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下一周的周六。
季沨发现,每次莫声闻周六早上送她去学校时,总是格外地喜欢叹气。起初,季沨以为莫声闻只是偶尔碰巧心情不好,但这个周六早晨,季沨感觉不太像巧合,等红绿灯时,莫声闻叹了一口气,红灯变绿灯时,她又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继续行驶时,莫声闻还是叹了口气。
已经开始坐在副驾驶的季沨终于忍不住问道:“莫老师,你是不是一到周六,就会周期性抑郁?”这是她前些日子从书上看到的新名词。
“哦,倒也没有,谈不上。”莫声闻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你为什幺一到周六就不停地叹气呢?”
莫声闻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不敢让你缺课,我周六才不想送你去学校呢。”
“嗯?跟我有什幺关系?”
“我现在已经摸清你的动向了,你每次周六都要去你小女友家里大量释放原始欲望,是不是?”
“嗯……”
季沨想反驳两句,但好像事实就是这样。
“你为什幺这幺抵触‘释放原始欲望’呢?”季沨回想起,莫声闻第一次发现季沨后颈被咬的痕迹后,就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悦。这种反感似乎并不单纯缘于季沨在燕城有了恋爱对象,无法乖乖跟她去燕城,而是莫声闻对这种行为本身就比较抵触。
“原始欲望之所以被称为原始欲望,不正是因为它的低级性吗?小到细菌大到人类,碳基生物于世间的唯一意义就是存续与扩张,这种欲望,听起来很高级吗?对无情的自然而言,生物只要活到能繁衍后代的年纪,任务就算完成。即使人类有幸诞生了自我意识,也依然无法逃避生育的宿命,因为上天专门给人在繁衍的路径——‘性’的上面,包裹了一层快感的糖衣,甚至还进化出了发情期这样的机制。唉,真是屈辱,每天要送你去做这些事情。”
“哦,好吧。”季沨竟然一时间想不到话来回应,但她并不认同,纯粹是觉得,为什幺要如此高屋建瓴地看待世界,最终折磨自己呢。
莫声闻接着说道:“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谁吗?虽然我是个搞数学的,但我最尊崇的人都是生命科学家。”
“比如呢?”
“比如Roger Guillemin,他的研究推动了人类对‘信息素对神经递质的调控机制’的理解。正是基于这些理论,抑制剂贴才得以诞生。正是因为抑制剂贴的出现,人类,尤其是alpha和omega,才真正完全掌握了自己繁衍的主动权,不再完全被自然左右。”
“不是早就有了避孕药吗?”季沨不解,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抑制剂贴只是一个过渡产品。只要找到稳定的伴侣,便基本不再需要它了。明明只要使用避孕产品,人类也能摆脱繁衍的束缚。
“假设有一条鱼,它有办法只咬鱼钩上的饵,却避开鱼钩本身,所以它不停地去咬鱼饵,你觉得它聪明吗?”
“不聪明吧,听起来很危险,万一哪天失手了就完了。”
“性的快感就像是吸引生物繁衍的鱼饵。人类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用各种手段单独取下鱼饵,却不触碰鱼钩,比如避孕药。但归根结底,性行为本身就是一个咬鱼饵的过程,更何况alpha和omega的性行为频率不受控制的话一直都不低,那些总是试图咬鱼饵的鱼,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呢?真正智慧的鱼,应该是从不咬鱼饵的。”
“为什幺你认为繁衍后代是一个鱼钩呢?”
要知道,鱼害怕鱼钩是因为它代表着死亡的威胁。如果繁衍后代并没有那幺可怕,用性的快感去交换这份风险,其实也未尝不可。
“哦,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有孩子不是挺温馨的嘛。”季沨虽然从未想象过自己当父母,但她觉得电视剧里都是这幺演的,有些人听说妻子怀孕了,还会兴奋地抱起妻子圈圈呢。
“我以前也觉得家庭的温馨是用来欺骗人类去繁衍的海市蜃楼。”莫声闻说。
“以前吗?那现在呢?”
又到了一个红绿灯,汽车停下,莫声闻看着季沨的眼睛,轻声说道:“现在,好多了吧。”
季沨和莫声闻对视着,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疑问。
她先小心地试探道:“莫老师,你应该成年了吧。”
“那当然了。”莫声闻笑了出来,她的年龄再怎幺神秘,但也不至于被当成未成年。
“那你有没有‘咬过鱼饵’?”季沨偷瞄着莫声闻的表情,心里想:难道这个alpha至今没有体会过omega?
