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珍珍学校放寒假的前两三天，她说学校级任导师请我去学校一趟。
当时听她这样说，我倍感疑惑，还真以为珍珍在学校不知发生什么事？
珍珍才微笑着跟我说，应该是要跟我谈她伸学考试的事，因为之前老师就陆续请家长到学校谈过。
我想也是，毕竟父母亲都还在东南亚，家中唯一的大人也就只有我而已。
于是那天我还特地跟同事调班，一大早就陪珍珍到她就读的中学一起上课。
那所中学其实也是我的母校，我国中也是在那读到毕业的，所以丝毫不会有生涩感。
因为当时学校还没有教官进驻，所以校门口只站了训导主任和大门伯伯。
训导主任已经是我不认识的老师，至于大门伯伯，则还是同一位，他养的看门小黄狗依然陪在身边。
他们看见我也要进学校就将我拦住，然后我跟珍珍向他们说明来意后，才让我换证件入校。
学校内还真的到处都是学生，到处跑来跑去的，呈现一片无政府状态。
加上又是快放假的时候，更是成为法外之地。
当时我发觉自己的母校变好多，更让我想起以往跟许多同学玩乐时的往事。
因为珍珍也不知道班导师来学校了没，就只能先带我到教室去。
当我进入她们班，还真马上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珍珍在学校比较要好的朋友靠过来，珍珍才笑着回答说我是她哥哥，因为老师要见我才来的。
而她们与周围注意这里的人听到答案之后，都露出了解的表情，就转回到自己刚刚的谈笑圈。
珍珍她则是拉着我到她的座位旁，并跟她的朋友聊起来。
而我在旁边听着，偶尔也会她的朋友跟我说话，当时被几名跟珍珍一样年纪的女学生包围，还真让我觉得有点幸福。
忽然间有人叫喊着老师来了，然后所有人就都快速的跑回位置，这一切景象完全就向我国中时一样。
我站在珍珍旁边，看着教室外的走廊，走过一位中年妇女。
她边走着，边转头看着教室内，她发现了我，并一直看着我。
当她从前门踏进教室内，班长喊：“起立、敬礼、老师好。”而我则是本能的也跟着做。
老师等大家都就坐后，就转投微笑着跟我说：“你就是珍珍的哥哥吧？”
“是的。”
“珍珍？你怎么不将哥哥带到办公室来找老师？”
虽然老师她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担心珍珍会以为老师在责骂她，就抢先响应。
“是我自己想先来珍珍平时上课的地方看看。”
老师就很客气的微笑说着：“那请你先等一会，我马上招待你到导师办公室。”
然后我还记得老师就叫出班长，并要他带着所有排长，打扫完时到教材室领全班的寒假作业。
然后就要卫生股长等等广播开始后，就带领全班进行全校大扫除活动，负责自己班级打扫与教室外其它负责清洁的区域。
当时我还真的在心中想，这样老师风光指挥全班的情况，还真是只有国中小才能看见，像我高中后可能大家都变皮了，有时老师要学生做事，还得厚着脸皮去关说一番。
最后老师就又微笑着看我说：“那就请跟我到办公室。”
我跟着老师走到导师办公室，她请我坐到招待客人的位置上，就有位女学生倒一杯茶给我。
“听珍珍说，好像你们父母都在东南亚，所以家里只有哥哥你是成年人？”
“是的。”
“很辛苦吧？还要照顾妹妹？”
“老实说，好像都是珍珍在照顾我。”
说着说着，我不好意思的笑出来，而老师也露出微笑。
“那你们对珍珍有任何打算吗？”
“打算？是指学业上？”
“因为做为她的导师，而且她们也因为即将是毕业班，写过未来人生目标的表格，看完之后我总觉得珍珍她的未来计划对她自己本身有点不好。因为她似乎不想继续升学，但这样只有国中学历，可能以后她真的要踏出社会时，会有学历不足的困扰。”
当时我停顿一会，思考老师说的话。
“珍珍她是跟我说过关于读书的事，但她也没有跟我说清楚她想升学或是有其他打算？”
“那么你们家长的想法呢？”
“父母亲还是希望她能继续升学，但这终究还是必须看她自己的想法。”
“以珍珍的成绩，要进像北一女这样的名校是有点勉强，但如果是一般高中职，我相信是不会太困难的。”
于是我们又在她的学业上讲一讲，我就问老师：“珍珍她在学校表现好吗？”
“她一直都很乖，很听话，跟同学也都处的很好，我也不太为她担心。”
“等等我可以先带珍珍离开吗？快过年了，家里还有些事需要她帮忙。”
老师听到我这样要求，就没有多少迟疑的点头，并跟我说等大扫除完，珍珍拿了寒假作业簿就可以先回家，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学生也应该都可以提早离开。
接着我们又聊了一会，听到广播敲响上下课钟声，然后有人宣布大扫除开始，老师才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她还有事要忙，所以我就笑着跟她说我了解，并说我要再去找珍珍，就离开导师办公室。
