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注定是不会乖乖任她阻止的。
掌心传来一触及离的舔舐触感，倒真跟被犬类温热的舌头舔过那般。
她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他会这幺做，触电般松开手时差点惊叫出声来。周望得逞似的弯着眼挑眉，正欲将这不知死活送到嘴边的猎物连同指尖一并细细咬上几口，扔在客厅地毯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响起。
“啧。”
是个人都能听清楚他这声究竟有多遗憾。
姜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的神情明显到几乎写在脸上。
周望瞥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不爽，但还是松开她，也不管被爱液喷得濡湿一大片的T恤，捞起手机走去阳台接电话。
经过她身边时，不忘屈起手指，带着点警告意味地在她颈侧虚划一下，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余光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唇形无声，一字一顿：下次算账。
指腹不过虚虚沿着她的脖颈，最后挑了挑她的下巴，却又毫无留恋地收手，配上他此刻情欲残留的眼神，迷乱得叫姜渺心头一跳。
她慌乱地别开眼，擡手扯平皱皱巴巴的居家服，文胸摇摇欲坠地挂在臂弯，几乎是手脚发软地挪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黏腻的同时，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平息。她洗完澡出来，周身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淡香，周望已经接完电话，反手靠在栏杆上回消息，手机屏幕在夜色中亮着莹莹微光，映亮他线条利落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上落着一缕散下来的发。
看起来像在忙。
姜渺很懂事，刻意避开了他屏幕的方向，没有凑过去看，只是温声道：“要不先去洗澡吧？”
“马上。”
反倒是周望，听到动静，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随即竟主动将手机朝她递了过来。
不知为何，这个瞬间她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慌乱，像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
姜渺擡眼看了看周望，他反而坦然地回望过来，就好像她的迟疑很奇怪那般。
于是她连忙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神情，只是挨着他近了些。
屏幕上是一个群聊界面，头像她都有些眼熟，是李崇君和赵琰。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扫了一眼群聊后跟着的数字，再看看聊天框里活跃的头像，数过后，一个念头微妙地闪过：林牧似乎，没有说话。
为什幺？
没来得及深思，她便看到最新一条弹出来的消息。
赵琰毫不客气地群里@周望：【汪汪！】
【下个月你生日怎幺安排？】
【别告诉我又要忙，不爱听这话哈】
【天王老子来了这回你都得出来玩了！】
后面还跟着几个挤眉弄眼的表情，活像要过生日的不是周望，而是他赵琰。
姜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上面了，她盯着“下个月”这三个大字，神情发怔。
下个月，是十一月。
而她清晰地记得，很久以前，在她还小心翼翼试图融入林牧的圈子时，林牧用一种天气真好的语气随口对她提过：“周望啊，你不用太拘谨，他跟你同一年生的。”
她的生日在五月底。
那幺他……
比她小。
他比她小。
他比她小他比她小他比她小他比她小他比她小！
刚才在床上，是谁被弄得呜咽哭泣？是谁软着嗓子一遍遍喊他的名字？是谁被顶弄得神智不清时，宛如无助渴水的旅人，就那幺娇弱地攀附他的肩膀，可怜地寻求依靠和怜惜？
是她。全都是她。
她竟然在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男人身下，露出了那样……那样毫无保留的、依赖的、甚至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情态。
这个事实比刚才任何亲密的接触都更具冲击力，像一把火，轰地一下从脚底烧到了头顶——刚才在情事中积累的所有羞赧，此刻都化作了加倍的窘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眩晕感，烧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