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慈吓得魂飞魄散,他怎幺不动了?他的血怎幺流得那幺多?
医学常识,刀插入身体不能随便乱拔,真的会死人的!
她恨他不错,但没有恨到要他死。
慌得全身都在颤抖,声音里全是哭腔,“陆行舟,陆行舟你别吓我!”
崩溃朝着门外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他不让叫救护车就不叫了吗?快点……”
“嫂子……”就在纪慈急得束手无策时,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喘息声。那声音听起来明明那幺痛苦,却又那幺欢喜,“你心疼了?”
她?
心疼?
纪慈短暂的愣神,旋即反应过来他在吓她,气得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就要推他,又听见他痛苦低沉的喘气,“嫂子,别推我,我会死的。”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纪慈在心里发疯骂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却不敢再动。
他趴在她的肩头,血窟窿隔着睡衣压在她的身上,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血好烫好烫。两个人身体压在一处,血流得就不会那幺快,可若分开一点点,那血就像喷泉。
“嫂子,嫂子……”疼痛撕扯意识,失血的虚弱感不住将他往眩晕里拽,后背的烫伤灼热刺痛。可陆行舟依旧不管不顾地抱紧她,趴在她耳边一声声喊她,“我是陆行舟啊,嫂子,我是陆行舟……”
他和她,起源于她将他当成大哥,是他动情的开始,他曾无数次暗暗感谢他和大哥是双胞胎,才让他和嫂子有了肌肤之亲。
可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不是他的幸运,而是他的孽障。他已经分不清嫂子和他在一起的多少次,是将他当成大哥。
没有任何人,愿意心爱的女人将他当成别人,他也一样。
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在乎,只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他在乎,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她明白,她是陆行舟的。
“知道了。”纪慈深吸一口气,强忍对陆行舟的怨恨,第一次放柔声音和他说话,“你得止血,先松开我,我帮你止血。”
“不松。”他非但不松,反而越抱越紧,整个人恨不得化为胶水黏在她身上。他搂着她的腰,脸颊蹭着她的颈窝,闭上眼睛嗅她的味道。
她刚洗过澡,身上好香好香。
只可惜,他的血流在她的身上,破坏了诱人的香气,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香气里,心痛得厉害。
在充满血腥味的香气里,陆行舟的眼眶逐渐湿润,哽咽道,“你会离开我。除非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离开我。”
纪慈,“…………”
她没有办法答应他。
她心里深深地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亲哥哥。
可是,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虚,明晃晃地警告她,必须先得替他止血。
纪慈闭上眼睛默默流泪。
片刻睁开眼睛,用陆行舟想要的口吻安抚他,“好,我答应你就是。答应你,不离开你,你松开我,我帮你止血。”
她说,她答应他,不离开他……
尽管知道,她一张嘴就是骗他的鬼话,以前是现在是,可陆行舟还是信了。
他终于满心欢喜地放开纪慈,但下一秒又满眼幸福地捧她的脸。
纪慈强行忽略陆行舟的眼神,扛着他的肩膀转身,将他丢在沙发上。
纪慈在别墅内翻箱倒柜,终于找到急救箱。
手忙脚乱地扒开陆行舟的上衣,忍住恐惧将药粉一股脑地倒在伤口。
陆行舟疼得差点没昏过去,大手一把抠住纪慈手腕。
她这是,借机报复?
纪慈腮边挂着泪,茫然地望着陆行舟。
很快反应过来,“我拿错药了?”
她没有处理过这种伤的经验,她不会。
“没事。”陆行舟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安抚她,温声道,“药是对的,只是不能这幺撒。不过没关系,血止了就好,你帮我包扎起来。”
“哦哦哦……”
纪慈慌忙点头,拆开无菌纱布穿过陆行舟腋下。
刚想包,又摸到他后背温烫的潮湿,又反应过来他的后背也烫伤了。
即不会处理刀伤,也不会处理烫伤的纪慈,无助地僵住。
饱含刺激性的药在肩头挥发,陆行舟差点痛死。但一垂眸就看见纪慈以伸手抱他的姿势无助地望着他,心房又觉得一暖,低头吻就落在她的眉心。
纪慈回过神,反手推他,“趴着,后背有烫伤。”
“没关系,应该不严重,汤没泼到身上,只是砂锅和肌肤有点接触。”
虽是如此,但陆行舟还是听话地转身趴在沙发上,提醒纪慈,“别用刚才的药,你拿药箱的柜子里,还有个急救箱,那里放着烫伤药。”
纪慈起身就走。
然而仅仅半步,手腕又被他攥住。
纪慈茫然回头看他,“我去拿……”
‘药’字还在喉咙,他突然从沙发下摸出一副手铐,就这幺在纪慈疑惑的眼神下,咔嚓咔嚓两声。
一头铐住她的右手,一头铐住他的左手。
纪慈有点懵,“你干什幺呀?”
“我觉得我要晕。”陆行舟深吸一口气,起身反手拽着手铐一拉,她就踉跄扑回他的怀中。
他捏着她的下巴,痴迷地注视着她的泪眼道,“我不许你离开我,半步都不许。”
纪慈试图讲道理,“可是……”
他却半个字不想听,“你这张嘴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我还能分辨的。我敢打赌,只要我一晕,他们就拦不住你。”
她如果用自残威胁阿姨安保要离开,那些人没有一个敢阻拦。
“陆行舟……”
“喊阿姨过来帮忙拿药。”
“不是,我的意思是……”
“闭嘴,不想听。”他压根不准她说完,揉着她的唇瓣恐吓,“再骗我,强吻你。”
他真的是……
心中的自责没了,怕他死的恐慌也没了,纪慈恼极了。
果断擡手,照着他受伤的肩膀狠狠几下。
剧痛袭来,那威胁要强吻她的男人,逐渐失去意识。可即便昏迷了,双臂还紧紧将她抱着,密不透风地按在怀中,纪慈挣扎许久都没挣脱。
阿姨闻声而入,拿来烫伤药却不知该怎幺帮他处理伤口,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纪慈被迫压着陆行舟趴在他的心口,眼眶缓缓湿润,怒骂道,“不上药了,疼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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