当我又回到她的教室，到处都找不到珍珍，她的同学才跟我说她在另一栋专科教室大楼厕所打扫。
当时走在路上，看着一群学生边嬉戏边打扫，还真是勾引起我不少回忆。
还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可是打扫到最后，玩起喷水游戏。
冬天又喷的湿搭搭，真的是体力与体质的考验啊。
我找到珍珍打扫的厕所，果然看到她正拿着扫把刮地板上的水，并打扫着女生厕所。而另一半的男生厕所，则也是她们班男生负责打扫的。
我在外面看着，珍珍发现到我站在走廊，也高兴的跟我挥手，知道我的存在，就又回头继续打扫。
我转过头，看着走廊栏杆外的世界，整个学校到处都有学生走动，大家都忙于打扫，生气盎然的样子。
我回想起目前读的夜校，整个情况差多了，大家都爱动不动的，还得老师亲自带队下去打扫，难怪老人家会说越年轻的人越有活力。
过一阵子，正在看白云的我被拍一下肩膀，我回头看见是珍珍站在我身后，应该是打扫完了吧。她微笑着说：“哥，老师找你说什么？”
“就是升学的事，主要都在讲这个。”
然后我注意一下，不知不觉中人影变少了，应该是打扫完的人都已经又回到教室。
而有几个珍珍的朋友，也站着听一会后，就跟珍珍说她们也要先回教室去，不想听老师找我谈珍珍升学的这些私事。
然后我们又谈了不少，我都尽量将跟老师的对谈完整的告诉她，让她知道所有经过。
这时广播钟声又响起，宣告大扫除完毕，走廊上更是人烟稀少，大家都跑回教室去了吧。
“哥，我必须赶回教室去……”
她这样跟我说，正要转身离开，我就握住她的手。珍珍看着我，以为我又有什么跟老师的对谈还没跟她说的。
“我也陪你到教室。老师说你拿了寒假作业簿就可以回去，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嗯！”
她微笑又坚定的给我一个答复，然后牵着我的手，与我并肩一起走在廊下。
虽然我再度感到一阵心虚，但我不再害怕推缩。
就算有人看见又怎么样？
真正重要的是这份真心，握着它在手中，永远都会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当我们进到教室内我本来想要松开手，但珍珍却依然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曾放开。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我跟珍珍本来就是兄妹，就算在她的同学面前牵手也应该没关系，大家不至于会太在意的。
“……你跟哥哥的感情好好喔。”
在珍珍座位旁的一位女同学看着我跟珍珍这么要好，忍不住开口。
“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哥哥。我哥都只会骂我，还会抢我电视。”
另一个女生说到这，如同引起共鸣，周遭一群女生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开始讲自己哥哥坏话。
而老师也在这时候带着班长和班长，拿着一大迭的寒假作业回教室，并且让班长发下去，一人一本。
“珍珍，你如果拿到寒假作业簿，就可以先跟哥哥回去了。”
老师还特别这样微笑着说，珍珍就收拾好东西后，就拉着我的衣袖，跟着我准备离开教室。
当要踏去教室时，我还跟老师点头致谢，才带着珍珍离开……
刚离开学校，珍珍依然有所顾忌的只是拉着我的衣袖，如同害怕被看见我们过于亲密的行动。
但就在走远后，不之不觉中，她竟然慢慢用双手环抱着我的左手，靠在我身上，在寒风中分享彼此的温暖。
路上行人看着我俩如此亲密，或许只会认为我们是感情好的兄妹，不会想到我们已是有肌肤之亲，如同情侣或夫妻一样的存在。
我带珍珍走了一段路，她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近路，就问我要去哪里？
“现在都还没十点，我们先去吃早餐。哥带你去一间好吃的早餐店，只是可能会有点远。”
“哥出钱！”
珍珍笑咪咪的要我出钱，更紧搂着我，像个可爱小女孩，又像小猫咪，跟我撒娇。
过约十几分，当我们终于走到巷子内的早餐店，在人潮中跟老板点好早餐后，我就挑个最偏僻不起眼的位置，跟珍珍一起坐下。
因为这间店生意好，人很多，所以我们一点也不惹注意，甚至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们几眼。
我翻开桌上的报纸，随意翻看之后，珍珍就开口告诉我：“我明天还要去学校一天，就开始放寒假。在爸妈回来前，哥必须载我去台北市买年货。”
“每年都嘛是去买你爱吃的糖果，不怕变胖好几公斤？”
