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德里卡商量了一番怎么过去,幼龙现在困在龙蛋里,强横霸道的天赋龙语魔法无法施展。
离开守卫森严的王宫,未成年又没有自保能力的龙蛋,就像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美肉,你没有把握能够保护好他。
你们做了会儿试验,测试德里卡目前的极限。幼龙气闷地发现,自己只能用龙蛋滚来滚去,在整个王宫横冲直撞。
好消息是龙蛋坚固犹如黑曜石,等闲碎不了。坏消息是滑溜溜的龙蛋温润光滑,连个耳坠也戴不了。
“德里卡,王后还有多久回来?”你提议说,“要不等她帮你破壳,你再同我一起去?”
德里卡咕哝了一句。
“什么?”你说。
“没什么。”德里卡蛮横地说,“我谦卑的人类仆人!还像过去那样,我待在耳坠里,你带我过去。”
你定定看了会儿黑漆漆的龙蛋,他不想见到王后,为什么?
之前为了见到母亲,心高气傲的德里卡不惜伪装成教廷魔法师加入强化特训。
“这样不太礼貌,”你说,“霍华德先生是很讲究礼仪的老派人,他会不高兴的。”
“挑剔的奥法师!”德里卡不悦道,“我亲自去探望他,他应该献上自己最宝贵的鱼鳞博取我的欢心!还敢挑三拣四?!”
龙蛋在地上愤怒地滚了两圈。
“就这么去!安娜!我倒要看看,霍华德·欧文斯敢不敢当面对我无礼!”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半道遇到劫匪的原因。
你:……
你嘴里塞着破布,被捆着双手。望着面前震动的马车车厢地板,陷入沉思。
你万万没想到的是,比起藏在耳坠里,无人发现的德里卡。孤身一人上路的年轻女性魔法师,看起来更像块大肥肉。
肥羊竟是你自己!
迷倒你的人大概是专门做这行黑色买卖的佣兵团,手法娴熟老道。
左耳耳垂上悬挂的,与德里卡一人一只的魔法石耳坠空空如也。你在心里大声呼唤德里卡,也没有回音。
并且,别说是德里卡藏身的昂贵耳坠,连你怀里的大路货卷轴也没放过,一个没剩全摸走了。
那天你接到维克多先生的回信,试着给霍华德递出慰问信,没想到闭门谢客,拒绝学生们探望的霍华德先生,却同意了你的来访。
法师塔纬度的真实入口,只有魔法师本人能够打开,你上次去赫尔曼的法师塔,是精灵带着你过去的。
霍华德老师如今重病,你作为探病者,自然不可能要求老师千里迢迢过来,施法把你送过去。
问清楚奥法师法师塔纬度大致方位,你就带上龙蛋踏上旅行。
诺伯里大陆长距离转移的方式有三,其中最昂贵快速的方式,是使用瞬移魔法。
在几个大城市,都设有官方的瞬移魔法点,交上一大笔金钱就能使用。
这次有财大气粗的德里卡王子殿下报销费用,加上一个星期后就会出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一年级新生还要参加协助三年级学长们的毕业舞会,事情很多。
你很快预约了第二天的瞬移魔法点来使用。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那时被盯上了。
魔法艰深晦涩,能够详细定位的瞬移魔法更是难如登天。只有家底深厚的贵族才能使用。
在那些人看来,出行使用瞬移魔法的你。
年轻、富有、身份尊贵、稚嫩的魔法师。
一只大肥羊。
魔法女神在上啊!
冤枉啊!
身为所有金钱都去买晶石和卷轴,连蔬菜汤都要鬼鬼祟祟薅学院食堂羊毛的贫穷魔法师,你心中冤屈对谁诉说!
不过即使说了,相信这些盯上你的佣兵也不会相信。
马车门帘被撩开,一个独眼络腮胡佣兵迎着风雪进来。你连忙闭上眼睛,装作昏迷不醒。
奥法师的法师塔纬度在北国的一片冰洋之中,你和德里卡瞬移到这里时,便被漫天风雪震撼。
每一片雪片都有手掌般大小,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脚下冻结了万年的寒冰,因极致的寒冷,呈现出一种极为纯净的海蓝色。
这里比你想象中还要冷千万倍,提前准备的卷轴与大衣完全不够用。
于是,在跋涉了半个钟头,望见冻结的冰面上,有佣兵团的帐篷时,你裹着大衣瑟瑟发抖地敲开了他们的门帘。
他们粗鲁而热情,说自己是来北洋捕捉深海魔兽的佣兵,质朴地催促你喝下暖身的魔药,等你从昏睡中苏醒,已经被捆上了马车。
好消息,他们并不想你这么快死去。马车用上了高级魔法,你的心愿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你不会被冻死了。
坏消息,你不知道这群佣兵要对你做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然捆着你的手脚做什么?
