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残忍的,连幻想都不给她留……
纪慈回视着陆行舟的目光,怨恨的、无力的,眼泪潸然而下。她不明白,既然那幺残忍,为什幺要带她来这里。
这里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有她和陆沉舟婚房的痕迹。
陆行舟无视纪慈的眼神,捏脸的手指放开,双手捧起她的脸就要亲,“我是陆行舟,嫂子你记住了,我是陆行舟!如果你下次再认错,我就……”
没有说完,纪慈用尽全身的力气错开亲吻,双手抵住他的手腕外翻拨开,羞愤地转身就走。
她不要跟他在一起,她不要被他亲。
尤其在这间和婚房相像的宅子里。
然而仅仅一步,大手便从身后而来,强硬地桎梏着她的手腕往回拉。
纪慈奋力挣扎,推他手臂咬他肩膀,可最后还是被强硬地按在灶台边。
灶火很旺,烧得砂锅噗呲噗呲,响得惊心动魄。
而他眼中的怒火更旺,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他不顾她的挣扎抱她的腰,捏她的脸,强吻落在唇上一遍又一遍,哪怕她咬得再狠也不想放开。
他边吻边说,“我是陆行舟!纪慈,我是陆行舟!”
“你就那幺喜欢他,喜欢到明知道眼前人是我,也要透过我幻想他,对吗?”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再见到他,你休想再透过我,去幻想……”
呃!
正说着,肩头陡然一麻,陆行舟错愕低头,看见纪慈手里握着刚才用来剔排骨的剔骨刀,刀尖狠狠刺进肩膀里。
短暂的麻木过后,剧痛袭来,陆行舟在剧痛中擡头看向纪慈。
鲜血从刀尖缓缓溢出,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男人深邃的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眼眶猩红的彷佛滴血。
她捅他,她拿刀捅他。
难道在她的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喜欢他吗?
纪慈回视着陆行舟眼底的质问,大脑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拿刀捅他,只是在挣扎时反手摸到刀柄,本能地扎向他。
短暂的惊吓过后,她一把松开剔骨刀转身就跑。
他受伤了,是她最好的逃跑时机,她要离开这里,她再也不要看见他。
可刚捅了人的她,实在是太慌了,擡起双腿脚步就开始踉跄,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冲到吧台边,陆行舟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再度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将她往回按。
纪慈怕极了,挣扎扭打,最后还是被陆行舟按回灶台边。
可还是不甘心,各种撕咬抵抗,激烈得彷佛宁愿和陆行舟一起死,也不愿意再被他强迫。
羞愤恼怒,亦恐慌到极点的女人没有发现,随着她的挣扎反抗,两个人逐渐靠近沸腾的砂锅、干烧的炒锅。等察觉到异常的热浪已经来不及,就听见陆行舟惊恐的一声,“别动!小心!”
紧接着男人一把拉着她的手腕转身,将她重重推开,倒下的砂锅硬生生砸在他的后背,哐当摔在地上,乌鸡汤撒了一地,还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被推开纪慈再度吓傻,呆愣地看着后背冒着腾腾热气的陆行舟,手脚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刚才,要不是他推她,被烫伤的人肯定是她……
她刚刚捅了他一刀,他却在下一秒保护她……
守在门外的安保阿姨听见动静,慌乱推门而入,全被眼前的情形吓坏。
一片狼藉的厨房内,纪慈惊恐呆滞地望着小陆总。小陆总肩膀深插着剔骨刀,后背冒着热气,砂锅乌骨鸡烫摔在脚边碎了一地。
“我叫救护车!”
看起来年纪最大的李阿姨率先反应过来,关掉燃气罩,掏出手机就要打120,就听见陆行舟低沉地、阴鸷地声音响起,“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我要谁的命!”
“可是……”李阿姨慌得不知所措。
陆行舟身上,无论是烫伤还是捅伤,都好严重好严重。
“滚出去!”
他像低吼的兽,仿佛谁敢不从,就会送谁去见阎王。
行、行吧。
众人相视一眼,纷纷退出别墅,全身戒备地在外面守着。
别墅内再度安静得可怕,静到纪慈能听见陆行舟低沉的喘息声,痛苦而又压抑。
纪慈手心全是汗,怕到忘记逃跑,也忘记上前看他的伤势。吓傻的人,保持着被甩出去的姿势扶着墙看着陆行舟,惊恐的泪光在眸中打转。
他回视着她的眼神,突然擡起脚步向着她而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纪慈吓得本能后退,亦是一步一步。
他靠近几步,她就后退几步。
无数步之后,她的后背撞在沙发边缘。
退无可退的她,惊慌失措地反手抠住沙发。
他随后而至,居然临下地站在沙发边俯视她,颤抖地握住她抠入沙发的右手。
他拉着捅伤他的右手,继续握着剔骨刀的刀柄。
纪慈挣扎抗拒,无助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害怕他逼她做更不好的事。
脑海里能想象出他的语气,「纪慈,要幺你今天杀了我,要幺你这辈子都陪着我。」
「动手啊纪慈,我给你这个机会。拔出刀,来往这里捅,来啊!」
他会握着她的手,用刀尖指着自己心脏,逼她在生与死之间二选一。
她害怕,她从来都没有选过。
“别怕……”却不曾想,在她各种可怕的想象中,耳边传来他克制沙哑的安抚声。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抓住刀柄,一手揉着她的脸颊说,“一点都不疼,不怕。”陆行舟知道,她是应急才捅伤他,不是想要他死。
如果想要他死,捅完一刀还有另一刀,不会吓成那样。
纪慈错愕地望着陆行舟,怎幺都没想到,他会这幺说。
眼泪像失禁,转瞬没过脸庞,她哭得心脏都在抽疼。
“真的不疼……”
他的手指追随着她的眼泪而下擦去泪痕,握紧她的手说,“我不去医院,去医院他就会发现你,你是我的,我还没和你待够,我不要任何人发现你。”
他缓缓吐气,试图带着她的呼气一起平稳,安抚道,“听话,慢慢的,帮我拔出来。”
可是,可是……
纪慈还是不敢,捅得好深好深。哽咽许久才道,“那你叫医生……”过来……
唔唔……
他突然低头,吻深深封住她的嘴唇。
纪慈不曾想过,这种时候他还会亲她,大脑再度空白。
没有挣扎,呆呆地流着眼泪被他深吻,就感受他握着她的手重重一推。
耳边噗嗤一声,是剔骨刀抽离皮肉,鲜血溅出的声音。
她慌张错开他的深吻,他却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沉重的身躯全都压在她的身上,鲜血转瞬湿透睡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