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宅坐落在雄州市经济开发区,独门独院,比魏晋在常定郊区的别墅还要大得多,车开进来时,戚素扬疑心闯进了高尔夫球场。广袤的,被精心伺候的草坪像一席翠色绸缎,随着坡地的起伏向远处铺陈,油油的却泛起一层暗淡的光,那栋崔巍如山一般的别墅沉寂地盘踞在草坪的尽头。
很难想象在这个城市经济发展要地,秦家竟能占据这幺大一个地块,秦慎予自嘲说秦家是开发区最硬的“钉子户”,硬到当初直接砸钱入了开发商的股,让秦家老宅以文化历史地标性建筑的名头留了下来。不光如此,开发商还将整片土地重新规划修整,按照他舅舅秦咏棠的意思建了个私人高尔夫球场。
车子滑行在通往这座豪宅的柏油路上,那栋在细节上保留了凋朽老旧气息的建筑越发靠近,森森地压抑着她的感官,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喑哑走板地喃喃低语,好像随时要吸干一个年轻人的精血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力。真住在这里,想逃跑都要踩点规划路线。
“你很爱发呆啊。”秦慎予敏锐得察觉到她沉沉的心思。
“不可以吗?”戚素扬有些不忿,限制她的行踪和发展也便罢了,她脑子里想什幺也要管一管。
“可以。”听到她如此不满,秦慎予竟从心里生出眷宠,他笑道,“我只是好奇你的想法。”
“哎…”她长长地叹了一声,“为什幺要带我来见你舅舅啊?还有,你说常住是住在这吗?”
“你不用有顾虑,我带你来见舅舅不是请示,是告知,放心有我在。”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唇畔,“至于常住,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去市区,你看中哪套,收拾一下就能住。”
“嗯,”戚素扬怏怏地将手抽开,勉强应下,那想要逃离他的心更甚一分,无论去哪都会消磨她,她搞不懂秦慎予到底这番围困她到底图什幺。
车开进地下车库,秦慎予带戚素扬乘电梯来到二楼,别墅内里的装潢一看就是老牌富贾人家的装修,触目所及之处尽是奢靡,吊顶的水晶灯灿丽夺目的垂下,一看便知造价斐然,戚素扬惶然地挽在秦慎予臂弯,深觉自己低迷的气焰攀不上这华贵的体势。
缦行至二楼西餐厅,秦咏棠早已备好盘飧珍馐,设宴于此。
“我今天推了所有的事就为了等你小子!”刚一走进,秦咏棠便迎上来,“说吧今天让我搞这幺隆重,所谓何事?”
秦咏棠只比秦慎予年长12岁,舅甥两人相貌很是相像,只是,秦咏棠的长相更为妖异俊秀,脸型瘦长,白得孱弱而凄冷,身材细高瘦削,也不似秦慎予那般挺茂精健。眼神阴沉,与这栋房子互为表里,仿佛他就是那个吸血妖怪的本体,让人看了不免心生畏惧。
正说着,他瞥眼扫到在一旁的戚素扬,她安安静静地站在秦慎予身边,绝世独立的容色身量,不由得怔愕住,直直地看了几秒。“咳…”秦慎予不悦得打断。
他醒过神,“来,坐!”,说着他自己也坐在主位上笑道“这位美女是你的新助理吗?怎幺?小霍那幺妥帖一孩子被你开了?”他不着边际的开着玩笑,“你不要她,我可就挖走了!”
秦慎予稍显轻蔑地笑了一声,拉过戚素扬的手,正色道,“舅舅,这是我的未婚妻,戚素扬。”戚素扬听到他这样介绍自己颇为震慑,双眼无措地看向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幺药,秦咏棠略有所思地审视着戚素扬,没说话,“素扬,叫舅舅!”秦慎予温润和煦地向她引荐。
戚素扬自然看得出秦咏棠对自己的轻视怠慢,秦慎予丝毫没有提前商量,将她推到秦咏棠面前做“未婚妻”,这般莫名其妙,她的心中顷刻被屈辱感填满。看着两人僵持着,周围的气压也在缓缓沉降,她并不希望秦慎予和秦咏棠因为自己被无端端安上的头衔而闹得不合,权衡之下,她礼貌地点头浅笑,
“秦总,您好。”
秦咏棠不怀好意地在戚素扬脸上着实打量一番,点点头,露出自得的微笑。秦慎予表情凝滞,着力握了握她的手,她吃力抽出,局促地在桌下攥紧衣角。
“崇远石化的生意你还没帮着还没理清吗?”见情势不对,秦咏棠忙话锋一转,“周公辅成王,你的成王到底成不成?”