你闭紧双眼装作昏睡,忍不住想起刚刚惊鸿一瞥的,络腮胡佣兵的独眼眼罩,心中恍惚了下。
黑色的眼罩……
反应过来的时候,脑门一凉——那个人拿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魔法石,按在你的眉心。
半晌,取下。
魔法石闪烁着萤火般的微光。
“嘁,又是白忙活一场!浪费老子一瓶好魔药!”
那个络腮胡不屑地唾了一口,带着冰雪的皮靴泄愤似的踢了踢你的脸。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种魔法石是用来测量魔法师魔力水平高低的,他们可能没想到,随随便便就使用昂贵瞬移魔法的魔法师,其实是个魔力微乎其微的菜鸟吧。
但是……你闭着眼睛心中有些疑惑,佣兵团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你的魔力水平高低,你以为,这些刀口舔血的佣兵,只在乎能不能勒索出更多的金钱?
只有魔法师才会用到魔力。
大概是测量出你的魔力低微犹如普通人,那些佣兵看守你的警戒程度大大降低,甚至聊起天来。
你咬着破布,脸颊上的冰雪融化渗入衣领,寒冷刺骨。你屏气凝神,试着从他们话语中探得只言片语。
“妈的,这次又是只捞到这种低端货色,真倒霉!”
一个佣兵一边将皮囊冻上的酒化开,一边骂道:“用得起那群肥羊的瞬移魔法,自己却屁点魔力没有,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走了眼!”
“消消气,我的朋友,消消气。”另一个人声音更平稳一些,地位也明显更高,他警告道,“魔法师本就少见,能捞到一个是一个。在卖掉之前,你可别对她做什么。”
“妈的,老子还不至于看上这种黄毛丫头,没胸没屁股的,没滋没味!”
“也就是你,”另一个人叹气道,“要是詹姆斯还在,少不得要让他尝上几口。他最喜欢年轻的女孩了。”
你听到此言,禁不住一阵恶寒。
“詹姆斯就是死在裤裆子上这点事,我可戒了这玩意儿!”那个络腮胡似乎对此不感兴趣,问起另一桩事,“这段时间,怎么有魔力的人类如此紧俏起来?而且还偏偏只要人类,真邪门,有天赋魔法的异种族那么多,现在居然都没人类值钱!”
地位高的那人压低声音,严厉地告诫道:“这不是我们该问的!”
顿了顿,他又说:“我想,这件事和大贤者萨利恩·纳贝拉前些日子,一夕之间忽然失去所有魔力一事有关。”
他声音压得十分低,你断断续续听了半晌。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食堂与那些优等生一同进餐,他们似乎谈及这件事。
络腮胡性子大大咧咧,直接问道:“你是说,有人在特地搜罗这些有魔力的人类,为了什么?”
另一个人虽然有些猜测,但对此讳莫如深,不肯多谈,只是说:“管那么多做甚,只要能卖出好价钱,管它是魔法师还是偷盗者。”
“哈哈哈,杰米,真不愧是赫尔墨斯的信徒!”
赫尔墨斯是商业之神的名讳。
你听了半晌,没听见他们提到搜刮下来的财宝都放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德里卡为什么没有回音。
心中焦急,忍不住往前滚了滚。谁知道碰倒了马车上摆着的杂物,佣兵警觉,立时停下交谈,有人掀开门帘进来。
一阵寒风刮过,鹅毛般大小的雪片飘了进来。
你咳嗽几声。
没有魔杖与卷轴傍身,你脸色苍白,乌黑眼眸迎向二人。
这些佣兵靠迷晕贩卖魔法师为生,对此十分了解——魔杖、晶石、卷轴,魔法师辅助施法的必要工具。
只要夺走它们,魔法师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世上能像维克多先生那样无声瞬发魔法的人类魔法师,万中无一。
更何况,少女看起来如此娇小柔弱。
你定定望着佣兵,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靠着车厢站立。
“她有话要说,”那个地位更高一些的佣兵说,“莱利,把她的堵嘴布拿下来。”
络腮胡粗鲁地拽下你嘴里的破布。
你口腔干燥,被摩擦得刺痛。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嘶哑地说,“我是贵族家的女儿,你们把我送到附近的城镇,等我联系上我的父亲,我让他付给你们一大笔钱。多到你这辈子都不用干这种刀口舔血的买卖。”裙:久午二依六O二八三新内容
络腮胡有些意动,但那个地位高的佣兵拦住他,笑道:“美丽的小姐,你这种花招我们见得多了。劝你老实一点,我们也不会把你卖到太差的地方去。”
你微微一笑,高傲地说:“下等人,我渴了,有水吗?”
