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6章

端木夫人一如之前的墨菲,有点当局者迷,却自以为旁观者清的味道,“亦然是死于谋杀?谁谋杀了他?你们不会是怀疑张力吧?”

见我和墨菲皆沉默不语,连提出这种怀疑的冬小夜都吓了一跳,“你们不会真的怀疑张力吧?有证据吗?”

端木夫人蹙眉说道:“不可能,张力没有动机那么做,他和亦然是最要好的朋友,于公于私,除掉亦然,对他都没有半点好处。”

天佑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他有动机呢?”

端木夫人一怔,不解道:“他有什么动机?”

“天佑!别乱说话。”我怕天佑说漏嘴,赶紧制止,毕竟事关端木夫人以及墨菲的家丑,当众说出来还是太冒犯了,尤其是端木流水是墨菲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件事情,郑雨秋多半是不知道的,我可不想让端木夫人在她妹妹面前难堪。

天佑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亦是觉得后怕,连连摆手说道:“我是瞎说的……”

好在端木夫人知道天佑心思不多,真的只当她是无心之言了,但这话还是给她提了个醒,她蹙眉沉思, 似是在努力联想,张力到底有什么动机要谋害墨亦然。

我则咳了一声,道:“天佑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你们还记得张本心吗?”

端木夫人一脸迷茫,她不知道张本心是何许人也,但其他人却都听我说起过,流苏问道:“就是张力的那个族弟?”

郑雨秋亦道:“那个患了病的小饺儿的父亲?”

我颌首,道:“他曾给我,佑子,还有雅姐,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和张力有关的故事。”

听我这么一提,天佑瞬间就想起来了,猛地一拍大腿,道:“对,那个酒蒙子的故事!”

众人云里雾里,墨菲更是好奇,问道:“什么酒蒙子的故事?”

天佑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劝阻她的意思,便说道:“张力的弟弟,就是那个张培文他爸,有个同村的发小,绰号叫酒蒙子的,是一个连正儿八经营生都没有的老玩闹,很多年前却发过一笔横财,说是他在北天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犯了事,害死了人,害死的那个人,家里有钱有背景,就想要重判酒蒙子的那个亲戚,让他偿命,酒蒙子就通过张培文他爸,求到了张力那里,张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了他这个面子,又是托人又是送礼,搭着钱就把人给保下来了,判的不算太重,罚的也不是太多,犯事的人家为了感激张力,就让酒蒙子送了五十万给张力,结果人家张力看不上这点小钱,没要,这钱就落在酒蒙子手里了,酒蒙子的横财就是这么来的……”

墨菲脸色骤变,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难道,那个酒蒙子的亲戚,就是李宝玺?!”

端木夫人的表情也是骇人的很,“我就奇怪这个李宝玺家境一般,当初怎么那么容易就凑齐了赔偿,亦之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想要重判他,结果也只判了他十年,难道真的是张力暗中帮他?”

天佑见大家都这么严肃,也不敢故作玄虚,继续说道:“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张本心说,那酒蒙子有一次醉酒之后说漏了嘴,说害死人的,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远房亲戚,而是张力的人,他那个无中生有出来的所谓的远房亲戚,就是个顶包货,他得的那五十万,其实是张力托他找人来顶包的劳务费和封口费……最可怕的事情来了,你们猜这个酒蒙子后来怎么样了?他酒后卧轨,被火车轧死了!”

流苏惊道:“杀人灭口?!”

“是意外还是杀人灭口,我不知道,就当是个巧合好了,”我接过天佑的话,说道:“但酒蒙子那个所谓的远房亲戚害死人这件事情,也是个巧合吗?两个巧合联系在一起,便怎么嗅怎么有种阴谋的味道了吧?顶包货未必是顶包货,这可能只是一种让酒蒙子牵桥搭线的托词,以张力谨慎的性格,他在和李宝玺接触上之后,必然就要将酒蒙子踢出局,不可能让他知道更多,所以那五十万,就算是中介费吧,但酒蒙子最后还是死于话多——这么一想,我怀疑是张力雇佣李宝玺,害死了菲菲她爸爸,是不是就合情合理多了?”

流苏击了一下掌,道:“我还以为你怀疑张力,只是有罪推论,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是故事还是事故,其实很好求证的,”我拿出手机晃了晃,道:“只需要给张本心打个电话,让他确认一下当年发生那些事情的具体时间,如果时间线也对得上的话,这么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那还有可能是巧合吗?”

冬小夜言之凿凿道:“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巧合是线索,三个巧合就是证据!”

端木夫人摇头说道:“我承认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想不通,没有理由啊,张力为什么要谋害亦然啊?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

见端木夫人脸色一变,我便知道她可能已经联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岔说道:“先不管他的动机,我现在就给张本心打电话,看看时间线是否对得上,如果对不上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只是我的胡乱猜测,如果时间线没问题,才能证明我的逻辑是成立的,那么动机吗,即使没有,也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墨菲黯然道:“即便你的逻辑是正确的,一切都说得通,可我们还是没有真凭实据啊,当事人都死干净了,除非能活捉了李宝玺,但你若说的没错,那李宝玺也极有可能被张力灭口了……”

端木夫人银牙紧咬,道:“如果真的是张力害死了亦然,那没有证据又如何?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郑雨秋看到端木夫人这副表情和态度,欲言又止,只是脸上微微露出些许不满,显然,她也并不十分在意当年的真相,仅仅是觉得作为端木家的夫人,姐姐这番话,未免太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了,是有些对不起姐夫端木先生的——她并不知道墨亦然的死,可能与端木夫人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自然就想象不到端木夫人心中的震惊和愧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的家事,我是不便干预的,更不好替端木夫人向郑雨秋解释什么,所以只装作没看到,自顾自的给张本心打通了电话。

电话才通即接,张本心大概也没想到会接到我的电话吧,声音很是激动,张口便道:“恩人……”

“别,”我有点受宠若惊,“张老哥,叫我小楚就行,千万别叫我恩人,我也没帮上啥忙,既没出钱,也没出力,您要谢,就多些寒公子和辛医生他们吧。”

老实憨厚的张本心道:“哪里的话?俺老张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小寒,辛医生,还有苏小姐他们,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才会如此照顾饺子……哎呀,可惜了,我现在不在医院,正好出来买东西,饺子经常抱怨,说你一直没给她打过电话,她还想亲口感谢你呢。”

敢将辛不寒称作‘小寒’,可见,那位京城四少之一的寒公子,倒确实是挺尽心的,至少没有在张本心这个乡下汉子面前摆架子,这份人情,我得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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