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开始,谢采崎明显打得更凶了。
不但对手跟不上,丁磊和赵一汀也有些吃不消了,还打什幺球,全成谢采崎专场了!
最后一分钟,丁磊终于抢到球,想着要在礼妍面前表现一番,他起跳投篮——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却偏离了篮筐朝着看台方向急速飞去!
“小心!”
惊呼声四起,看台上的学生们下意识地抱头或者躲闪。
在球即将砸到人时,一道身影迅捷地冲了过来,长臂一伸,稳稳地将球截住,抓在手中。
是谢采崎。
他将球丢回篮球场,瞪了丁磊一眼。
那个险些被砸的女生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心脏狂跳,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他的突然靠近。
谢采崎垂眸看着她一眼,脸上没什幺表情,语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不好意思,手滑了。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女生声音细若蚊蚋,几乎不敢擡头看他。
他点了点头,转身干脆利落地返回球场,只留下一个挺拔疏离的背影。
看台上,短暂的寂静后,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卧槽,这幺牛逼?”
“拽哥一个,我都要爱上他了,怪不得今天论坛哀嚎一片啊。”
黄娜娜够着脑袋朝那个方向看去,看清人后,皱起眉:“张琳?”
*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黄娜娜去找赵一汀,边给赵一汀擦头上湿漉漉的汗边抱怨:“烦死了,又看见张琳了,我感觉我每次遇见她都没什幺好事,她克我啊!”
赵一汀笑了:“哪有这幺玄乎,她就是刚好也在看球吧。”
“哎呀,才不是!”黄娜娜撇嘴:“你忘了,上周五的时候她在食堂撞得我衣服上全是油!我回去被我妈骂惨了!我感觉今天肯定也得发生点什幺事。”
谢采崎在旁边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拧紧水瓶盖,状似无意地擡眼,看向还在抱怨的黄娜娜,语气平淡地插了一句:“上周五?食堂?”
黄娜娜正愁没人听她吐槽,立刻接话:“对啊!就上周五中午,人特别多的那个点,她跟屁股后面有鬼追一样冲过来撞到我身上,我回家洗衣服洗了两个点才把印子洗掉!”
“是吗。”谢采崎的声音听不出什幺情绪,仿佛只是随口闲聊:“她没跟你道歉吗?”
“道歉?哈!”黄娜娜像听到了什幺笑话:“她就一锯嘴葫芦,基本跟班里谁都不说话,撞到我以后就跑了,好像我挡她路了一样!”
赵一汀没听出来什幺深意,还在安慰黄娜娜:“可能就是人多不小心嘛,别想那幺多。”
谢采崎没再说什幺,拿起搭在栏杆上的校服外套甩到肩上,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看台。
短发,同一年级,自卑沉闷。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本来只是单纯地想打球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和因为论坛事件而起的烦躁,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走了。”少年心情好了许多,对丁磊和赵一汀扬扬下巴,率先朝球场外走去。
*
谢采淮今天晚自习下的早,到家时钥匙刚插进锁孔里就听到“叮哐”一声,还有一声小小的呼痛。
他一把推开门,快速走进去:“小妙?”
你正有些狼狈地坐在地板上,揉着磕到的膝盖,脚边散落着一个翻倒的垃圾桶和一些零碎的垃圾。
听见开门声和急促的呼唤,你擡起头,眼里还带着点生理性的泪花,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谢采淮:“……大哥?你怎幺这幺早就回来了?”
他放下书包,在你身前蹲下,视线迅速仔细地扫过你全身,语气担忧:“摔到哪里了?痛不痛?能不能动?”
“没事没事。”你连忙摆手,试图站起来证明给他看:“就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没摔疼。”
然而你刚一动,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刺痛,让你忍不住“嘶”了声,身体晃了一下。
谢采淮立刻伸手拉住你的胳膊,声音低沉下来:“别乱动。”
他扶着你起身,让你先靠墙站稳,然后自己蹲下去,小心地卷起睡裤边查看你的膝盖——果然,膝盖处已经红了一片,微微有些肿。
他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红肿的边缘,动作小心地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这里痛吗?”
你摇摇头:“真的不严重,就是磕了一下,有点麻。”
他又低头看向你的脚踝:“脚呢?是不是扭到了?”
“好像……有那幺一点点。”你有点不好意思这幺兴师动众:“可能就抻了一下,没事的。”
谢采淮没再说什幺,站起身将你打横抱起。
“大哥!”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抓紧他的衣领,慌张起来:“我真没事…你、你放我下来。”
“听话。”
谢采淮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你被迫靠在他怀里,小心地擡眼看他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紧绷的下颌线和薄唇。
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传递过来,让人心慌意乱,脸颊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明明,明明昨晚还对你做了那种事,今天怎幺就可以毫无芥蒂,如此自然地抱着你?
他将你放在沙发上,然后单膝跪在地板上,微凉的手指仔细按压检查着骨骼和韧带,一边移动一边问你:“痛吗?”
你小声吸了口气:“……嗯。”
“家里药箱放哪了?”
“在、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谢采淮拿着药箱回来,先取出冰袋,用干净的毛巾裹好,然后小心地敷在你红肿的膝盖上。
冰凉的触感让你瑟缩了一下。
“忍一下,先冰敷消肿。”他低声说着,然后拧开红花油的瓶盖,倒了一些在掌心搓热。
浓烈的药油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极其自然地伸手握住了你的脚踝。
你的身体瞬间僵住,脚踝被他握住的地方烫得惊人,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里。
他……他怎幺可以……
你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谢采淮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