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晨雾才刚散尽，阿东就开着车载着秦森他们出了费城城区，一路避开主干路，往西开去。
两小时后，车子熄火停在一片林间空地。
一辆迷彩越野即刻逼近。车上跳下来个美国大兵，朝宾利车敬了个礼。
秦森推门下车，伸手牵出秦商，三人径直上了那辆越野。
山林入口处立着一块白底红字的警示牌，“私人领地，禁止进入”的字样格外醒目。
进山后，一千米一哨岗，伪装成“木材工人”的壮汉站姿笔直，看见越野车经过，纷纷擡臂敬礼。
秦商望向窗外的山道。半年没来，山道两侧新架了通电的铁丝网。
银线密集缠山而上，直达山顶。
越野车刹停在“波科诺木材加工场”的铁牌旁。大兵掏出电子钥匙按了下去。
眼前8米宽、6米高的电动巨门缓缓滑开。
这门侧面厚达1.5米，内里是用钢筋混凝土整体浇筑，外形围了一层和银行金库门的同等材质合金，整道门的重量超百吨。
这道防御门别说火箭筒，就算反坦克导弹加数吨炸药轰上去，也难伤分毫，坚固程度用“铜墙铁壁”来形容都不足以。想要从正门强攻进入绝无可能，除非天降战机。
大门一开。
训练场、营房密集排布在眼前，屋顶全部装备了碟形卫星天线。
空地上停放了十辆“斯特赖克”装甲车，车身原有的军方标识全被抹掉了，通体做了一轮改装，轮胎换成了比原装更高配的防弹军规重载款，车身关键部位焊上轻型反应装甲。
秦森他们一下车，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光头美国白人向这边疾步而来。
“Boss。”
雷克托是前美军陆军上尉，现兵工厂总负责人兼总教官。他左脸有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颚，皮肤晒成了均匀的小麦色。
秦森应了声，牵着秦商往里走。
雷克托紧随在一侧汇报：“boss，上周到的货全入库了。M4A1到了六百支，M249 SAW轻机枪三百挺，‘标枪’反坦克导弹六十套。“那边”供给过来的都是目前最新列装的军用型号。”
秦森脚步没停，扫了眼他：“轻机枪怎幺少了两百挺？”
雷克托赶忙解释：“最近军方查得严。这批轻机枪是从驻伊美军的备用库调的，那边说剩下的两百挺要等下个月风声松点才能弄出来。”
秦森没应声，目光看向训练场。
二十多个士兵正趴在沙袋上对着靶心射击，几乎百发百中。
男人停下脚步，指着靶位对训练士官说：“撤了。全换成移动靶，实战里没人站着让你打。”
“以后这种浪费时间弹药的项目，不要再搞。”
士官心头一凛，立马敬礼应：“是！”
论规模，这里比不上克坎；论实战训练，更不及科威特的实景战场。但“波科诺兵工厂”的安保、武器和电子设备，却是三个基地里最顶尖的。
波科诺不接雇佣单，只产兵器和供秦森调度。是秦森在美国横行的底气。
进到办公室坐下后，雷克托正要继续汇报加工进度，秦森兜里的加密卫星电话突然响了。屏幕显示“周国新”。
他按下接听。雷克托即刻收声，站立在一旁。
“森，巴拿马那边的欧盟货做好了，急要，今天就要走。”周国新问：“是选陆路还是海路？”
问完，又补充了一句：“陆路走泛美公路，四天就能到，就是最近边境巡逻查得紧。海路走建材的货轮，能避开关卡，但要多绕一天。”
“走海路。”
周国新顿了一下，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森，我们之前和拜伦都是小打小闹。他又刚上任，我怕他手生，摸不透门路，800万刀可不是小单子，要是出了点什幺纰漏，咱们得亏大了，不如还是走……陆路？”
周国新的尾音有点迟疑，其实他也拿不定主意，边境巡逻最近也查得严。
秦森皱了下眉，没立刻回话，突然问阿东：“‘撒旦’弄得怎样了？”
“森哥，上礼拜就弄好了。”阿东连忙答，“不过班尼说，之前‘撒旦’一直是阿尔法在操作，咱们没接触过。虽然系统足够安全，但他还是想实践一下，试试水。”
“唰啦”一声，一叠文件夹被碰跌在地面。
阿东看了眼秦商，继续说：“目前接了单军火跑迈阿密，驼客有自己摸熟的路线，全程干净利落。还接几单珠宝押运、古董走私，还有两个“模特”，钱已经洗干净，全进了瑞士户口。他说再测一个星期，我们的货就可以开始挂单。”
“活体？”
阿东愣了一下，说：“是，班尼说黑帆、沃金都做，如果我们不做，撒旦就不够黑，知名度会大大降低。”
男人指尖敲了敲桌面，没反对，转而对电话那头说：“你等我电话，这单走线上。”
周国新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让班尼过来。”
阿东点头，摸出手机，给班尼拨了过去。
秦森伸手替秦商捋了捋碎发：“刚怎幺了？”
“阿尔法什幺时候见的？我怎幺不知道？”
“这事班尼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想知道更详细的，待会他来你问他。”
秦商不说话了。
说完，秦森就擡了擡下巴，示意雷克托继续。
汇报过程中，秦商觉得闷，也有心事，她说了句：“我出去吹吹风。”
秦森点头，看向站立一旁的卫兵，“跟着她，别让她太靠近训练场和加工区。”
“是！”卫兵敬了个礼，就和秦商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人一走，秦森就打断了雷克托的汇报，“去挑两个实战经验足的老兵，先去费城郊区2号仓库等着。”
他说：“让他们全程隐秘盯防，这四天路程，出任何状况，直接接手，不用等指令。”
雷克托应了声后，利落地转身出去执行。
傍晚时分，班尼才赶到了基地。他背着个笔记本电脑包，眼睛里带着血丝，显然是刚熬了夜。
“森哥，撒旦的后台我都调试好了。”班尼在双人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暗网的派单界面，上面有几个正在进行中的订单，绿标一直在移动。
秦森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
“森哥，去巴拿马那边的驼客我筛选了几个信誉100分的，你看看。”
秦森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质打火机，转了几圈，突然停住。
“这次路线分4个AB点进行，接货点定在费城郊区2号仓库，让这个-09去。”
“好。”班尼应了声后，绕过最近距离的沙驼-19、-11，直接将单子派到沙驼-09的服务器上。
“订单已确认”的字幕一弹出，绿标开始快速移动，30分钟开始倒计时。
这时，秦商走了进来，看到班尼在操作，她也没打扰，只静静站在沙发后，看着电脑屏幕。
秦森长臂一伸，把人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方便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仔细了，以后这买卖，你得帮我盯紧。”
秦商点头，视线没离开过屏幕。
男人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背。这丫头，一对着这些代码，就入神，也不知道有什幺好看的。
二十五分钟后，绿标和锚点一碰，雷克托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键。
“教官，驼客已取货，开的是一辆悍马，车牌PHL5670。”
“收到！若无意外，全程隐蔽不干预。出现任何状况，直接接手。”
“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