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贺颜和李则都是打车上班的,因为车上乱七八糟的一堆液体还没来得及清理,根本没法开。
折腾得太晚,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贺颜才刚睡下没几个小时,困得完全睁不开眼,窝在李则怀里不想起床,是李则哄着她,给她洗漱,穿衣,梳头,然后抱着她下楼,叫车送到医院门口,看着她进医院后才离开的。
贺颜困得直打哈欠,到医院之后连灌三杯咖啡才稍微打起点精神。
“你们夫妻感情可真好。”王晓月看着贺颜还没完全消肿的嘴,又扫过她的高领长袖,忍不住调侃。
“一直都很好。”贺颜脑袋还没有完全开机,听不出其中的言外之意,说完又灌了一大口咖啡。
王晓月有被她可爱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吃早饭没,请你吃早饭。”
“好。”贺颜眼睛一亮,放下杯子,挽住王晓月的手臂,“要喝皮蛋瘦肉粥。”
“没问题。”
趁着时间还早,两个人偷偷去医院外面吃了个早饭。
不知道为什幺,今天耳鼻喉科的小朋友特别多。贺颜看着这些小朋友的时候,经常会思绪乱飘,一会在想自己和李则的宝宝会像他多一点还是自己多一点,一会在想听障有多大概率会遗传,一会在想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终于忙完,贺颜坐在位置上喝水,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小腹。
他们的安全措施一直做的很好,李则基本上都会戴套,就算偶尔情到浓时没戴,事后贺颜也会吃药。
贺颜的身体很健康,月经规律,没有痛经,被李则照顾得很好。如果不做措施,会怀孕是很正常自然的事情。
王晓月和刘嘉查完房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样子。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学医。”刘嘉生无可恋地对着天花板哀嚎,“17床那大妈简直是魔鬼!”
王晓月:“别提了,我现在完全不想听到17这个数字。”
“有这幺可怕吗?”贺颜好奇。
“主要是事多,跟皇帝似的,逮着我和刘嘉骂,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问候一遍了,等你查房的时候就知道了。”王晓月解释道。
“走走走,吃饭去,只有美食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刘嘉站起来脱外套。
贺颜叫住他,“等等张连吧,他还没有回来。”
贺颜、王晓月、刘嘉和张连都是海市医科大学的学生,同班同学,从大一的小组作业就是一组的,都很努力,性格也合得来,所以关系很好。
等张连回来,四个人一起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空位了,多亏刘嘉眼疾屁股快,一桌刚走,他立马坐下占位置,让大家先去打饭,等三个人打完饭回来,他才去。
“朋友们,有瓜吃,还是超级大瓜!”打完饭回来的刘嘉异常兴奋。
“什幺瓜什幺瓜,快说来听听。”王晓月正愁无聊,催促道。
“你男神的瓜。”
贺颜看了眼王晓月。
“赵医生怎幺了?”王晓月瞬间激动起来。
“这个赵医生乱的很,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是个海王,跟好多科室的女实习生都有一腿。”刘嘉低压了音量。
“你从哪听来的,造谣可是犯法的。”王晓月脸色冷了下来。
“我骗你们干嘛,有图有视频,包真的。”刘嘉拿出手机点开别人给他转发的聊天记录,在三人的眼前晃了一圈,王晓月一把抢过去,拿在手里仔细浏览。
刘嘉继续说:“今天凌晨四点多,有人匿名给医院各部门的邮箱发了封邮件,里面全是赵医生跟各科女实习生的撩骚记录和私密小视频。不过爆料人还挺有良心,邮件里的聊天截图都裁掉了女生的信息,视频里女生的脸全都打了加密的马赛克,也基本上没有漏点,看来是纯想搞赵文修的。”
张连一脸嫌恶,“没想到赵医生居然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晨四点多。贺颜突然想起来,李则给她吹完头发抱她上床以后还没睡,拿着电脑在旁边弄什幺东西,依照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那幺轻易放过赵文修的,所以这就是李则做的,只是没想到这个赵文修居然这幺恶心。
贺颜看向王晓月,只见她脸色很难看,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贺颜轻轻抓住她的手,王晓月擡头看她,眼神脆弱,贺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什幺都没说。
“也算是恶有恶报。”刘嘉幸灾乐祸,“听说他昨天晚上被打了,断了两根肋骨,整个人鼻青脸肿的。”
张连:“干得好。”
“晓月,你平时跟赵文修走那幺近,他没对你做什幺吧?”刘嘉担心地问。
“你想多了,我私底下跟他都没接触!”王晓月把手机还给刘嘉,厌恶地皱眉“真是晦气,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吃饭吃饭,别提他了。”
王晓月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像是饿死鬼投胎。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吃个饭的时间,赵文修的事情就在医院传开了,不少受害的实习生联合讨伐他,闹得医院乌烟瘴气,最后是院长亲自出面把他们都叫到办公室里谈话。
陈燕华也特地提醒贺颜他们,可以私下讨论,但是不要传出去,对医院影响不好。
整个下午王晓月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看手机,一看就看很久。
贺颜很担心她,也猜到了她可能和赵文修发生了什幺,但也不好开口问。
“我出去一下。”王晓月看完手机突然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贺颜见状,也找了个借口出去找王晓月。
医院,地下车库。
“操他妈的,到底是谁想整老子,让老子知道老子弄死他!”赵文修骂骂咧咧地往自己的车走。
“赵文修你给我站住!”
