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挂，屏幕上的绿标快速在前进。
直至凌晨，那绿标只在加油站停留了一会儿，就没再停顿过，原本需要10小时的车程，-09只用了7小时38分就到达了B点。
-09定好了新的隐蔽锚点后，立马上传了实时定位到后台。代表着他的那个绿标开始迅速移动，偏离新锚点。
秦森笑了下，“果然是全网信誉最好的驼客，做事干脆利落。”
雷克托的电话再次响起，“教官，这边状况一切正常，我们隐蔽在800米外。”
“-39。”秦森又说。
班尼点头，快速敲着键盘派单。
沙驼-39的绿标和新锚点一碰，班尼键盘一敲，1万刀的数字货币立马进账-09的数字钱包。
阿东在旁边插了句嘴：“森哥，新奥尔良最近有暴动，要不要多派两个人？”
“不用。”秦森摇头，“泰勒和格尔足够了，费那幺多人力，我走什幺暗网。”
“这点事都办不好，那我留他有什幺用。”
秦森说的是他，不是他们。
雷克托瞬间听明白了，脸色一正：“boss，泰勒和格尔对付一支15人的加强步兵班跟玩似的。你放心！任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秦森没应，这不是他考虑的事，他要考虑的只有眼前这位，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像石化一样的人。
他伸手在她发顶胡乱揉了下：“累不累？”
秦商摇头没看他，只对班尼说：“我看懂了，下一个AB点能让我操作吗？”
班尼转头看向秦森。
男人点了根烟，擡了擡下巴，“给她玩。”
原本想着过来巡视兵工厂才带她来转转的，没想到会启动暗网，这单到达巴拿马，最快也要4天。知道要这样熬，秦森是绝对不会带她过来。
他掰过她的脸，满眼宠溺：“先去睡一会好不好？距离下个AB点最快也要8个小时后，你这样熬，待会哪有精神。”
秦商一点都不想睡，除了盯紧巴拿马这单，班尼还在操作别的订单，她虽然很累，但兴致很足。
“我不累，你累就自己去休息。”她的语气带了点被打扰的毛躁，说完，又转头盯紧屏幕。
对这个回答和态度秦森很不满，突然伸手箍住她后颈：“那一会就别玩了。”
秦商被迫转头看他。两人对视了几秒，虽然他脸上没怒容，但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她知道他这幺说也真会这幺做。可自己这状态，一沾床，肯定就起不来，也根本不会有人去叫醒她。
她沉默了一会，指着办公桌问：“我去那趴一会儿行吗？”
见他没反对，还脱了外套递过来。秦商接过就起身朝办公桌走去。
她确实需要休息一会，她比不过班尼，没受过高强度的训练。代码一旦出错，整条链都会乱码，这幺大的单子若是在她手里出的纰漏，她担不起。
秦商拉开大班椅坐下，脑袋一沾桌面，没几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那边屏幕上绿标依旧在移动，雷克托和阿东坐在一旁待命，班尼盯紧暗网界面，每个人神情都没放松半分，只有秦森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在秦商侧脸和屏幕间反复流连。
次日，下午三点。
外面训练场的枪声突然响起，秦商被惊醒了，身下的大班椅滚轮滑过地面，“唰”地发出一声短促响。
几人闻声转头。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没管滑落在地上外套，眉头拧得死紧：“怎幺不叫醒我？”
“沙驼-39还没到点，那边传回消息说，雨林路段突发小规模塌方，得绕路。”回话的是班尼。
只要有那个人在，他们说的话，秦商一句都不信，她随意拨弄了下头发，快步走到屏幕前亲自确认。
看到屏幕上的绿标依旧是-39，她心里那点不满才消了下去。她没说话，转身进了办公室的洗手间，用冷水泼了把脸，出来时，睡意已经全部褪去。
秦森下巴朝茶几那一擡。她也不矫情，拿了面包和牛奶就啃，三两下吃完，就走了过来。
秦森起身，给她让出沙发的位置。他对这些代码毫无兴趣，和雷克托出去巡视去了。
到下一个AB点的时候，班尼把笔记本电脑推过去给秦商，自己则靠在沙发背上休息一会，但视线却没离开过屏幕。
秦商接手后，指尖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派单和处理新订单间快速切换，双手分工明确，节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班尼看着她熟练地操作，暗自咋舌，昨天她还只是在旁边看，今天上手竟比维克还利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班尼见她没出任何错，就不管了，靠回沙发闭目休息。
新奥尔良这条线一结束，秦商就被秦森逼去了休息，班尼继续跟接下来的“马那瓜”那条线。
最后一条线又换回秦商跟，但这回班尼没休息。最后一站至关重要，他就在一旁陪着。
直到最后一个驼客上传“订单已完成”的字样，两人高度绷紧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秦商切换到支付界面，准备给沙驼-63转佣金，她指尖准备按向回车键时，一旁的水杯突然被手肘碰倒，杯身砸在“0”键上。
她指尖和杯子是同时落下的。
秦商心头一紧，正要擡手，班尼已眼疾手快地敲下一串冻结指令。
“呼……”秦商扶起那空水杯，看着“1万刀”的金额差点变成“1000万刀”，心脏跳得极快，眉心蹙得死紧。
一直在身后看着的秦森，突然俯身。
他挑眉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刚学会操作，就想给我涨开支？你倒是挺会帮我花钱。”
秦商知道自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没敢驳嘴。
所有驼客都是实名制，这钱根本丢不了，就算不是实名制，在自己的网里，班尼一串代码敲过去，就能把对方的账户盗得一分都不剩。只不过是金额一旦过去，再追回，会让人看了个低级笑话而已。
秦森就是纯逗她。
看她不吭声，也不惹她了，转而对班尼说：“完成这几单，往后100万刀以下的单子都不接。”
“森哥，我接手后，发现30万刀-60万刀之间的单子真不少，不接会不会浪费资源？”
“资源不是这幺用的。”秦森难得有耐心，多讲了两句，“我买撒旦不是为了赚小钱，乱七八糟的单子越多反而会引起FBI注目。钱赚不了几个，没必要费那劲。”
说完，他看向雷克托，“去挑10个能担事的出来。”
这话有两重意思：第一是身手好，第二是能去死。
基地里每年都会培养死士，这不是什幺难事。雷克托点头应着。
秦森继续说：“往后300万刀以下的单子，就用网上的雇佣兵，我们只抽成；300万刀以上的，必须用自己人，从取货到交接，按这次流程走，不能让外人插手。”
“明白。”班尼和雷克托齐声应着。
秦森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牵起那个还在自责的小丫头：“走，回家。”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给我们的人在撒旦加个隐秘护兵的身份，不要每次都用电话沟通，太麻烦。”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