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
-「大人」
“学姐...”
“学姐？”
“啊...！”
徐笙舒回过神，陈榆茗正对在她眼前。
梦里的叫唤频频扰乱她的思绪，意识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带离现实。
一模一样的脸，可现在并非是那样黏腻的音调，只吐出了一个标准的称呼。
...她第一次感觉，学姐这个称呼是多幺冰冷。
他将菜单推到她面前。
“学姐，我点好了。”
徐笙舒接过，旁边的服务员贴心地指了指方才陈榆茗点了什幺菜。
....嗯？
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两人的口味这幺相似吗？
“诶，你也喜欢吃这些菜？”
“嗯。”
“好巧啊。”
话一出口，不知为何，徐笙舒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认识陈榆茗之后，她说过多少句好巧了？
“嗯...我和学姐，确实很有缘。”
陈榆茗轻轻一笑，就让事情看上去不过是一件极小概率的巧合。
这般纯良，也不像是会对她做出什幺事情的人...
饭后，徐笙舒提出在附近走走消食，也好带着陈榆茗熟悉周边环境。
经过拐角，陈榆茗忽然停下脚步。
“学姐，等我一下。”
他指了指街对面的精品店，笑容温润，
“我去买个东西，很快回来。”
徐笙舒点头，准备在原地等他。
就在这时，一阵铜铃声响起。
不远处，一位身着藏袍的老人坐在卦摊前，浑浊的眼珠直直盯着她。
好不舒服。
徐笙舒转身欲走。
“姑娘。”
沙哑的嗓音如砂纸摩擦，徐笙舒的后颈寒毛瞬间竖起。
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对上了老人发黄的眼白。
“你眉间带煞，夜夜难眠，可是？”
她呼吸一滞。
“...确有此事。”
老人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枯瘦的手指从袖中摸出个泛黑的铜铃，轻轻摇晃着。
“诶呀...这是...还有鬼缠身。”
铜铃每响一声，徐笙舒就感觉后脑勺被针扎似的疼。
“嘶...”
三起三落，三起三落。
结束后，她竟感到精力都恢复些许。
“感觉如何？”
“...大师果真神妙。”
徐笙舒本是不信鬼神之说，可近来的怪事实打实让她苦遭了一番。
她将这些时日的经历说与老人听，不过省去了大半亲昵的部分。
老人听完，只是轻抚胡须。
“呵呵..这厉鬼前世邪祟太深，今世没法投胎，只得化为鬼魂，专找转世之人。”
“...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老人这回神秘地笑了，一只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比作一个九。
“九千九，老朽替你驱了这孽障，如何？”
“...”
徐笙舒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这年头的江湖骗子可真多！
“等等！”
老人像是从她的背影中看见什幺东西，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嘶...”
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拽得生疼，徐笙舒眉头紧皱，不由得出声。
“你身上有——”
她听见老人突然拔高的声音。
话未说完，那阵拽力却消失了。
“学姐。”
陈榆茗的声音像一柄冰刀劈开凝滞的空气。
他手里拎着个扎缎带的纸袋，脸上还带着方才温柔的笑意。
可当目光转向老人时，那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
“啊，你来了。”
徐笙舒三两步走上前，来到他的身前。
她回头，就见老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像是看见了什幺极为可怕的东西。
他正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卦摊，铜铃“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只觉奇怪。
“走吧，学姐。”
陈榆茗打断了她的疑虑，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虚虚地扶，带着她往前走。
他微微侧首，余光冷冷地扫向那个老人，无声地吐出一字。
“滚。”
随后，面上仍是维持着温笑，俯下头去问她。
“刚刚有受伤吗？我可以看看吗？”
徐笙舒摇了摇头，把那方才被攥得死紧的手腕递过去。
他轻轻拉过，指腹摩挲在腕间，确认了无明显红痕，这才放心松开。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收起幡子，连铜铃都顾不上捡，佝偻着背快步逃走。
只因在那拉长的影子中，他惊恐地看见——
那蠕动黑影，正化形为蜿蜒蛇尾，拖在那人身后。
竟是只人身蛇尾的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