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索性不管他听没听，自顾自往下讲，讲到关键处，还是习惯性侧头问一句“听懂了吗”。
周煜始终没什幺表情，淡着脸不吭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两人像有默契似的，都清楚这不过是借补课的由头，让那笔钱的来去显得自然些。
他本就不是学习的料，但是他这个样子还是让黎疏有点心理负担。
一套卷子讲完时，卷面上爬满了黎疏的笔记。
周煜垂着眼皮，像是松了口气，擡眼问，“晚饭吃了吗？留下一起吃。”
“不用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黎疏起身收拾东西，动作利落。
周煜皱眉，“急什幺？吃完再走，这幺晚了我送你。”
说着转身进厨房，拎出刚才那袋外卖。
两人份的肯德基套餐，以他往日的食量本可一扫而空，此刻显然只能按正常规格吃了。
他拆开包装，汉堡在手里捏出轻微的声响，已经放的有些凉了，“吃吧，吃完送你。”
黎疏重新坐下，小声道了谢。
桌上的水果纹丝未动，两只刀叉并排躺着，周煜随手把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吃，别跟我客气。”
他其实是觉得黎疏太拘谨，他自己随便惯了，换作他那帮兄弟，那渴了饿了都是自己翻箱倒柜，哪用得着招呼？可黎疏坐了这幺久，连口渴都没说过。
周煜在心里摇摇头，果然是乖学生，放不开。
“不用这幺紧张，”他咬了口汉堡，含糊地问，“好学生都这样？咱们现在算朋友了吧？”
黎疏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脸颊鼓鼓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擡眼看他时，周煜扬起的眉梢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算吧。”她咽下去才回答。
“那你在学校怎幺总躲着我？”
“你在学校名声不太好啊，”黎疏说得直白，“而且，我跟你说什幺呢？”
话听着有点扎人，周煜却毫不在意，反而了然地笑了。
他这种富二代，成绩垫底，身边总围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外头早传开了“玩弄感情”的闲话。黎疏大概也听过。
她确实听过，那些住在附近公寓的男生，家里没人管，每天带不同的女生回家。
可黎疏扫了眼周煜的屋子，干净得过分，连点女生用的小物件都没有，倒不像传言里那样。
“我从你家出去，被人看见乱说怎幺办？”她忽然问。
周煜挑眉：“现在怕了？”
黎疏笑了笑：“有点。”
脸上却没多少真怕的意思。
“怕什幺，”他拿起可乐，吸管插得笔直，“谁敢胡说，我撕了他的嘴。”
吸管被他咬在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语气却带着冷意。
那盘水果黎疏没有动，她吃饱了。
但是一人份的汉堡周煜明显吃不饱，拿着叉子插着水果放在嘴里送。
九点左右，才送黎疏回家。
门口，黎疏看着他，“不用送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看看这会都几点了？路上出什幺危险怎幺办？你放心，是个女生来我家这个点我都得送。”
好吧，想送就送吧。
周煜：乖学生，放不开。
黎疏：（床上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