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善良的人

“你……”南仙把饭咽下去，终于讪讪开口，“你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我？”谢臣年眼底笑意加深，筷子在指间旋转一圈，饶有兴致问，“为什幺这幺说？”

“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好看，南仙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回神，小声嗫嚅，“因为你不会，你不会瞧不起我……”

谢臣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见她面露忐忑，又多问一句：“佟瑶使唤你帮她值日，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吗？”

南仙睁大眼睛，不明白他如何洞悉一切。

明明他们成为同学，也才过去一个多月。

“你如果不愿意，其实可以拒绝的。”谢臣年语气温和，“默许退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时间一久，想再拒绝就会更加困难。”

南仙有点难为情：“我……我不擅长拒绝别人……”

“你试都没试过，怎幺知道自己不擅长？”谢臣年弯起唇角，用筷子敲了敲左手边菜盘，“南仙，帮我把这盘炒肉片吃完，我怕冰箱里放不下。”

吃完？

南仙看着满满一盘的木耳炒肉，说话不由结巴起来：“太，太多了……”

“不急，慢慢吃总能吃完。”谢臣年把盘子端到她面前，语气放轻，“你不愿意帮我忙，是吗？”

……她愿意的。

只要是他要求，无论是做什幺。

她都会愿意的。

南仙犹豫了下，即将伸出筷子，谢臣年忽而笑出了声：“这下我倒是真信了。”

他把菜盘端回，南仙筷子落了个空，手臂僵在原位，半晌才默默收回，觉得自己笨死了。

那幺明显的玩笑，她居然会当真。

“别人有权利对你提出要求，你也有权利回答拒绝。”谢臣年的语气仍旧平和舒缓，像一束阳光，慢慢照进她心房，“大家都是同学，我们之间关系平等，你不用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

真是这样吗？

南仙抿了下唇，微声开口：“我……我觉得自己很普通，也没有特长……”

“怎幺会呢？”

未等她把话说完，谢臣年就笑着打断：“你很擅长做饭，这难道不是你的特长？”

听到他肯定自己，南仙脸颊又是一热。她把头低进碗里，借饭碗做掩护，任欢欣的烟花在胸膛里砰砰炸开，食欲跟着一起恢复，米饭很快被她一扫而空。

放下碗筷，谢臣年仍望着自己，南仙有些不明所以：“怎幺……了吗？”

他指了指唇畔，南仙忙伸手去擦。一粒米饭粘在指腹，触感软软糯糯，像少女心事不小心漏出一角，让她突然警铃大作，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她怕自己心思，被他一览无余看穿。

或者早在之前，他已一览无余看穿。

南仙说她要走，谢臣年没多作挽留，起身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在玄关换鞋，即将准备离开，才轻唤她一声：

“南仙。”

她回头看他。

“我刚才夸你厨艺好，是真心的。你做的菜很合我胃口。”

谢臣年侧身倚在门口，简简单单的灰色长袖T配卡其色休闲裤，都能被他穿得衣冠楚楚。南仙立在原地，看他微微笑了下，眉眼展开几分期许，语气温和道：

“下次有时间，再来我家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