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暧昧愈发浓烈。
那些牵手未遂、拥抱边缘、低语靠近的瞬间,不动声色地编织成一张网,把她们悄悄系在某个还没说破的关系里。
冬去春来。
散场后的会议室内,程语柔看向顾璟瑜的眼神带有尚未散去的不甘。她起身双手撑在桌面:「我对这个提案还是有信心。风险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认为是可以执行的方向。」
顾璟瑜站在白板前,手里握着笔,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视线不带情绪,却压得人说不出话。
「妳忽略了一组资料,」她淡淡开口,语速缓慢,「如果妳今天要站在我面前为这方案辩护,至少要确保自己的东西是完整的。」
程语柔愣了一下,视线闪烁地瞥向投影页面。
「这个变因我昨天还在评估,我以为⋯⋯⋯」她小声辩解,语气却不再如先前笃定。
「以为,不代表妳能忽略它。」顾璟瑜语调冷静,「风险控制不是凭直觉,而是需要精算。」
空气沉了一拍,程语柔咬了咬下唇,没有回应。她其实已经意识到问题,但仍放不下刚才的强硬立场。
「语柔,妳在承认错误这件事上还是太不成熟了。」
程语柔眉头紧蹙,指尖用力抠着纸本报告的边角。她不是不想面对错误,只是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专业上被指责,多少难以下咽这个结果。
顾璟瑜注视着她,久久才开口:「我知道妳为了这个方案付出多少,但错了就是错了,不会因为你不承认就变成对的。」
这句话像一记干净俐落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在程语柔心口,但她仍然抿着唇没有说话。
「把灯关了,去我办公室。」
程语柔一怔。
「本来想等回家再罚妳,但妳现在的态度我无法接受。」
程语柔没有再抗辩,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脚步比刚才沉了些。进了办公室,顾璟瑜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
「妳知不知道我最失望的是什么?」她问道。
程语柔肩膀绷紧,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是我不愿意承认错误。」
「而且妳连看清都不愿意。」顾璟瑜语气很轻,「错了没关系,谁都会犯错,但如果妳太习惯捍卫自己,就永远学不到东西。」
程语柔站得僵直,指甲紧扣在掌心。顾璟瑜起身绕到她身后,手轻轻落在她背上,力道不重,但足够让人无处可逃。
「先为态度付出代价,再回去把方案改好。」
顾璟瑜让程语柔双手撑着桌沿,姿势略显狼狈。
第一掌落下,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分明。
啪⸻
隔着裤子也疼得真切,程语柔身体一震,牙关咬紧。
第二、三、四掌没等太久。
「明知道估得不全,却还要逞强。」
啪⸻啪⸻啪⸻
程语柔低着头,呼吸微重,指节因撑紧桌面而泛白。
第五、六掌落下时,比前面几掌更狠,「这种情况下想证明自己靠的不是硬撑。」
她声音一顿,然后第七掌啪一声跟上:
「是靠认清错误,再重新来过。」
第八掌落下时,顾璟瑜的语气终于缓了些:「我不是不疼妳,但如果我放低标准,把这种错误当没发生,那才是对妳的不负责任。」
第九掌清清楚楚地落下,如一记警醒,沉而不怒。
「喜欢妳不代表会纵着妳,妳不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语柔,妳该是更好的。」
程语柔闭着眼,眼角有泪光闪过。
「这几下只是提醒。」顾璟瑜轻声道,「以后不需要我这样提醒妳的那天,就是真的长进了。」
啪⸻
最后一掌没有比前几掌更重,但一下将她所有强撑的理直气壮与不服气打得稀碎。
程语柔转过身,整个人扑进顾璟瑜怀里。一碰到那熟悉的气息,她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
顾璟瑜一语不发地抱紧她,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好似在告诉她这场崩溃会被接住,但这跟放纵是两回事。
等她哭得稍微平稳下来,顾璟瑜才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打过了事情就结束了,坏习惯被处理是为了不再重来,不是让妳把自己困在里头。」
在无边自责与羞愧中,程语柔终于被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