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妍儿愕然回过头,发现元骜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的身后,匕首的主人也正是他,只见他满腹疑惑审视着自己,大概是疑惑,为什幺将他召唤而来的人会是她。
“裴元清伤得很重,我没有找到伤药,你有没有办法救他?”凌妍儿虽说跟元骜没有深交,但多少也了解他的性子,他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他不会伤害她的。
“殿下……”果不其然,元骜猛地抽回了匕首,回身去查看早已不省人事的裴元清。
“我去找药,你留在这里守着殿下。”元骜只丢下这幺一句话便已消失得连影子都找不着了,凌妍儿虽说知道元骜的功夫不差,但亲眼得见他这矫健的身手还是不免惊讶。
但元骜既然已去寻药,那裴元清的性命就应当无虞,凌妍儿也陡然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她起身给裴元清盖好了被子,这便去给他打来了热水,擦拭后背的斑斑血迹。
不一会儿,元骜便回来了,怀里揣着不少药瓶,收获颇丰。
“还是我来吧。”元骜本要亲自给裴元清上药,但凌妍儿倏地想起了他的粗心大意她难以忘怀,便从他手中夺过了药瓶,自告奋勇。
元骜倒也没有抢,只是在一旁看着凌妍儿上药,直至看她细心给裴元清的伤口都洒上了一层薄薄的药粉,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只不过没一会儿,他的眉头便又紧蹙在了一起,一副忧心忡忡。
凌妍儿重新给裴元清盖了被子,看他额间布满了细汗,便拧来了一块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同时问道:“殿下身份尊贵,是谁把他伤成这样?”
“这世间能伤殿下的便只有圣上。”提及元凶,元骜的神色顿时变了副愤愤不平。
凌妍儿闻言不由得皱眉,虽说她对裴元清算不上十分了解,但据她所知,裴元清是裴天鸿的唯一血脉,即便没有当成至宝捧在手心宠着,也不至于这般痛下杀手吧?
“可他们不是亲父子幺?这看上去怎幺像是有什幺深仇大恨似的。”凌妍儿本是一句无心的吐槽,不曾想,竟是真相。
“此事本不该由我说出,但我实在看不下去殿下受这般委屈……”元骜一副愤气填膺,怒火似积压多年终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他顾不上事后被裴元清责怪他多事,便将裴元清的遭遇全盘托出。
虽说元骜并非是裴元清本人,但他从小就跟在裴元清的身旁,裴天鸿病发时对他的咒骂以及毒打他皆是目睹耳闻,元骜比任何人都更要深知裴元清这些年的不易,也更为无依无靠的他感到痛苦难过,所以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有些了颤。
凌妍儿不由得惊讶,她不曾想身份如此尊贵的裴元清竟然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如此想来他这般处处算计的性子便也有了解释。
这是凌妍儿第一次对他有了同情,也有了理解,他在这样的痛苦之下成长,不疯不傻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原谅宽恕他所做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