秦慎予听他意指周慕飞,面色稍作缓和“慕飞刚毕业不久,还年轻,要紧的业务给他铺垫好了,方便他上手管理。”
“都铺垫好了也不是好事,”秦咏棠咂了一口酒“连跑东南亚港口都得你亲自处理。”
“我去东南亚收拾的可是你的烂摊子,”秦慎予不留情面的话让戚素扬颇为惊讶,她看了一眼他冷厉的神色,原来他对这个舅舅并不是很尊重。
秦咏棠自知他趁着秦慎予协理崇远生意时,自己下达了错误决定,在东南亚工厂的违规操作差点让太垣东南亚分公司被查处,给秦慎予添了不少麻烦,多亏了他早年在新加坡创设的崇光海洋环保实验室,运作了两个月,这件事才算真正平靖。秦咏棠神色像打了蔫的柳条,悄没声地又喝了口酒,一句也没有反驳。
气氛愈发低郁紧张,秦咏棠的那张脸越看越让人胃里不适,在这里多呆一会,戚素扬觉得自己都能吐出来。
“慎予,我去下洗手间,”她低声打破僵住的局面,秦慎予看到她忡然失色的脸,恍觉自己没有照顾到她的情绪,眼神柔和下来。
“不舒服吗?”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起她的手腕。
她摇摇头,站起了身,容止有度地向秦咏棠说道“秦总,你们慢聊,我失陪一下。”不待他回应,便转身离席。
秦咏棠未置一词,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瞟一眼戚素扬娉婷夭袅的背影,干笑两声“要不说老爷子选你当继承人,有些事我是真做不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饮了一口,“你也喝!”秦慎予也不再计较,举杯释嫌“不过,老爷子给你建的信托你可别忘了,两年都绷不住?”
秦慎予不屑一顾地微微牵起唇角,并未作答。他当然记得,自幼作为秦家继承人培养的他,年幼时,外公秦老爷子便请港澳知名的命理师胡爷来断风水,为他占八字。
那胡爷说作为继承人,秦慎予须得等30岁后完婚才能保证秦家香火兴旺,家业昌盛。秦老爷子生前将留给秦慎予的大部分遗产设立成总价值85亿美元不可撤销信托并嵌入婚姻限制条款,远超秦慎予从周家继承的资产。
这笔资产约定在秦慎予30岁后以未婚身份可一次性或分期提取。若受托人在30岁前登记婚姻,将自动触发十年受益权冻结期,期间不可分配本金,仅保留不超过2%年化的生活津贴。这就意味着秦慎予会彻底丢掉继承人的身份。他有抱负和才干,不会甘心太垣这样大的基业落到秦咏棠这种膏粱之辈手中。
“结婚,娶个仙女放身边也就算有个看头,顶多是睡着舒服点,当个情人还凑合,只有事业上能帮助你的才是真章。”秦咏棠挑眉看着他,倚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一副说教口吻“天辰老总果传薪一直看重你,他做梦都想让你做他的乘龙快婿。我姐姐当年要是不纡尊降贵嫁给周鹤昌那老头,你现在能把崇远和太垣的控股权都捏在手里吗?”
“呵…”秦慎予嗤笑一声“委曲和亲不如兵戎相见,靠后者,握在手里才踏实。”
从洗手间出来后,戚素扬不想再加入进那个古怪的环境中,她坐在餐厅外面的休息室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陈设。正发着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身着剪裁别致立体的高定职业套裙,一头黑亮的纹理波浪,气场强大。戚素扬见来人陌生,便站起身,对她浅浅点了点头。
那人笑着走上前“你就是戚小姐吧,我是秦总助理霍轻澜”霍轻澜伸手过去,心里不禁感叹,“这样的天仙似的人物也难怪秦慎予屡次因她心缰难勒!”
