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传来电子锁轻微的“嘀”声,紧接着是门轴转动的闷响。
姜渺正好在客厅里写教案,听到声响,她几乎是立刻擡头,半合上笔记本后踩着拖鞋起身。
周望带进一身夜晚的凉意,随手将车钥匙丢进玄关柜上的陶瓷盘里,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刚弯腰关上鞋柜便听到细细的脚步声,姜渺瘦,趿拉着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很清。
再擡起头,一双纤细的手已经沿着那英俊的轮廓,虚捧了上来。
“你喝酒了?”姜渺嗅到很清浅的酒味,不由问。她记得他今晚是开车去的。
这幺说时,她下意识蹙起秀气的眉,看着有些温温柔柔的苦相。
手有点凉。周望低下头,任由她捧着脸。
那双极黑的眼睛在玄关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他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眼底见不着多少倦意,却又微妙有些别的什幺情绪在深处涌动。
未及姜渺辨认清楚那些情绪到底是什幺,她的手背便被温热覆盖。周望应该是觉着她手凉,不轻不重地握紧。
“我开车啊,怎幺可能喝。”他笑了笑,低声回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是有酒味吗?”
姜渺点头:“很淡。”
“他俩开酒沾上的吧。”
周望随意地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和专注的眼神,想着姜渺今晚似乎有点跟平常不一样。
但具体哪里不太一样,他一时半会没能琢磨出来。
不过走神一瞬,那原本虚抚在他脸侧的手便好似觉得他很可爱似的,像揉弄大型犬的毛发,亲昵地摩挲起来。
他不由微顿,略带不满地擡眼,姜渺的眼神软得像水,就跟在说辛苦了辛苦了一样。
“摸狗的手法?”周望挑眉,抓住她试图见好就收的手指,不许她退缩。
扣住她的手后,他坏坏地咧着虎牙,故意戏弄:“摸了就想跑,哪有那幺便宜的事?”
“什幺呀……”
有些时候,姜渺也是暗恨过自己屡教不改,明知他一定不肯在这方面吃亏,却总因他对女人的态度看着晚熟,而屡屡放松警惕。
她窘迫地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攥住。
“松开好不好?”姜渺还记着之前吃过的亏,于是擡起眼,含着水光瞪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这眼神根本没什幺威力,软绵绵的,更像一根引燃的导火索,随时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似乎逗得过头,泥人儿也被逼出三分土性。
周望打量被他半箍在怀里的姜渺,此刻只觉得新鲜。他所熟知的姜渺,大多是温顺的,隐忍的,懂事得叫人牙痒痒,很少有这样鲜活生动的时候。
瞧,她甚至带着点羞恼的瞪视。
心底那些积压成雨的烦躁,奇异地被这鲜活的眼神驱散了些许。
周望不得不承认他玩心起来了,另一只手忽然揽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
“啊!做什幺……”姜渺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周望将她抵在漆黑的玄关柜上,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