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最难测者是人心,况复相龉别正淫。
多少痴迷从误处,无情反认有情深!
刁府内,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刁南楼与唐云卿分宾主而坐,茶香袅袅。家仆们忙碌地准备着丰盛的酒席,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不知公子此行襄阳,有何贵干?刁南楼轻抿一口茶,温和地问道。
唐云卿放下茶杯,神情肃然:“实不相瞒,我奉父命,准备上京参加科举考试。”
刁南楼点头微笑:“原来如此,公子才华横溢,此去必定金榜题名。”
不多时,酒席已备妥。
满桌珍馐美味,香气四溢。
两人入席,推杯换盏,畅谈甚欢。
唐云卿感叹道:“今日与兄相遇,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只恨相见太晚!”
刁南楼举杯,眼中真诚:“我常常感念令尊恩德,只恨未能一见。如今与公子相遇相识,我能得偿所愿,实在是高兴极了。”
酒过三巡,刁南楼放下酒杯,神情变得郑重:“我有一事相商,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听一听?”
唐云卿好奇地看着他:“兄长有何话但说无妨,你我既是两世交好,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刁南楼深吸一口气:“我欲与公子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公子是否看得起我这个出身商贾之人?”
唐云卿大笑:“朋友相交,贵在志同道合,何必在乎身份地位?”
刁南楼欣喜若狂:“既然公子不嫌弃,请问公子贵庚?”
“我已二十有六,兄长呢?”
“我已三十岁了。”
唐云卿立即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兄长长我四岁,我愿拜兄长为兄。”
刁南楼连忙扶起公子:“我本不敢当,但既然结为兄弟,不如我们效仿古人,歃血为盟,以示诚意。”
“这个主意甚好!”
刁南楼立即吩咐仆人准备三牲五礼,焚香祭酒。
两人跪在庭院中,对着苍天起誓:我等愿学刘关张,桃园结义,生死与共,永不相负!
说完,两人各自刺破手指,将血滴入酒中,一饮而尽。
仪式完毕,两人起身,相互拜了八拜。
重新入席后,酒过数巡,杯盘狼藉。刁南楼起身说道:“既是兄弟,我应当让家人出来一见。”
刁南楼入内,片刻后带着一妻一妾出来。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款款而出,她便是南楼的正妻刘氏,乃是顺天府尹刘俊之女。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柳眉杏眼,肤如凝脂,身姿婀娜。
她站在那里,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多一分则太长,少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
她的美貌足以令百花失色,明月无光。
她的小名叫素娥,美丽如月,却冰冷如霜。
那双美目中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媚意,这般绝色容颜下,却隐藏着一颗极为淫毒的心。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朴素淡雅的女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眉目清秀,举止端庄,她便是南楼的妾室王月娟。
月娟手中牵着一个小男孩,约莫三四岁,活泼可爱。
这是我妻子刘氏,这是妾室王月娟,还有我的小儿子。刁南楼介绍道。
唐云卿起身还礼:“见过嫂夫人,见过王姑娘。”
刘素娥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声音柔媚:“叔叔不必多礼,听相公说叔叔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月娟则只是微微颔首,轻声道:见过叔叔。说罢便牵着孩子的手,准备退下。
刘素娥却站在原地,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公子。
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有些露骨。
刁南楼察觉到妻子的失态,轻咳一声:“素娥,若无他事,你先回房吧。”
刘素娥这才如梦初醒,勉强笑道:是,我这就回房。临走前,她又深深看了唐云卿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欲。
回到内室,刘素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比那些戏子强上百倍。既然他与相公结为兄弟,以后定有来往的机会,我倒要看看如何能将他弄到手。”
她想起刁南楼对她的冷淡,心中更是愤恨:“你既然冷落我,就别怪我另寻新欢。这俊公子,我志在必得!”
窗外月色如水,映照着刘素娥妖艳的面容,那双美眼中盛满了算计的精光。
正是:爱学朝云行楚巫,安排香饵钓金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