戚素扬回握住,“您好,霍小姐。”霍轻澜身上有一股混合着桂花和雪松的莓果香气,她莫名感到熟悉。
“你怎幺在这坐着,不进去?”霍轻澜关切问道。
“他们在谈一些重要的事,我出来透透气。”戚素扬泠然一笑,话语间说不尽的飘渺空灵。霍轻澜想起,秦慎予曾让她给家里舞蹈室的装修风格提过建议,当时他说“素扬性格很开朗。”她便给出建议装成洛可可风。今日一见,戚素扬并非天真活泼,反而是这般清冷孤高的大美人。
霍轻澜笑着摊开手,颇有种美剧里职业女性的豁达感,“看来气氛不太对,”她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有要事汇报,迎难而上吧,”说罢,对戚素扬宽慰道“你休息会吧,稍后聊。”
她如此自信大方,让戚素扬不由得自惭形秽,相比起来,自己幼稚得像个孩子。霍轻澜身上的味道尾韵犹未散,戚素扬忽想起,在开平市立医院门诊楼前,她扑入秦慎予怀里时,隐约闻到过这个香味,深深浸染在他的衣服里,难以剥离。
霍轻澜敲门走进,屋内气压确实有些低沉,“两位老总聊着呢?”
“哟,小霍同学”秦咏棠态度十分热情,他推过醒酒器,“来来,坐下陪我们爷俩喝两杯!”他丝毫不提已许久未归的戚素扬。
“董事长请喝酒,我怎幺也得陪一个”她举杯致敬,那笑意未曾扫过眼尾,“只是我实在有要事向秦总汇报,下次我绝对提着茅台好好陪您喝个痛快!”她将手中的平板呈交给秦慎予“ 秦总,申市峰会筹备组刚刚发布一条紧急通知:下月3号《亚太绿色金属供应链领袖闭门峰会》因赞卡加政局生变,提前到36小时后也就是后天9点。核心议题新增 ‘探讨建立长期铝土矿供应保障联盟的可能性’,国铝、菱柯、乔升高管均已确认出席。若联盟成立,我们在印尼的冶炼厂长协矿价恐跳涨30%。”
“赞卡加政变?”秦咏棠低头切着牛排,刀尖划过盘中洇开淡红血水,“乔升手里捏着澳洲替代矿,他们要是借澳洲矿操控东南亚到岸价,咱们在印尼的冶炼厂就得跪着开工!”叉了一块放在嘴中慢条厮礼地咀嚼起来,“得把他们摁在谈判桌上,条件才好谈。”
秦慎予蹙眉简要翻阅着,眼神明锐地锁定在Odyssey DeepSource情报分析事务所logo的加密文件上,他马上会意是有关重点矿脉国赛哥尔曼的国内局势,“我们到隔壁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分一杯羹,想要不被卡脖子,重点矿源必须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行,你们先以要务为主。”秦咏棠双手交握抵着下巴,食指上浓绿色的翡翠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他玩谑地笑着回味起戚素扬方才那倔强的神色。
那扇雕饰华丽的对开门,霎时敞开,餐厅内耀眼的灯光流泻而出。秦慎予看到坐在沙发上默然发呆的戚素扬,心口猝然疼痛。戚素扬循着开门声擡眼望去,触到他眼神里满含着疼惜,责备与无奈。她自知没有听他的话,颓然垂下眼,无措地站起身,她这样,秦慎予更加心疼,他走过去,揽她入怀“累了吗?”他柔声问。
戚素扬点点头,他回头吩咐道“轻澜,你先在书房稍等我一下。”说罢,继续抚慰她“我陪你回房间。”
“好,”她温顺地由他揽着向房间去。刚一进来戚素扬还未来得及看清室内的布置,就被他用力抵在了房门上。
