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的椅子拖地声和书包拉链的脆响交织成一片。
小蔚的视线扫过前排，阿杰正和几个男生低声聊天，他是昨晚酒局的策划者。
小蔚咬咬唇，走向他。
教室门口的人流涌动，她的心跳如鼓，耳根隐隐发热。
「阿杰。」
「小蔚？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他拍拍她的肩，力道熟稔却让小蔚本能地缩了缩。
阿杰是班上的开心果，总爱带头搞怪，但此刻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关切，像关心朋友身体状况。
小蔚的脸色依然苍白，声音闷闷的：
「昨天的酒会⋯⋯到底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她需要知道，无论多尴尬。
「你忘记啰？断片啰？哎哟，小蔚，你昨晚喝得可凶了，我还想劝你以后少喝点。你是女生，喝酒断片了多危险。」
他叹气，语气里带着点说教的味道，眼睛扫过她的脸庞，像在确认她没事。
「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你抽到大冒险，任务是『把从不参加聚会的萱羽约出来』。大家打赌你做不到，结果你⋯⋯嘿，真的拨电话了！还真的把萱羽约出来了！」
小蔚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感觉脸颊烧起来，热意从耳根蔓延到颈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跟萱羽通过电话。要知道，她们就是在社交平台上互相按按爱心，或是发个表情符号的平淡关系⋯⋯
「怎么可能，我没有萱羽的电话啊！」小蔚忽然惊觉的说。
「你没有，我有啊。」阿杰看着小蔚，理所当然的说，「你跟我要，我就给你了啊。」
真是非常合情合理。
「然后呢？」
「她居然接了！说『好，我来』，全场都愣住了。你们两个平常话都没说几句，怎么突然就⋯⋯她来了之后，你俩就一起走了。没人知道后续，大家都还在猜呢，怎么会忽然这样？」
阿杰眨眨眼，语气里满是困惑：
「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隐藏的交情，结果你断片了？」
周围几个昨晚参与酒会的同学听见了，窃窃私语起来，不是坏笑，而是纯粹的疑惑。
「对啊，小蔚和萱羽？她们两个平常连眼神都没交集，昨晚怎么会一起走？」一个女孩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好奇的困惑。
「萱羽那么安静，从不参加这种局，难道小蔚有什么秘密武器？」男孩们也凑热闹，「是啊，感觉超突然的，游戏任务而已，怎么就真约出来了？」
小蔚的心脏猛地一跳，羞耻如热浪翻涌，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黏腻而窒息，那些疑惑的视线如无形的网，缠绕得她喘不过气。
七嘴八舌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带着毒舌的调侃。
「小蔚，你昨天都没有回来，到底是去哪里鬼混啊？一整晚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
筱春不知何时出现了，她手里转着手机，扬眉看着小蔚，眼睛里闪着八卦的火花。筱春是小蔚的室友，那种外粗内细的女孩，总爱用玩笑掩饰关心，但此刻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真切的担忧，混杂着昨晚等门的疲惫。
又急又恼的情绪如火苗窜起，小蔚转头瞪阿杰，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萱羽⋯⋯她到底为什么会来？」
阿杰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举手投降。
「喂喂，冷静！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啊！就是玩游戏，你抽到任务，就打了电话，她来了，你们走了。没别的！」他挠挠头，想缓和气氛，「我还想要问你是怎么了⋯⋯你吼我也没有用啊，不然你去问问萱羽？」
「喂喂，你冷静一点。你先说你昨天晚上住在哪里？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传讯息也不回，我为了你减寿好几年耶。」
筱春拍着小蔚的背，声音半开玩笑半认真，却让小蔚的眼眶一热。
「没事⋯⋯我自己先冷静一下。」她推开春娇的手，背包甩上肩，脚步匆忙地冲出教室。
小蔚加快脚步，逃回宿舍，一路低头，脑海里反复播放阿杰的话：你吼我也没有用啊，不然你去问问萱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