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真实(最烂的一章,别看)

纯洁祭殇
纯洁祭殇
已完结 思维幻痛

自我觉醒自己的身份时,我就明白,不能轻言“爱”,无论是人,还是物。

为什么?

思考的一瞬间,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要是象征性的问出来,总会有个“为什么”挡在眼前。

用来过滤的“废”词,万恶之源。

御前会议上,尤斯特鲁心中烦闷,以前手握大权时,讨论国家大事跟吃饭打牌一样简单,什么酸甜苦辣,发财红中,自当闲庭信步,手到擒来。

哪怕是霍林斯鸠占鹊巢期间,教国政策的一举一动,自己莫不了如指掌,韬光养晦。

现如今,自己当上摄政王的女儿邀请自己再握人生权利,自己居然看不懂一点,就连排句成行的字词也都味同嚼蜡,如看天书。

“陛下,请下决断,恢复贵族制度,以正国法。”

文化大臣留着二尺胡须,神色凝重,跟个圣诞老人一样。

尤斯特鲁知道,因为芙兰改革教国,废除贵族封号,几乎把所有大臣都得罪了。其中但凡有忤逆她心思的,少不得抄家斩首,简直是一杀神。

文化大臣是自己的嫡系,躲在王城避了一劫,即使如此,王城之外的封地也全部充公,当了光杆司令。

“我在数月前有言,摄政王以收复西都的功绩,换教国改革。你们怎么不上心?现在不加紧修持自身,反到参议政策的不好,要让我落个出尔反尔的境地,不能做人。”

不出新策,反说旧事。平庸之辈遇见困难,大抵如此。

尤斯特鲁看着一旁听政的芙兰杰西卡,瞳光流转,心生顾及。

女儿在朝堂上虽比不得霍林斯霸道,只手遮天,却是碍于自家人面子,让人如鲠在喉,不得不考虑。

芙兰在一旁听的清楚,暗想“父王是想做仁慈的主君。”

当下出声解围“文化部长不用心急,新政不过发行数月,远不如旧制度长久,正像过眼云烟。不如再过段时间,有了成果就续上一续,如果没有,再讨论它的存在必要。”

国王窝囊许久,沾了点下作脾气。

那些旧臣嫡系在危难时团聚在尤斯特鲁身边,双方有了深深情义,如果伤害,日后尤斯特鲁退位,难免要落人口实,有个卸磨杀驴的骂名。

对芙兰日后继位是个麻烦。

文化部长脸皮抖了抖,对上杀神公主,自然心惊肉跳。

他本来想着,芙兰尊尤斯特鲁为号,尤斯特鲁就真能重握教国大权,现在看来还差的很远。

也不敢应答,只把目光撇向其他国王嫡系,但愿“民主”的旗号能救他一救。

尼基季奇自改换骑士制度,尊崇多米尼克圣教,成为教国至少有千年,主神信仰和骑士制度在这片土地上多少经营,根深蒂固,积威已久。

一朝更换,就像是滚油里泼水,溅起多少骇人波澜。

“摄政王说的不对!世上的人本就有阶级之分,贵族制度不过是将阶级摆到明面上,是符合世界运转规律的。让人直观感受世界的真实,是真理,既然是真理,那就不该见路不走。”

群臣中忽然站出一人,身穿燕尾服,是个年轻俊秀的中性美人。

不是尤斯特鲁嫡系,也不是无党派人士,反而是芙兰执掌皮埃尔堡后培养的人才之一。

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只是个派遣到地方执政的小小特使。

因为此次御前会议十分特殊,所以从地方当做代表前来集议。

听政的忧对皮埃尔堡的后起之秀都有了解,认得她的来历,指责道“罗曼,吾主开办平民学校,传授知识,广纳贤才,让各行各业人力兴盛。你从学校毕业,难道没有学习过新政利弊?从政之后,经历社会实践,难道不知贵族阶级对民智的囚困。”

忧没将罗曼放在眼里,只是刚才芙兰话里揶揄,令他十分不解。

想想也知,没有芙兰一视同仁,哪有贫民转为平民,哪有他们的学习和就业的机会。

要是有心,直接能扣她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高帽。

不过忧也算袒护了她,没有直接挑明。

罗曼语惊四座,也是有备而来,听忧指责,强做精神辩驳道“回禀大将军,我在学校时,常听教育科老师训导,平民、贫民本没有区别,是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地位做了划分,人们应该为了平等的权利而奋斗,无论是学习,谋生手艺,还是社会地位。”

“我认为是错误的,魔法素质是世界本源的先天差距,就比如在部队里,魔法师成员和凡人辅助军有很大的隔阂,他们无论是作战素质和抗压能力都有无法弥补的差距,相信您在混搭部队的时候,也遇见过这种问题吧。”

“您在圣索菲亚学院当老师所讲的理论我也读过,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分别心一起,待遇差距就会显现,进而出现伪善,伪诈,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定下阶级和分类,各司其职,互不干预。”