“嘭”,门被重重撞上发出沉闷声响。她来不及躲,也没有资格躲,他的吻不由抵抗地封在她唇上,浓烈地,焦灼地吸裹着她的唇瓣。戚素扬头脑已乱如缠丝,她搂上他的颈,垫着脚,伸出舌头纵情在他唇齿间舔刮,他噙住,用力吮入口中“唔…”,戚素扬被他吸得舌根酸痛。她夹紧双腿,秘境深处也被过电般的酸痒的热浪浸没。
他继续吻在她的颈上,呼吸愈加燥热,他单手环过她的纤薄的腰肢,用力向自己下腹贴近,那坚硬而粗大的器物像铁一样梗在她同样蓄满爱欲的小腹上“慎予…”戚素扬的呼吸越发匆促,“霍小姐…还在书房等你…”她言不由衷地劝阻,手却渴求地爱抚在那巨物上,喉咙深处发出婉转的哼吟。
“还早…”他擡手看了看腕表,分开她双腿盘在腰侧,将她抱起。硕大的阳具贴在她命门上,那一刻更加硬挺了一分,隔着衣料就要往身体里钻。
来不及喘息,秦慎予便将她按在床上,他胸口猛烈地扩张、收合。他想要她,也更想问清楚,她到底在想什幺,“为什幺不听话?”
被他这样一问,戚素扬畏葸而祈求地与他相视,“我怕给你添麻烦,”他那漆黑的眼眸被情欲弥漫,贪婪地侵吞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目光闪躲开,“你舅舅好像…不喜欢我。”
“你这样反倒让我更麻烦,”他有些负气,“做我未婚妻很很委屈吗?”说着,剥落她的上衣,她手臂本能挡在胸前,半遮半掩着那对雪砌的娇乳,他钳住她抵抗的手臂按在身侧,樱红的乳珠在他的注视下玛瑙般硬立起来,随着她深刻的喘息微颤着。
“你答应过我,配合我,心悦诚服地表演,”秦慎予握住那团白嫩,乳肉自他指缝溢出,那双眼中漫上失落,“为什幺出尔反尔?”他施罚般衔起一颗在齿间磨咬,身下着力那早已如铁般撑起的阳物重重地顶撞在她溃堤的花心上。
“嗯…”她嘤吟一声,“对不起…”屈辱地承受着,手揉皱了床单,眼泪无声滑落,戚素扬别着脸埋向枕畔,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咬住凸起的指节,强忍哭泣的冲动。她的尊严,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她任由着秦慎予褪尽她的衣衫,寸缕不挂地袒露在他眼前。
“我爱你,”他俯身含吮着她的唇瓣,戚素扬竭力伸出舌头与他交缠,她在证明自己的歉意,用身体的迎合做代偿。秦慎予猝不及防地顶入她的蜜径,“泚…”骤然的洞穿,热溢的爱液喷溅到两人的交合处,他直冲入她深处,紧密地贴合着不动,她双眼离乱失焦,小腹酸胀难耐,双手焦躁的在他的身体上抚扫,小腰扭动起来,咬着唇带着妖媚的节奏,恣肆地淫哼着。
“素扬…”,他和着她吟叫的节奏着力搠推,“两年后,我一定娶你,等我…”
不,戚素扬在心底顽抗着,她不会相信秦慎予的虚假承诺,也不会就此妄想有一天能和他结婚。她窥见秦慎予和秦咏棠之间的微妙较量,能猜到秦慎予宣布她做未婚妻的用意。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婚姻上,他都讨厌受制于人,借她让秦咏棠吃瘪再好不过。毕竟秦慎予那样厌恶自己,可以毫无顾虑地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但她不愿在这对舅甥斗争的夹缝中作牺牲者,就算在秦慎予心里她没有人格,她也要争取一个可以生存的余地。
他愈加急遽发力,“我爱你,素扬”,她满心抵抗,环着他劲腰的手臂却收紧了力道。她感受到秦慎予在身体里的刚硬和热烈,一下两下,深入她早已为他培育出爱意的温室里,也顶托着她飘摇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