赵文修闻声停下,回头看向声源,看见
王晓月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垫脚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就扇在他还没消肿的那边脸上。
“你他妈有病吧!”赵文修想也没想一巴掌扇回去,同时狠狠把王晓月推到地上。
他现在快烦死了,一封破邮件把他辛辛苦苦营造多年的人设给搞塌了,害他的形象一落千丈,还被院长停职了,加上昨天被打的憋屈,正愁没有发泄口,这贱人就撞他枪口上了。
反正形象也毁了,赵文修也懒得再装,撕掉了往日精心伪装的斯文,男人的劣根性显露无疑,恶狠狠地盯着王晓月,“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王晓月眼含泪花,情绪激动的对他大喊:“你个大骗子!你说你单身的,为什幺要骗我!”
赵文修嗤笑,“我怎幺骗你了,我确实是单身啊。”
“可你还跟那幺多女的撩骚上床。”
“那怎幺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再说了,你不也上赶着给我睡?”
“你无耻!”
“是我无耻还是你想占小便宜?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平平无奇的长相,要不是看你身材不错,床上又够骚,我都懒得理你,你不会以为跟贺颜玩得好就长得和贺颜一样好看吧。”
王晓月气得发抖。
“赵文修!你给我闭嘴!”贺颜吼道。她找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最后半句话,非常生气。
贺颜跑过来扶起王晓月,“没事吧?”
王晓月见到她,委屈倾泻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在逞强,“我没事。”
“没事的,我在呢。”贺颜温柔地给她擦眼泪,然后把她护到身后,戒备地看着面前的人,“赵文修,给晓月道歉。”
“道歉?你怎幺不让你老公给我道歉?把我打成这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那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不是你他妈勾引我的?”
“我什幺时候勾引你了?”贺颜觉得他有病。
“在陈燕华家,你给我倒果汁,你对我笑,不是勾引我是什幺?”
“你神经病吧!”王晓月骂道,“把别人的礼貌当勾引,你的大脑是睾丸做的吧!就你这脑子,李则没把你打死都算你命大!”
“我让你说话了吗!”赵文修恼怒,随后恍然大悟,“李则。你老公是学计算机的吧,是不是你老公黑了我的电脑发的那封匿名邮件!”
“说话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吗?”贺颜面色淡定。
“果然是你,妈的,都怪你这个贱人,毁了老子的事业和人设,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赵文修冲过去,一把扯住贺颜的头发,一拳打在贺颜的脸上,一边打一边骂贺颜是贱人,王晓月吓傻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去拦,同时一边大声呼救。
很快,保安和停车的路人纷纷赶来拉开三人,并且报警。
“贺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王晓月哭着检查贺颜的伤势。
“不是你的错,别哭。”贺颜情绪稳定地安慰她。
王晓月哭得更惨了。
怎幺可能没事,贺颜嘴都被打出血了,脸也是是肿的,如果保安他们再来慢一点,贺颜就要破相了。
“好了,能不能先带我去上点药,我怕破相了。”贺颜嘴疼得厉害,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哦,好,我们马上去。”王晓月胡乱擦了把眼泪,扶贺颜上楼去擦药。
刘嘉和张连看见贺颜的伤也吓了一跳,立马找药给她处理伤口,然后问她出了什幺事。
贺颜想帮王晓月保密,略去他们的争执,但是王晓月抢先全盘托出,说自己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去找他要个说法,贺颜是去帮她的。刘嘉和张连听完后痛骂赵文修是畜生。
处理好伤口,贺颜和王晓月需要和警察去警局做笔录,陈燕华知道后,让她们提前下班了。
做完笔录,差不多也到下班时间了。贺颜在警车前照了下镜子,脸还是肿的,下巴青了一大块,看这情况,这伤口起码要一周才能彻底消掉。
李则要是看到她脸上的伤,肯定会发疯的,她深思熟虑后,看向王晓月,“晓月,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没问题,你想在我家待多久都可以。”王晓月快自责死了。
“谢谢。”贺颜抱了抱她,“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没有早点提醒你,才让你被他占了便宜,这也算是惩罚吧。”
“你别胡说,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贺颜松开她,“我先给我哥打个电话。”
王晓月点点头。
贺颜给李则打了个电话,她不敢说自己这一周都不回去,那样李则一定会猜出不对劲,所以她只说今天晚上想和晓月聊聊天,所以不回去,所以李则没有起疑,只是要她在睡前给自己打个电话,陪自己说会话。
深夜,京市,南宫家。
刚从饭局下来回到家的南宫止一进门就看见南宫霆和秦晚坐在沙发上等他,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爸,妈,怎幺这幺晚还不睡?”他也在沙发上坐下,晚上喝得多,他有些醉了。
“小止,我们有事情要告诉你。”秦晚欲言又止。
“什幺事情需要这幺严肃,难道我们家要破产了?”
秦晚被他逗笑了,“你这孩子,谁破产我们家都不可能会破产。”
南宫止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是什幺事情?”
南宫霆叹了口气,说,“你有个哥哥。”
南宫止笑容僵了一瞬,“私生子?”
秦晚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幺解释。
南宫霆看了眼秦晚,“和你同父同母。”
不知道为什幺,南宫止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则的脸。
“这件事情我们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南宫霆解释道,“在生你之前,我和你妈妈做过代孕,但因为一点意外,我们以为你哥哥死了,快三十年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这其中信息量太过复杂,南宫止一时间还难以消化,不过他表现得很平静,“所以要把他接回来吗?”
“你同意吗?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秦晚试探地问,同时瞄了一眼南宫霆。
短暂的诡异沉默后,南宫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听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