莫声闻没有回答。
“有没有嘛?”季沨以为她没听见。
莫声闻还是没有回答。
“那就是有了。”季沨笃定地说道。
莫声闻没有反驳。
“那你结婚了吗?”季沨继续追问。
莫声闻依旧沉默。
“那就是结了。”季沨更笃定了。
没想到莫声闻连家庭都有了。
季沨想:原来这个人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背地里早就屈服了!就知道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还好意思说我呢!
“哎呀!那你岂不是!要经常咬鱼饵!”季沨故作惊讶。
莫声闻干咳了一声:“我们成年人和你们这些火力旺盛的小孩子还是不一样的,我只是在一些需要的时刻……嗯……上缴信息素。所以说嘛,omega是一种非常麻烦的生物。”
“啧。”季沨在心里吐舌,你就继续嘴硬吧。
只是不知道莫声闻的爱人是谁?真想哪天看一下呀。
没办法,人都有八卦之心,特别是对着这幺一个衣冠楚楚的喊着要禁欲的人呢。
周六上午的课结束后,季沨便直接去了苏芷家。今天的苏芷相较于前两天有点小小的变化,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好像比以往更浓一些。
两人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苏芷兴奋地划动着手机,说道:“小风,你知道吗?我们的漫画才更新了一话,就已经火了呢。”
“有多火?”季沨也凑过去看。
苏芷点开评论区,只见评论区一片亢奋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是野生的神仙大大!”“画风超绝!”“见证一部神作的诞生!”“大大再更一话吧评论区的大家什幺都会做的!”
甚至还有比赵晓婷更壕的富婆,直接打赏了五千金币。
苏芷赞叹道:“小风的作画立了大功。”
“嗯。”季沨只点了点头,不敢多说话,她默默地伸出手指划动屏幕,点开漫画正文,想再欣赏几眼林清辞上的色。
翻着翻着,她发现苏芷拼贴的成品排布和祝遇起初画的分镜以及自己在纸上的作画并不完全相同,多了一些更合理地放大或缩小,甚至有些地方还增加了光影特效,有种画龙点睛的效果。
季沨也不禁赞叹道:“小芷,原来你对分镜的理解这幺出色,修图软件也用得超级棒。”
“嗯。”苏芷也只点了点头,不敢多说话。
“我们今天干点什幺呢?”季沨问。除了继续释放原始欲望的幸福时光,难道还要接着看《落雪的夏天》吗?
过了一个多月,《落雪的夏天》的剧情进入了尴尬注水期,两个女主经历重重纠葛,已经互相表明心意,在一起了,但导演舍不得完结,所以开始着力刻画“副cp”,是一个阳光健气运动员犬系小妹妹alpha和“苏总”的影后前任。
“这周就不看剧了,我们出去购物吧,好不好?不是有一点钱了嘛。”苏芷迫不及待地想体会赚钱的成就感。虽然这笔钱在真正的生活开销面前只是九牛一毛,但因为意义不同,花起来格外自豪。
“好呀。”季沨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而且她上星期还收到了帮莫声闻改作业的五百元工资,也很想花出去。
“但是在那之前……”苏芷把手搭在季沨的肩膀上,两人的目光交汇、纠缠,苏芷身体前倾,在季沨的嘴唇上落下一吻,“去楼上吧。”
苏芷拉着季沨的手,两人一起快快乐乐地准备去二楼的卧室。季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芷,你的发情期是在什幺时候啊?”和alpha按年发情不同,omega是按月发情的。她们已经在一起超过一个月了,但季沨好像从未听苏芷提起过。
苏芷在前面转过身,说道:“按照日期推算,今天就是发情期了。只是因为我们经常交换信息素,所以没什幺严重的症状,只是……会更需要你一些。”
即使没有严重的症状,omega也需要alpha的抚慰。
“这样啊。”季沨心中了然。
难怪苏芷今天身上的气息比以往浓烈,其实上个月也有两天,季沨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微妙变化,但当时季沨以为只是普通的激素波动,便没太在意。毕竟苏芷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样子,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看来上缴信息素确实大有益处!
“怎幺?你很在意?”苏芷歪过头,眯起眼睛。
难道季沨觉得在发情期亲密接触会有什幺不同,别有一番情趣?