“他妈的!你对谁说话!”
络腮胡脸上浮现出怒意,那个叫杰米的佣兵看了你片刻:“莱利,给她喝点水,别把我们尊贵的货物渴死了。”
佣兵喂水的方式粗鲁又恶劣,一皮囊水,有一大半都落进你的衣领里,将你浇了个湿透,络腮胡又故意将车厢的帘子掀开,窗外的寒风很快将你衣服上的水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块。
你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咳嗽起来。
“咳咳,你们把我的东西都放哪儿了,喂,下等人,你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些好东西!咳咳。”你恶毒地说,“绑到我,也算见过世面了!”
“劝你少说两句,”杰米说,“这种把戏我们也见得多了。到了我们雪枭佣兵团嘴里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份。”
德里卡两天没回应你了。
你闭了闭眼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咳嗽声越来越频繁。
“咳咳咳咳!”
杰米看了眼络腮胡,只淡淡嘱咐道:“可别弄死了。”
“老子晓得。”
等到了半夜,你烧得浑浑噩噩,又嚷嚷着饿了。
大概是看你病得太厉害,不想还没送到交易地点就砸手上,络腮胡捏着鼻子给你喂了点干面包。
如此这般闹了几回,见你高烧得连站都站不稳,整日躺在车厢角落不动,虚弱不堪。
那个络腮胡近你身的时候,也懒得随手拿防身武器,匕首时常就那么随便放在一边。
等这天夜里,络腮胡忘记塞你堵嘴布,你望着门帘望了片刻,咬破舌尖,含了口血在嘴里,摩挲着站起来,忽然奋力用身体撞车厢。
“这个病秧子!又他妈的发什么疯?!”
络腮胡气哼哼地撩开门帘进来。
一步,两步。
你心跳若擂,浑身滚烫,侧身缓缓,露出这些日子遮在身下,一点一点用指尖血画出的魔法阵。
每一道笔画都由鲜血构成。
十指纤纤,血肉模糊。
高烧不退,但你目光清明,热血沸腾。
思维前所未有过的敏锐,连飘进车厢,飘过眼前的每一片雪花的轨迹,都看得清晰。
时间缓慢而凝滞,你甚至有时间去回忆这个计划早在最开始,你在车厢里醒来,眼睫微微颤动时,就已经成型。
诚然,再拖上两天,发现学生未来的霍华德老师就会出现。奥法师再如何重病,人鱼与深海巨怪的混血天赋魔法,对付这两个佣兵也不在话下。
你完全可以等待被拯救,只需要柔弱地整日待在马车车厢里。
但显然,你永远更喜欢更危险,也更主动的那个选择。
你厌恶利用他人信任之人,更喜欢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三步!
等到络腮胡踏入魔法阵范围,你掐住掌心,别着急。
“你怎么——”络腮胡话音未完。
到了!
你猛地吐出口中鲜血,口中快速念诵咒语。喉咙肿痛。
真奇怪,这串又长又晦涩的魔法咒语,别说背诵,往常你照着卷轴读一遍都要出错许多处。
但是此刻脑中意外清明,浑身的高热虚弱不翼而飞,你感到天上的群星在窃窃私语,对你倾吐秘密。
迷雾弥漫在天地间。
简单的禁锢魔法发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络腮胡硬邦邦地倒了下去,喉间咯咯作响,满面惊恐。
你用力在匕首上磨断绳索,眼前一阵阵发黑。
硬撑着缓步上前,血肉模糊的指间在魔法阵中滴下血,魔法阵一时亮起炫目异光,阵中的络腮胡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似乎整个身体在被一只无形巨掌牢牢捏紧禁锢。
最简单低级的禁锢魔法,你千挑万选成功率最高最简易的魔法阵。
在你的鲜血的诱导下,却发挥出了远超一个“禁锢魔法”的水平,别说是一个人类雇佣兵,即使是一只远古巨龙在此,也会被禁锢,不得动弹。
最简单的魔法,方能显出最精纯深厚的魔力。
刀口舔血的佣兵眼光毒辣,几乎是瞬间看明白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如此举重若轻、深不可测的魔力,便是现如今公认的最强元素魔法师赫尔曼·道森,也不见得能做到。
雪枭佣兵团横行霸道至今,做尽恶事,却依然健在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从不去惹不该惹的硬茬子。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络腮胡骇得目眦欲裂,眼中血丝爆裂。
看着少女蹲下身,脸色因高烧而潮红,咳嗽着轻轻问他:“咳咳,我再问一遍,你们把我身上的东西,都放哪儿了?”
