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沈玉和魏玄冥看到……她仿佛已经能想象出桃花眼眯起冷笑的样子，和丹凤眼骤寒拔剑的场景。
乔婉猛地捂住脸，悔意差点冲出喉咙：“坏了，这哪是小丑狗，分明催命狗啊……”
滴答……
是吗？
宛若水珠落潭，荡开层层涟漪，心底有个冷静的声音响起，她在轻蔑的笑着，反问自己。
现在的他们会吗？
“呵……”
想要剔除那些长久打压的伤害很难，但乔婉正在逐步适应，就像习惯于被欺压的……那样的适应。
乔婉冷静了不少，动用体内的灵力真气将密室的一地狼藉清除，重新点燃烛火，一片亮堂间，她看清了小狗的全貌。
“……嗯…”
乔婉蹲下身，指尖悬在小狗头顶顿了顿，终究还是轻轻落在他汗湿的银发上。
烛火重新燃起后，方才被昏暗搅乱的视线终于清明，她这才看清那所谓的“结合体”不过是心底的惊弓之鸟在作祟。
小狗瘫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进化的痛苦显然还未完全褪去。
他的大体轮廓分明更有许烨的影子，那半人半邪祟的骨相揉碎了藏在五官里，却隐约能看出几分相似的清俊底子。
毕竟是以许烨的心头血为引。
只是眉峰微挑的弧度像极了沈玉惯有的散漫，眼尾那点上挑的锋利又带着魏玄冥的冷意，偏偏一双瞳仁还是邪祟特有的猩红，此刻蒙着水汽，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清澈。
乔婉指尖划过他脸颊，触到那细腻却透着青白的皮肤，像夜里悄然出没的鬼魅。
她拇指蹭过小狗的唇角，微微戳了进去，露出两颗缩小的尖牙，明明是雪亮的獠牙褪成的虎牙，却莫名添了点弱化的凶相。
“平心而论……”她低声自语，视线从他银发扫到红瞳，最终落在那若隐若现的虎牙上，“是帅的。”
只是这帅里裹着邪性，像淬了毒的刀，漂亮得让人发怵。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仰头，小狗似乎还有些脱力，只懒洋洋地眯了眯眼，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乔婉看着他眉眼间那抹熟悉的影子，心底那点膈应渐渐被一种荒诞感取代——谁能想到沈玉和魏玄冥那等天之骄子的精血，最后竟成了邪祟进化的养料，还硬生生造出这幺个不伦不类的怪物。
她轻叹一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冰凉的触感。“罢了，左右是我炼出来的。”
不管像谁，终究是她一时冲动的产物。
还好没融入自己的精血，早些时候，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打消了。
小狗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猩红的眼瞳里映着跳动的烛火，竟透出几分依赖。乔婉指尖一颤，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有些可笑。
哪是什幺催命狗，分明是个有几分人形的邪祟小可怜。
她摇摇头，心底起了几分怜意，将小狗的脑袋捧起，对方立马蛄蛹着蹭进她怀里，滚烫的呼吸扑在她颈间，带着血腥和药味混杂的奇异气息。
“……”乔婉抚慰着小狗的脑袋，声音轻得像叹息，“至于沈玉和魏玄冥……”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最好永远别知道。”
毕竟，天骄精血喂出邪祟怪物这种事，传出去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她可不想再被那两人追着问东问西，肯定是比她方才更难看的脸色。
也是会让她心绪舒坦的扭曲神情。
乔婉还没惆怅多久，就感觉怀里的小狗猛地绷紧了身体，让她手臂一沉，下一秒就被一股蛮力摁倒在地，银发铺散在她颈侧，带着进化后未散的灼热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