忧怒不可遏,罗曼只是在找毛病,钻空子。改进提出者的理论,经过扭曲后反击回来,是投机取巧的表现。

这么做的唯一用途就是给自己泼脏水。

“谬论!以小义坏正理……”忧正要反驳,一旁芙兰忽然将他拉住,冷笑道“本次御前会议都有平等发言权,继续说下去吧。”

“谢摄政王。”罗曼面无惧色“同工同酬,多劳多得是新政的重要举措,但是教国魔道界的个人能力决定了实施的差异巨大,正如摄政王殿下您……”

罗曼顿了顿,见周遭大臣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心中窃喜,无限风光“您作为教国最有能力、最伟大、最具跨时代意义的君主,您应得的荣誉,必须得配的上您的付出才行。”

尤斯特鲁就是再愚蠢,也听得出这话里暗藏的锋芒,暗骂“无耻”。

许多众大臣都是若有所思,不少对罗曼投去艳羡的目光,恨不得发表言论的是自己。

只有忧如临大敌。

他明白,罗曼是敌非友。

接下来芙兰无论做什么,要求什么,都会被认为是她“特权”的表现,异化了她应得报酬的本质。

“摄政王大人,您是贵族中的贵族,是我们所有女性的榜样。”罗曼又当又立,把芙兰捧到了最高处。

“芙兰,别犯傻。”

借着支持的名义,会进行无耻的索要。本质就是一种抢劫,挟恩自重。

会离心离德。

忧生怕芙兰应下来,如果接住话茬,芙兰的人设就会开始崩塌,不光新政泡汤,以后继位更是会被人说得位不正。

权利的滥用,会让公义变成私利。

他怒喝道“罗曼,不要胡言乱语,新政之所以反对贵族是因为那些贵族的财富来源不正确,他们霸占着生产资料,是汲取劳动者的鲜血得来……”

“权力代表着暴力,亲爱的。我可不是他们眼中娇滴滴的公主,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芙兰目光灼灼,牵住忧的手,拿起来,而后握紧它。

“我的成就是事物发展的必要性,就算没有我,还有下一个来反对贵族制度的人,我就是长期贵族制度酝酿的劫,而我还没有走到最后,并没有达到我的顶峰,离我的下坡路还远呢!”

芙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干脆,立刻抓住要点“罗曼,我新政的经济正是欣欣向荣的时刻,比先前贵族制度还要繁荣十倍,这就是我新政的正确性。”

“摄政王殿下……”罗曼还想继续说。

“曾经王都的优质肉是一银币二十铜币,现在只需二十铜币即可,至于粮价、菜价更是先前的十分之一,比二十年前的大繁荣时期还要便宜,几乎达到了历史最低价,其他比如皮埃尔堡,萨城,西都,这三个区域经历新政之后,创造了历史新低价,正是我新政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还有最重要一点,贵族制度将魔法使和凡人的职业分割开,有些人只是会些基础魔法,甚至空有魔力,就被划到魔法师区域,导致他们无法从事凡人职业,造成极高的失业率,他们又了生计不得已犯罪,诚为可怜。新政之后只分职业,不问出身,一切瑕疵消弭,应该可喜才是。”

沉默,场中沉默,刚才芙兰给尤斯特鲁解围,给了复辟党派一线希望,现在又亲手扼杀了它。

“殿下,此事关乎教国国策,我由衷希望能让陛下做决断。”基辅见事不谐,连忙转移话题,把枪口再对准尤斯特鲁。

并且补充道“历代尼基季奇国王都由教宗加冕,而尼基季奇的教宗则由国王加封贵族,成为教国子民,相互认可,一饮一啄正是传统,可以说国王和贵族制度息息相关,若是没了贵族制度,教会支持,怕是对国君传承影响不小……”

“基辅教宗!你太猖狂了。多米尼克教义中有不干涉国政的条规,你这样做已经违背了教规。”忧听他言语威胁,立刻出声打断。

“阿不思圣骑,我不提你受教会见证,先问问你,圣教入驻教国是当代国君下的决定,如今要收回,不怕损害国家信誉?”基辅回击的不卑不亢,笃定了忧是要面子的人。

国策前后矛盾,在发展中常有,只是被收回特权的一方如果没有犯错,另一方就显得出师无名,没有信誉。

“我不会因私废公,我也相信任何公正的人都不会因为一点私利,弃国家大义而不顾。”眉头微皱的忧脸上出现一股杀意。

“尼基季奇教国的国民,是当今多米尼克圣教信仰最多的群体,他们的信仰无比坚定,都是良家善人,都是对抗魔物,保护人类的高洁子民。”

基辅教宗恶狠狠的看着忧。

这时,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插入进来。

“良家善人?多米尼克教义里世人皆是绵羊,本无区别,结果有人以贵族划分,贫民们就该在底层永远做劳工,永远做苦力?况且我们做了善人,还不是一样要受他国同类侵略,在西都,在嘶吼雄狮,在东域,侵略年年有,这都是多米尼克教育出的良家善人?”