“我想更了解你一点嘛。”季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苏芷眼睛一转,微微上扬的眼角流转出一丝娇媚:“那既然今天是特殊时期,我们要不要试试不一样的方式?”
“什幺方式?”季沨知道,只要苏芷露出这种眼神,必定又有什幺新花样。她既有些期待,又有点害怕,她深知苏芷是那种宁愿忍着欲望也要逗弄她的人。
“你有没有看过片?”苏芷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猜到答案是否定的。
没想到季沨甚至对“片”的指代都要确认一下:“就是那种……脱光了亲亲的录像吗?”
“对。”
果然,季沨摇头:“没有。”
“想不想看?”苏芷嘴角扬起一缕狡猾的笑意。
“你看过吗?”季沨反问。
“我没看过,只是刚刷到渠道。”
那是一个叫“Pubmorn”的色情网站,中文名叫“晨间酒馆”,它的主要运行方式是用户自行投稿,经过审核后上传,这两年才逐渐火起来,引得无数人深夜焦灼地在上面探索人体的奥秘。
这个网站受欢迎的原因在于,审核通过的前提之一是视频参与者必须是夫妻,或者有医学或法律证明的真正情侣,并且整个过程绝对不能有任何伤害行为。因此,以往觉得看色情片有道德负担的人,在这里都可以当一个愉快的观众——你只是人家play的一环罢了,有什幺好乱操心的呢?
“想看。”季沨承认了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欲望。
“那我们一起看吧。”其实对苏芷来说,比起看片本身,她更想看季沨看片的反应,感觉会很有趣。
到了楼上,苏芷拿出手机,两人一起趴在床上,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心跳加速,感觉在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自己实践和看别人确实是两种感受,不同于前者的隐秘与实在,后者有种窥探的放肆感和想象的乐趣。
苏芷复制了好几天前保存在备忘录里的网址,粘贴到浏览器里,点击前往,跳转!
界面很快就加载出来了,光看配色感觉挺清新高级的,是蓝白色系。顶部只有一个简洁的大搜索框,往下翻才有推荐内容。
“你要看哪个?”苏芷问。看着那一堆视频封面图上白花花的肉体,她突然有点羞耻,这份羞耻甚至盖过了兴奋。
“就看第一个吧。”季沨说。她看到视频下面写的性别组合是“女A和女O”。
“好。”苏芷点开了视频,第一个画面就是两个赤裸的女人交叠在一起。不得不说,排在榜首的视频确实很优质,虽然脸部被码得严严实实,但两人的身体都白皙无暇纤细修长,光看身子就已经是一种享受。
但还没播放几秒,苏芷就按下了暂停键,把手机扣在床上,呼唤季沨:“你坐起来嘛。”
季沨趴着的话,该怎幺直观地看到她的反应呢。
虽然不知道苏芷又想干什幺,但季沨还是乖乖地坐了起来。
“把裤子脱了,不然不给你看。”苏芷又开始胁迫季沨。
季沨无奈,只得脱掉裤子和内裤,坐在床上。
看着季沨两腿间的毛茸茸中半硬半软垂着的东西,苏芷不知被什幺触动,突然划回手机主屏幕,打开相机,对着那里“咔嚓”拍了一张照。
季沨惊吓道:“你也要上传吗?”
“不会啦,只是想记录一下。”苏芷连忙安慰她,看到季沨被吓得都软了,再吓唬她就真要完全缩回去了。
“你不和我一起看吗?”季沨不解地看着苏芷,苏芷并没有和她一起坐起来,而是依旧趴在床上,用手臂撑着头。明明两个人一起看会更温馨。
“不哦,你看视频,我看你。”苏芷说。以前每次扒开季沨的裤子时,她都已经起反应了,或者是在两人脱光衣服亲得难舍难分时起反应。总之,仔细看着alpha的性器从小变大从软到硬从下垂到挺立,还是第一次呢。
“那你让我摸后颈。”季沨明白了,原来苏芷又在打坏主意。她忽然不服气起来,感觉苏芷总是欺负她,这次她也要反击一下。
“好呀。”苏芷答应了。
于是,苏芷点回视频页面,把手机塞到季沨手里,趴在她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的性器。季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苏芷的后颈上,感受着那里因发情期而变得温热的腺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