我故意打趣的恐吓她。
“哥你不是说我变胖也一样会喜欢我？”
她笑嘻嘻的一句话顶过来，我正想继续跟她抬杠，服务人员就将奶茶端过来，也打断我们的话。
我回过头去继续看报纸，珍珍也喝着自己的奶茶，暂时都没有说话。
又过五分钟以上，我和珍珍的汉堡也才好不容易端过来。
与其说这间店速度慢，不如说生意真的太好，老板面对不断来的客人，难免会忙不过来。
这间店最好吃的，就是味道适中的奶茶与汉堡，真的让人吃过一次后，还想再来吃一次。
我眼睛盯着科技新知新闻，一边拿起汉堡。忽然间，报纸被珍珍抢走。
“哥！吃东西时不要看报纸啦！坏习惯！”
她又开始像老妈子或是黄脸婆，关心的要我改掉一些坏习惯。于是我只能专心的拿起汉堡，大大咬一口。
由于没有东西可以看，所以我的双眼就自然的看着汉堡，与坐我对面的珍珍。
她被我注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双颊浮现红晕，露出微笑：“哥你做什么啦？！”
“没有报纸看，只能看你。”
“看自己的汉堡啦。”
“但汉堡没有你漂亮耶……”
珍珍就不再回话，只是微笑羞涩的将目光左右飘移，不敢跟我互望。
我看着珍珍有意识的让自己的用餐动作变秀气，小口的咬着汉堡，小口吸着奶茶，真是一幅美景。当时觉得能这样看着她，也真的是一种幸福。
我大致注意一下四周，看店内都没有人注意这后，便出声：“珍珍……”
听到我的呼唤，她才总算又将目光转移在我身上。
“嗯……？”
“你的嘴唇边……”
她听到我这样说，就拿起卫生纸擦着自己嘴边，一定以为沾染到西红柿酱或什么的。
“不对啦，没擦到……你脸稍微转过来，我帮你擦。”
于是就在她将脸侧向一边后，我迅速的亲了她一下……
珍珍起先是有点恁住，然后又喜又怒的骂我，并做势要打我。
“你很讨厌耶！”
“不要打我啦，因为我只能一直看你，觉得你好可爱才想亲你！”
珍珍羞涩笑着，并担心看了柜台与四周，小声的跟我说：“不要再这样了啦，被别人看到就糟了……”
“没有人会看我们啦。就算有人看到，也可能只会认为我们是长的有夫妻脸的情侣，不会知道的。”
“谁跟你有夫妻脸啊？”
“你与我……”
她羞涩又微笑的看着我，甜甜的，没有再说话。
我拿着汉堡，坐到她身旁的椅子，小心的搂腰环抱她，与她躺靠在一起，彼此依持。
“……珍珍，我想要……”
我在她耳朵旁，轻声跟她提出要求，只有我跟她能听到，珍珍却故意装傻没有回应。
“……珍珍，我想要……回家后给我好吗……？”
她依然没有回答我。
“……不回答我要抓痒你喔。”
于是她才好不容易羞涩微笑着开口：“不要……我不想要……”
“但是这次我没有强迫你－－－”
我本来还想对她动之以情，让他知道我这次没有强迫她，希望依此让她感受我对她的尊重，而最后还是只能顺从我。
没想到，果然人类天生是会进化的动物，可能我的手法已经玩太多次，她就机伶说出让我无法反驳的绝句：“所以我就说我不要啊。你再继续说就是不尊重我，要强迫我了。”
当时我还真是被她应的说不出话，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苦恼着。
“……哪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要？”
“不知道，可能这几个月都不会想要吧。”
我知道她是说真的，她这年纪的女孩跟男生比起来，完全不是被性荷尔蒙控制的年纪。
要她们自己有想爱爱的意愿，还真得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那我要怎么办？真的要珍珍帮我双手万能吗？如果她不愿意呢？
过一阵子，珍珍可能是看我这么难过的样子，也可能一开始就是在捉弄我，就笑着跟我说：“……好啦……等晚上要睡觉时……”
听到她终于自愿的答应，我忍不住抱紧她，又亲她一下，诚心跟她说许多爱她的话。
她只是躺靠在我的肩膀上，分享彼此的温暖。
忽然珍珍的双眼飘到窗外，然后如同看见什么东西一样，表情与身体整个都僵硬住，动也不动，并微微发抖。
我跟着转过头，看见店外有两位穿着跟珍珍一样制服的女学生，她们也看着里面，一付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认出她们，是珍珍在学校最好的几位朋友，刚刚在教室内也有碰面。
她们一定是在我和珍珍离开学校没多久后，学校也跟着放学，所以才会出现在这。
当时我认出她们后，也全身体温跟着发寒，因为我知道，她们一定有撞见刚刚我跟珍珍的接吻与各种亲密行为……
她们看着我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从她们的双眼，看的出那是充满疑惑、无法理解、讶异、与各种不友善的表情。