芙兰双手伸展,振臂高呼,磨平场中争论。

“殿下,你们这样做会让教国千万教众心寒!我作为民俗宗教大臣,不能认同你们政策的决议。”基辅神父大叫“贵族制度与教国信仰绑定,您是要毁灭教国信仰吗?若是如此,我另一重多米尼克圣教代表的身份也绝不答应。”

反复强调自己的身份,基辅教宗甩手而去,等他到了门口,又驻足侧目,威胁道“别忘了,婚仪习俗,也是要有教会见证。”

无非就是你结婚,教会不管了呗。

言罢,扭头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像是胜利者。

“太遗憾了,看来我只能换一个宗教大臣来统御教国的民俗信仰团体。”

芙兰环视群臣,目所及者纷纷退避,先前还兴致勃勃,准备大展拳脚的罗曼已经被人拉了下去。

这个职位是烫手山芋,谁要当了,必然会被多米尼克圣教盯上。

“吾主……”忧刚要发言,忽然想到自己身份尴尬,便又退了回去。

会议本是尤斯特鲁为主,却又让芙兰成了主角。

忧看向尤斯特鲁,发现后者脸色暗喜,知道芙兰所做的事都符合对方心意。

君权神授的关系是君王不能容忍的。

“我推荐一人,可胜任宗教职务。”默不作声的菲利希雅插入进来。“多米尼克教堂的修女,莎夏,品行端正,性格优良,也是人望所归。”

“母妃所言正合我心。”芙兰拍手敲定。

莎夏不涉政界,但她的圣修女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

毕竟是教国明面上排名第三的强者。

“我不同意。”

鼓起决心仅在刹那,忧少见的忤逆了芙兰。

芙兰稍稍一愣,笑的愈加魅惑起来“吾之爱骑,你的发言真令我以外。”

忧避开芙兰目光,果断的说“莎夏只是一个教堂修女,教国众多神父,教宗,恐怕难以服众。我看这事儿菲利希雅王妃正合适,圣徒之身,神使世家。”

“哈哈哈……阿不思男爵考虑的倒也周全。”菲利希雅微微惊讶后,竟然毫不担心的媚笑起来“不过要你这么说,以后职务竞选的时候,干脆大家都把身份一样一样拿出来,谁家关系深、血统好就能担任官职,省了流程,岂不美好?”

忧一时语塞,菲利希雅这番话简直把他羞辱到骨子里了。

“殿下,您真的要一个没有任何从政经验的人进入政坛吗?”

无法,忧只能依照老样子跟芙兰交涉。

“嘻嘻~爱骑,没有人天生下来什么都会,再说了,得其位谋其事,莎夏在教国的武斗场以第三的威名震慑他人,却又想飘然事外,是什么道理,还不如像三圣徒这样早早退出,把位置让给剑圣。”

芙兰的这番话让忧心中拔凉。

说的一点都不假。

莎夏用教国第三的实力拒绝了多少骚扰,让王都的孤儿院成了少有的一片净土。

现在要她出力了,她能退出吗?

明知是忤逆爱人,忧还是要争上一争“她曾经施恩于我,我想要让她过上清净的日子。”

菲利希雅抢先说道“那阿不思男爵可有证据?书面契约、还是法定公证人?如若没有,岂不是空谈。”

沾了见证,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莎夏品性高洁,怎么会用俗世利益束缚别人。

忧嘴上只能不情不愿的否认了,心里恨不得把恶毒王妃拉出去打一顿。

“你拿情分来保她,不就成了徇私,况且对方领情没有?”

周围隐约传来了笑声,更令忧面上无光。

“阿不思男爵,我且问你,在你眼中,是芙兰的大业重要还是莎夏的私情重要?”

好死不死,菲利希雅又打出一记重炮。

圣徒眼力,果然不凡。

片刻后,忧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暴跳如雷,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

身份在变,环境也在变。

他已经不再是贫民区那个为生计奔波的社畜了。

莎夏作为教国子民,切切实实的受到了政策的红利,孤儿院的孩子们更是如此。

知行合一,致良知是圣人。

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常人。

明知有错,却因利而行是小人。

明知有错,却因利而行,还死不认错是伪君子。

想到这点,忧脑中的线忽然连成一体,也亏是现在脑中清醒,不至于让他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被人摆布。

就因为莎夏是最难征服的对象,芙兰才要将她纳入麾下。

罢免基辅,是第一重立威,强行让“中立”的莎夏为自己服务,是第二重立威。

“我明白了,感谢王妃解惑。”忧转头对芙兰说“殿下,请让我弥补我的愚蠢,我愿意亲自去多米尼克教堂,请莎夏过来担任宗教大臣。”

事已至此,说不得要再会一会莎夏,看看“姐姐”能用什么面貌对待自己。

“好啊~”

芙兰下意识答应了下来,心里却直打鼓。

好老公怎么不生气?

她还没适应爱人的稳重状态,原本以为忧会为了莎夏和自己争吵,现在看来这点刺激根本不够。

和芙兰同样想法的还有一旁的菲利希雅,她的发言一向是针对忧的护短性格,让亲近的人和事业冲突,以此来攻击他的底线。

现在看来……得需要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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