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
周以翮刚结束与云城的病例讨论。
他关掉电脑,捏了捏眉心,决定步行返回公寓。路线是精心规划过的——必然会经过蒙帕纳斯大道16号。
傍晚时,他给利筝发过一条信息。没有回复。
穿过十字路口,他习惯性地观察四周,目光落向那家药店。
下一秒,他的脚步定在原地。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门而出——是利筝。
她穿着黑色大衣,不像往日那般一丝不苟,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颈线和锁骨。头发有些乱,几缕贴在脸颊。
她左手在按压太阳穴,眉头紧锁。右手攥着个小小的白色药袋。
她正独自与疼痛对抗,所有感知都向内收缩,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十几米外,站在对面街口的他。
周以翮心头倏地一紧。没有犹豫。长腿已经迈出,一步步踏碎两人之间那脆弱的宁静。
利筝被来声惊动。她擡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不像是在辨认谁,更像是在处理一段耗能的信息。
周以翮一步上前,左手稳稳扶住她的肘弯,另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身体大半重量接了过来。
“……”利筝想说什幺,却被一阵疼痛止住。
“疼得厉害?”
她轻吸了口气,算是默认。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攥着药袋的手,然后缓缓擡起,将药袋递到他面前。
周以翮接过那个被捏得有些皱的小袋子,看也没看,几下将它折好,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内袋,紧贴心脏的位置。
他揽着她腰的手臂收紧,几乎是半抱着她,融入街上往来的人流。他们沉默地穿过街道,走向公寓大门。短短几十米,像是走过被拉长的时空隧道。
他没有再问她感觉怎幺样,她也没有解释为什幺会这样。
———
利筝坐进柔软的靠垫里,整个人深陷进去。她闭着眼,头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
周以翮打开角落里那盏灯,昏黄的光线不至于刺痛她可能敏感的眼睛。
他单膝跪在沙发前,握住利筝依旧有些冰凉的手。拇指指腹在她虎口处不轻不重地按压。
利筝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但也没有抽回手。一股酸麻胀痛自手心传来,分散了颅内那团钝重的疼。
“是偏头痛,还是全面性的胀痛?”他问。
“……胀痛。”
周以翮伸出双手,掌心向上,递到她面前。
“握住我的手腕。”
利筝睁开眼,有些疑惑,但还是擡起手,轻轻握住他袖口下坚实的手腕。
“用力。”周以翮说。
利筝使不上太多力。
“用你目前能用的最大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收紧。那力道依旧很轻,但周以翮能感受到她手指的颤抖。
“保持五秒。”他低声计数,“五、四、三、二、一。放松。”
他又递出另一只手,“换这一边。”
重复同样的过程。
完成后,利筝靠在沙发里,呼吸比刚才稍显急促,但眉间那道拧着的结终于松开了。
周以翮这时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她。
“小口喝。”他看着她补充水分,然后接过空杯放下。
“药……”利筝忽然低声说,想起那个被他收走的药袋。
“暂时不需要。”
利筝没有再坚持。她确实感觉比刚才在街上时好了一些。
他又走向洗手间。利筝听到水流声。过了会儿,他带着条拧干的热毛巾走回来。
然后,他再次蹲下身,用热毛巾轻轻敷在她后颈。
敷了几分钟,他换了一次热水,再次敷上。
当周以翮准备起身去换第三次热水时,利筝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还是没什幺力气,但那个阻止的意图很明确。
周以翮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她。
利筝依旧闭着眼,只是抓着他的手腕。过了几秒,她才极轻地说了一句,声音融在灯光里:“就这样……待一会儿。”
周以翮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任由她的指尖搭在他手腕上。没过多久,利筝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睡着了。
他试着轻轻抽手,她却无意识地抓紧他。
他沉默片刻,还是抽出了手,调整姿势,一手托住她后背,另一手穿过她膝弯,将人稳稳抱起。臂弯里的重量让他蹙起眉——她比记忆中又轻了点。
卧室的床冰冷。周以翮刚把她放下,她就像寻找热源似的向他靠拢。他在床沿坐下,身影笼罩着她。
客厅的沙发在昏黄灯光里等待着,但他最终只是向后,靠在床头,阖上眼。
凌晨时分,周以翮突然睁开眼。
身旁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吸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其间夹杂着床单被无序抓挠的声响。
月光惨白,割出床上那个深陷噩梦的轮廓。利筝双眼紧闭,额发湿透,一绺绺黏在皮肤上。胸口剧烈起伏,像要陷入窒息。
“利筝。”
在他声音触及她的瞬间,利筝猛地睁开眼。眼里的黑暗涣散着,全是没退干净的惊恐,直直撞进他沉静的眼底。
就那一秒,什幺都断了。
她突然伸手,十指死死扣住他的小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借着这股狠劲,她把自己整个砸向他,仰头就撞了上去——牙齿磕上嘴唇,毫无章法。
呼吸粗重地交错。她撕咬他的下唇,他捏着她脖子加深这个吻,舌头顶开齿列,尝到血腥味。
这味道点燃了某种东西,利筝双腿缠上他精瘦的腰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彻底拉向自己。
“操我。”她在换气的间隙里喘息,声音嘶哑,“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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