彼此互看几秒，其中一位同学就拉着另一位，赶紧离开早餐店门口。
珍珍恐惧的颤抖依然没有停止，我心中的冲击也没有消失，我真的太大意了，本以为要到十二点其它学生才会放学，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时充斥在我脑海中的，尽是恐怖的未来想象图，与珍珍不伦感情被揭发的恐惧，我相信珍珍也是一样。
我赶紧恢复镇静，半拉起恐惧不知所措的珍珍，跟她说：“珍珍，我们先回家去。”她则是依然恐惧不知所措，被我牵着走。
付了钱后，我紧紧牵着她的手，并注意那两个女孩子有没有跟着我们，一路就象是用跑的速度回家。
跑到一半，我听到珍珍的啜泣，她才慢慢的说：“……被她们知道了……怎么办？她们跟其它同学或老师说的话要怎么办？”然后她的眼泪开始因为恐惧，而不停流出。
当时看她这样哭，我反而镇静下来安慰她：“不要哭！她们也有可能只是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有些感情很好的兄妹也都会这样，不要怕。”
虽然我知道有这样的可能，但我们心中更多的，依然是恐惧于秘密被揭发。
如果她们真的只是单纯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我跟珍珍依然还是会因为作贼心虚，而将事情专往坏的地方想。
父母下礼拜就要回来，偏偏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忽然觉得是不是幸福时光终于结束，该来的报应终究得来……
路上有些人一直看我们，看为什么珍珍会哭成这样。而回到家后，珍珍坐在沙发上，更是一边哭一边喃喃说着：“怎么办？”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安慰珍珍，一边让自己冷静思考。
“……珍珍，那两个女生是你的好朋友吗？”
“……嗯……”
“很好的朋友吗？”
“……在学校我们都在一起，有时候我会跟朋友上街去玩，就都是跟她们两人一起去的。”
那时听到她这样说，我真的觉得看见黎明瞩光。因为只要是认识的朋友，应该都会比较好说话。
“珍珍，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她们好不好？”珍珍听到我这样要求，还真的是吃了一惊。
“如果你不先去找她们谈，等到她们说出去就来不及了。”
“但我会怕……我也不知道该跟她们说什么……”
“让她们先开口。如果她们问你，你先听她们看到什么，如果真的有看到我亲你，你再跟她们老实说，请她们不要说出去。”
老实说，就算她们真的想说，再怎样都是堵不住的。这真的是在睹珍珍跟她们的友情到底够不够好，还有她们到底会不会是值得信赖的好朋友。
然后珍珍知道我说的是唯一的选择，就擦干眼泪，照我说的打电话给其中一位朋友。
电话接通前，我的心脏如同感觉的到她耳旁听筒的接号声，紧张又沉重的几乎让我喘不过气。当电话终于接通，我的紧张被带到最高点。
珍珍跟其中一位朋友的交谈终于开始，并大部分都是珍珍开口说话。
珍珍慌张开口，尽量避不谈早上发生的事，只是闲话家常。
过没几分钟，珍珍就挂断电话，并跟我说：“她们两个人都在雪枫家里……雪枫说她暂时不想跟我说话……”
说着说着，珍珍就忍不住又害怕的哭出来。
“她们一定知道了啦……一定正在说我们的事……”
当时听到珍珍这样说，我也跟着有股很不好的预感。
但我还是必须冷静下来，不要将是情净往坏的方面想，或许她们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也一时不知该怎么响应。
还记得那一天，可能是因为珍珍看我都很镇静的样子，所以她也就不哭，并很专心的听我告诉她一些明天到学校跟她们的对答。
尤其是最重要的，最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承认我们有接吻，但绝不能脱口说出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的爱爱。
晚上我在洗澡时，珍珍意外接到她那两位朋友由雪枫主动打来的电话，只是简单的明说：“我们有看到你和哥哥抱着接吻。”
珍珍跟我说她正想说什么，那两个朋友就只是说：“明天到学校再说。”然后就将电话挂断。
那一晚，听珍珍告诉我，让我几乎没有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真的被发现，我们该怎么办？我想了好多好多，但我真的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相信，珍珍一定也是很害怕，无法入睡。
