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阴的，冷风阵阵，吹过发梢，掀起一阵凉意。
蒋聿带蒋昔去了离家稍远的超市，这家超市大一些，东西更齐全。他瞥了眼身旁的蒋昔，暗自吁了口气。
她身上穿的一套都是他的衣服，连裤子也是。
出门前，她拉开一小缝房门，露出一双清凉的眸子，语气乖得像怕惊扰到什幺一样，“哥哥，可以向你借一套衣服吗？我没想到六月了，苍汐还会这幺冷。”
当时蒋聿正在喝水，差点呛到。
他身后的落地窗外，天光沉郁，乌云翻涌。阴翳之下，他俊脸上的那抹薄红，尤为显眼。
“可以。”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哥哥等下。”蒋昔叫住他。
“还有什幺事？”
“哥哥，你有没有之前的衣服，小一点的，今天那件外套，太大了。”
她半个身子躲在门后，说完立刻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好。”
蒋聿想起下午在机场，他宽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因为她太瘦了，猛然间，卧室里纤细的身躯闯入他的脑海，他心里一紧，翻找衣服的速度加快。
他找了套高中时的旧衣，上衣在蒋昔身上勉强变成oversize款，像美式青春电影里的女学生，和她原本的风格不同，多了几分明媚。裤子却大了很多，蒋聿又给她找了条腰带。
“哥哥，可以帮帮我吗？腰带好像卡住了。”她的语气怯生生的，有几分给人添了麻烦的愧疚，“我自己弄不好。”
“嗯。”蒋聿半蹲下来，伸手帮她，“哪里？”
“这边，好像是这里。”为了方便，蒋昔顺势卷起了一截上衣，露出白皙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
“哥哥，应该是这边，嗯，这里……”
他和她贴的这样近，他的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清香，手下意识跟着她的话动作，一点点后挪。
当双手从两侧环至她身后时，蒋聿才恍然惊觉，自己应该绕到蒋昔身后帮她的。现在这个姿势，太暧昧，他好像把她圈在怀里。
下巴若有似无蹭过她的肌肤，顿时，蒋聿的手更僵了，像木头一样。
他额头泛起细汗，越慌乱，越解不开。匆忙间，腿也没撑住，单膝跪在地上。蒋昔的身体也跟着不稳，一下朝他倒过去。
他下意识用肩膀去接，她胸前的一团柔软就这样撞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疼得她闷哼，一只手胡乱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
这下蒋聿更乱了，大脑仿佛停滞，手臂压着蒋昔的腰，匆忙解扣。
好不容易解开，裤子瞬间要掉，他赶紧帮忙拽了一下，却不小心瞥见外裤里的内裤，纯洁的白色，白得刺眼。
他急急撇开眼，额上薄汗更多，“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弄吧。”
“谢谢哥哥。”
蒋昔发颤的声音落在蒋聿耳朵里，他浑身紧绷，逃似的去了餐厅。
晦暗的光线笼罩着整间屋子，蒋昔低头，快速且丝滑地系好了腰带。
直到走进超市，蒋聿都是醺醺然的，明亮的光照在蒋昔白净无暇的脸上，仿佛出门前的一切，只是不真切的梦境。
“哥哥，”蒋昔现在真真切切站在那里，眼里含着清清浅浅的笑意，一手拿着一双拖鞋，朝他晃了晃，“你说这两双哪个更好看呢？好纠结呀。”
一双珊瑚粉，一双奶油黄，蒋昔拿在手里看来看去，面露纠结之色。
蒋聿推着购物车经过她，购物车里满当当的零食和日用品。他斜睨一眼蒋昔，语气漫不经心中夹杂着不耐烦，“都拿着呗。快点，一会儿超市关门了。”
蒋昔站在原地，望向蒋聿的背影，他已经走向收银台了。她选了奶油黄的那双，小跑两步，追上蒋聿，“哥哥……啊！”
不知哪儿冲出来的小孩撞向蒋昔，她身子不稳，向前扑。蒋聿始料未及，本能地张开手，接住她。
小孩的脑袋撞到蒋昔的髂骨，疼的放声大哭。蒋昔也疼的抽气，堪堪攀着蒋聿的胳膊缓着劲儿。蒋聿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没事吧？”
“嗯。”蒋昔眉头拧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小孩的奶奶闻声赶来，抓着小孩就要打他屁股，“让你不要乱跑，不听话！快给姐姐道歉！”
“没事……”蒋昔的声音小小的。
“真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这小兔崽子不听话，我教育他。”这位奶奶将孙子拽到身后，和蒋昔说了几句好话，“你们小情侣真般配，不打扰你们继续逛了啊。”说着领着小孩走了，边走边教训，没听见蒋聿那句“我们不是”。
蒋聿低喃一声，瞧见蒋昔眉头已舒展，却还抱着他的手臂。他眉尖微蹙，猝然抽出手臂，动作有些莽撞，抽离时感受到了他不该感受到的柔软，指尖忽的燃起一阵灼烧感。他撇开脸，语气硬邦邦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