少女声音很轻很柔,满脸病容,嘴唇干燥干裂,脆弱易碎。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推到。
但禁锢着他身体,叫他筋骨寸寸断裂的魔法,却如此强悍霸道。
少女仿佛不知道自己施展出来的魔法阵有多么骇人,络腮胡此刻内脏骨髓都碎成齑粉,喉管破碎,无法说话,又轻声问了一遍。
“德里卡……”
少女低低地、担忧地唤了一声。
忽然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整个魔法阵闪烁数下,光芒黯淡下去。
大量失血与高烧多日,让你坚持不了太久。
窗外佣兵瞅准这个时机,握住匕首闪身而入,一刀横在你冒着虚汗的苍白脖颈之上。
“我果然没看走眼,美丽的魔法师小姐,”那个佣兵说,“您的花招还真够多的。这趟是我们看走了眼,不如各退一步,您放了杰米,我也恭恭敬敬送您回去。”
佣兵的舌头还不如维克多先生的银舌头可信。
至少后者只是想享用年轻女学生的鲜嫩肉体,前者则是要将你卖给需要人类魔法师魔力的人。
倘若失去魔力,不能继续研究魔法,你宁可死去。
你说道:“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当然,当然。”佣兵说,“只是小姐您也是做过交易的,手里不捏着点筹码,我们彼此都不放心啊。”
“你不正拿捏着我的命吗?”
你冷冷道,示意他手上的匕首。
“小姐真是爱开玩笑,您这样的大魔法师,这点小威胁算什么,要不是占着你高烧重病的便宜,想必我还近不了您的身呢。”
……你是大魔法师?
虽然想不明白,但这样美妙的误解你怎么会点破。
“你们要把我卖给什么人?我听到你们的交谈,什么人在搜罗有魔力的人类?”你警告道,“我的耐心有限,不想听假话。”
“这是个大秘密,”佣兵说,“我也是猜测。不过大贤者那事一出,这片大陆私底下谁没猜过原委。只是没有人敢说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
他顿了顿。
“小姐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大陆天南海北四处游荡,小道消息知道得多,听说……听说这件事,已经不是人界的领域了。”
什么意思?
难道是有神祇插手了?可是诸神回归神界,三界再无通道。神祇便是有心也无力。
明知道此人在拖延时间,等高烧虚弱的你力竭,你还是咬牙硬撑,忍不住继续听下去。
“小姐这么聪明,想必也猜出来个大概。说出来您可能不会相信,再说您还是魔法师,想必也恰好信仰那位正神,伟大的魔法女神米斯特里。请恕我无礼,但是这件事其实正与魔法女神相关。”
那佣兵一边说一边低头望了眼自己的同伴。
络腮胡面色紫红,眼睛凸出,被活活扼死。
与马车外其他佣兵的死状如出一辙。
这禁锢魔法霸道蛮横至极,瞬间夺走整个佣兵团的所有人生命。
若不是他当时恰好去旁边树林小溪灌水,这魔法阵范围又不大,想必也遭此一劫。
这群佣兵做下无数恶事,有此般下场也属平常。名叫杰米的佣兵生性冷血,对同伴的死亡毫不在乎,只想着自己脱身。
他一边信口胡诌,一边拖延时间。该文,档,取自,群一三,九四九四陆仨已
这少女天真愚蠢,居然真的相信,闻言露出思索之色。
杰米说得口干舌燥,忽然后心一热,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整个人直飞出去。
摔在疾驰的马车外的前一刻,杰米疑惑地看到,撞飞自己的居然是一颗……一颗巨大的,黑漆漆的,看起来凶巴巴的……
蛋?
他居然因为一颗蛋功败垂成??
饶是他自诩佣兵团内唯一的斯文人,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杰米此人生平做尽恶事,临死前也满腹毒汁,他心知自己摔落冰面,坠入寒冰刺骨的海蓝色北洋里,再无生机,便在落水前一刻前飞出匕首,扎破马腹。
骏马受惊嘶鸣,猛地往前冲刺。
车厢内龙蛋与少女东倒西歪。
杰米冷冷一笑,翻身坠入冰冷海中,我要你们也全都给我陪葬。
背后挟持你的佣兵被撞开,露出黑色的龙蛋。
龙蛋灰扑扑的,坚硬堪比秘银的蛋壳上甚至有让人胆战心惊的蛛网状裂纹,期间隐隐绰绰的金色让人胆战心惊。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冰天雪地突破层层封锁,追寻着你的气息,找到你的。
这一定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你还没来得及用心灵传声询问德里卡的安慰,就瞪大眼睛。
窗外刺骨寒风吹动厚重帘子,与佣兵团在北洋上一连走了数日,地上都是万年不化的幽深寒冰冰面。
但在偌大的,横跨大陆的整个海洋中心,却有一汪未被冰面覆盖的海蓝色海水。
马车正朝海水中疾驰而去,行将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