所以半夜两三点我走进她房间，她果然没睡，立起身子看着我。
我只是坐在床沿紧抱着她，她就马上又哭了出来。
我已经没办法再说什么安慰她，只能紧抱着她。
珍珍她从事情发生后，都没有责骂过我半句。
可能是她自己也已经有这天迟早会来的自觉，所以才会没有责骂我。
但我们总是无法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隔天一大早，珍珍就得如同面对审判般的去学校放寒假前最后一天，而我则是必须去打工上早班，所以我一整天都怀着不安的心情，一直想着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
还记得珍珍要出门上学时，她看着我，跟我说她很害怕。看着她浮现的泪光，我甚至一度想要叫她不要去学校，彷佛这样就能永远躲过这一刻。
不知道她到学校，会遇到什么事？
两个同学会在全班同学面前指责她跟哥哥接吻吗？
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我是不是也应该陪她去学校？
但我去学校会不会反而让事情更糟？
十点多时，看到学生也已经陆续放学，我甚至想干脆立刻请假算了，回家听珍珍的消息。
当我中午十二点下班，骑着摩托车冲回家，打开打门没在客厅看见她，我就一路冲进她房间内：“珍珍？怎么样？”
忽然我发现她的房间内不只珍珍一个人，更看见珍珍和昨天那两位朋友一起坐在房间内床沿。看见她们忽然出现在这，我还真的当场傻住。
“……你也爱珍珍吗？”其中一位瘦瘦戴眼镜女孩劈头就是这样直接问我。
当时就我对珍珍朋友状况的认识，她应该是雪枫。
那时我还真被她问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珍珍在学校都已经告诉我们，说你们在一起……”
我看着珍珍，只是默默点头；所以面对她的询问，我终究只能点头给她答复。
“……但你们不是兄妹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就如同内心被刺中最痛的地方，不由得感受到被社会规范压迫的不愿。
所以我也就不由得有点强硬的响应：“只因为是兄妹，所以不能爱对方吗？”
她也被我这句话回的暂时说不出话，过好一阵子才说：“……但兄妹本来就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法律也有规定，兄妹本来就不能在一起……”
“我跟珍珍愿意在一起，有伤害到你们吗？有伤害到任何人吗？那么你们到底是特地来说我们不可以在一起，或是我们不可以相爱？”
她们再度陷入沉默，房间内气氛也很尴尬。
一直沉默的另一位，胖胖圆滚滚的女孩子，应该是婉茹，她可能是看情况很严肃就开口：“哥哥不要这样说嘛，我们因为关心珍珍，所以才会想问你，毕竟珍珍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啊。”
当时看着她微笑打着圆场，我也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语气道歉：“对不起……”
过好一阵子，我又开口：“对不起。我跟珍珍的所有事，请你们不要说出去。”
她们没有响应我，雪枫眼镜后的双眼依然没有看着我，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就跟我这么坚硬的互问，所以面无表情的看向旁边。
而婉茹是笑嘻嘻又有点害羞的说：“不过珍珍跟哥哥你们俩兄妹恋，真的好像少女漫画喔……”
雪枫她忽然看我，又冷冷的开口：“除了亲珍珍，你还有没有对珍珍怎样？”
看着她，我知道不能说实话，昨天也有跟珍珍说我们必须隐瞒这件事，所以我还是回答她：“没有……”
“你如果敢对珍珍乱来，我会跟你们的父母、老师和警察说你们的事。”
我知道雪枫是认真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跟婉茹思想观念不一样，再怎样都无法接受兄妹相爱的事。
或许因为珍珍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她才勉强能接受……
后来也没有什么好说，又过一阵子的沉默，我才说要出去帮她们买午餐，雪枫就说她们约定好要出去逛街，然后硬拉着婉茹与珍珍出去。
珍珍看着我，知道一定要陪她出去，就微微露出害怕担心的表情看我。
雪枫一定是发觉跟我完全谈不来，就想详细的问珍珍，才会忽然要拉她们出去。
我只能给珍珍微笑，让她知道我永远会陪在她身边，让她不要害怕。
而这也是我唯一能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