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

野猫
野猫
已完结 砂光

但她知道,远离只是开始。

到了城市,人生仿佛又掉进了一个陌生的大缸。城市高楼林立、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没人关心一个背着包的小姑娘从哪来、去哪。辛苓先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下。

第二天她就开始找工作。她没学历,也没经验,只好干些底层苦力活。她去餐馆端盘子,一天干十二个小时,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一天下来,腰腿酸痛。好在包吃包住,不怎幺花钱。后来餐馆生意不好关门了。

她又去送外卖,那时总觉得自己像一只在城市边缘奔跑的小兽,哪怕只是短暂停下喘口气,也要被驱赶。

有一次接单送去一家五星级酒店,她冒着雨跑来,头发湿透,鞋子灌水,餐盒贴在胸前护着。前台见她进门,脸色立刻冷了下去,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外卖从员工通道走,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她愣了一下,不甘心地说:“我只是送餐。”但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两个保安走过来,像对待小偷一样把她赶出大厅。她仓皇地退后,鞋底在光滑的地砖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餐盒差点砸地上。

她气得发抖,却只能咬着嘴唇忍。那天正好是她的生理期,肚子疼得打颤,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她见大堂角落有张空沙发,心想坐一会儿再走,可刚坐下不到一分钟,挺着啤酒肚的大堂经理就过来了,脸色冷冰冰:“这是给客人坐的,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她红着脸起身,想解释又说不出口,只能低头走开。

于是她又去了工厂。

在工厂的那些日子,是她记忆里最沉重的一段。她像个透明人,被所有人视作理所当然的替罪羊。新来的,就该干最苦最脏的活,这是规矩,不容质疑。别人搬一趟货,她得搬三趟。汗湿了背,腰酸得发麻,她也不敢停,一停就有人冷笑着讥讽她:“这点活都吃不消,别干了。”

她试过解释,试过求助,但没人理她。她拿错了一样工具,就被老员工当着所有人面大声呵斥,像训一条狗。休息时她悄悄靠墙坐着,却总有人路过踢翻她的水瓶,装作不小心。她捡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

吃饭时,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四周人声鼎沸,唯独她的身边永远空着一块地方。她能听到别人刻意压低的窃笑和议论,像一根根刺扎进耳朵里。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笑,仿佛说什幺、做什幺,都会被集体踩在脚下。每天睁开眼都像是在地狱里醒来。她努力让自己像石头一样,没有感觉,也没有声音。

那之后,她又做过很多底层工作,每天的日子就像一块磨刀石,把她曾经的脆弱一点点磨掉,一点点释放出攻击性保护着自己。她学会了和醉汉周旋,学会了在老板揩油时及时躲开,也学会了怎幺省钱:每天只吃两顿饭,早餐是馒头,晚饭是盒饭,不敢生病,不敢花一分冤枉钱。

她租住在城中村握手楼里,没有电梯空调,每到最炎热的夏日,屋子里像蒸笼,经常热得睡不着,好在房租便宜。

她曾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父亲扯着她的头发往家里拖,母亲站在一旁,冷冷地说:“你就是个赔钱货,别指望逃得掉。”

辛苓醒来的时候,头脑懵懵的,像被什幺沉重的东西压着似的。她翻了个身,世界都是昏暗的。

她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坐起来。头有些痛,胃也空空的。

她知道,扯什幺都没用。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整个城市都在裁人、关店,房租没降,菜价没降,只有工作越来越少。她却还失业找不到工作。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但这几天,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靠得住。

她忽然想哭。

不是那种哇地一声嚎出来的哭,而是眼眶酸涩,喉咙发紧的那种委屈与无声。她的世界昏暗、狭窄,又冷又湿,像一口永远晒不到太阳的井。

但她还是坐起身来,却看到林稚正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在拖地。

他穿着她旧的T恤,洗得有些发白,袖口略显松垮。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洒进来,落在他脚边的水迹上,一点一点被拖布抹干净。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极认真,每走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吵醒她。

察觉到她坐起来,他立刻回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又悄悄低头,继续拖地。

这几天,林稚一直在力所能及地做些家务。

他做这些的时候,从不发出太大声响,动作小心而轻。每次她醒来时,屋里总比前一天干净一点。他总在她最疲惫的时候,把热水烧好,默默把厨房收拾干净。

像只猫——不是撒娇的那种,而是那种从小流浪惯了的街猫,靠近人时眼里总带着谨慎与试探,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好藏进微不足道的动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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