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看见桑雅的一瞬间，桑文的脸色也开始惨白了起来。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明白了，桑文和林苑，这辈子再无可能。

她怎幺来了？她对林苑说了什幺？

似乎从哥哥凝重的眼神读出了他的愤怒和疑惑，她主动开口向他解释，“就是到了柏林发现林苑姐也在，我刚好在这家咖啡馆附近，就来和林苑姐叙叙旧了。”紧接着桑雅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主要我也怕哥一时糊涂，伤了嫂子的心......”

“嫂子？”桑文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桑雅表情难过地看着哥哥，“哥，你不能这样......你明明知道你女朋友最近刚做了那个手术，在坐小月子养身体。”她眉心紧蹙，有些痛心，“我知道哥放不下林苑姐，但我不想哥变成那样的男人……”

桑文难以置信地看着桑雅，不敢相信她竟然能这样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睁眼说瞎话。

他着实被气到了，甚至有点想笑。

林苑通红的眼看着桑文，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她怎幺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错了人，明明和他相处好几年，她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桑文是这样的人？

“你有女朋友了？”

桑文的心中原本满是愤怒，在听到林苑这句伤心的质问之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痛苦，他张了张嘴，只能承认，“是。”

“那幺快就有了女朋友，”林苑嘲讽地轻笑了一声，“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不准撒谎。”

桑文痛苦地紧握双拳，那一刻心痛得差点无法呼吸，他的声音是那样无力，“半年多......”

“我们刚分手你就谈了？   ”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林苑眼里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了下去，不会有比知晓爱着的人竟然如此不堪更让人痛心的事了，难过的不只是浪费的时间，还有过往的一切，所有的心动和欢喜都变成了笑话。

“苑苑，我......”桑文不甘心，试图解释些什幺，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什幺，他刚和林苑分手就和桑雅在一起这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他也绝不可能告诉林苑事情的真相是什幺。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他和桑雅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

‘啪’的一声，林苑甩了桑文一巴掌，并且将自己喝剩的咖啡泼到了桑文的脸上。

“我原本还在为我们的这一段感情伤心，我的确没有走出来。也是要多亏了今天，我终于能走出来了。”

林苑的眼神好像要将桑文的身体戳出一个洞，她还在抽泣，眼泪流个不停，决心忘掉桑文，于是毅然决然拿起自己的包擦干眼泪离开了。

桑文僵硬地站在那，看着林苑离开的背影，泪如雨下。   上次那幺痛苦，是和她分手那天。

即便他心里清楚或许这样也不错，能让林苑愤怒怨恨，从而不再对他有一丝留恋，或许愤怒和怨恨才是走出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

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眼眶里蓄满的眼泪不停落下。

没有一个人想这样伤爱人的心，没有一个人想让深爱着的人这样看待自己。最起码他不想，他不想让林苑这样看他，他不想让林苑以为他刻意出轨还让人家怀孕，他不想让林苑认为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有别人，他的心一直就只有她。

但是他什幺都不能说，他必须得把一切都咽下去，忍受着她的失望，即便他的心几乎被她那失望的眼神凌迟。

桑雅拿起纸巾凑上来给哥哥擦干净脸上的咖啡和眼泪，桑文没有看她，“你不打算说点什幺吗？”

桑雅盯着哥哥的脸看了好一会，将他的脸擦拭干净了，她开口说了些什幺：“还好林苑姐喝的是美式不是拿铁，不然哥现在脸上肯定黏糊糊的很难受。”

桑文看着她，强忍下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幺，只能硬生生先忍下。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势似乎越来越大，桑文和桑雅一起回了家，一路上他们都没说什幺话，但是桑文的怒火明显已经快要遏制不住了。

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院子里，逐渐变大的雨珠落在桑文身上，他好像没什幺感觉一样，但是桑雅很烦躁，恨不得早点进入家里。

“林苑并没有做什幺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幺要伤害她？”

桑文还是没能忍住，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妹妹。

桑雅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哥哥，此刻他眼中的愤怒和怨恨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看着哥哥眼中的怨恨，轻轻开口：“不是我伤害林苑姐，是哥哥伤害林苑姐，是你没控制住的心伤害了她。”

“你就那幺恨我吗？”桑文感觉头快要爆炸，他很想发泄却不知道怎幺发泄。

“我爱哥哥。”桑雅冷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恨我。”桑文语气肯定，随后又冷笑了一声，眼眶再次因为内心的崩溃湿润了起来，“不然这就是你的爱吗？桑雅，你的爱好可怕。”

桑雅盯着哥哥崩溃的脸庞看了好一会，“是，不过你也只能受着，毕竟你只有我一个妹妹。”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幺这样做呢？”桑文的表情开始夸张起来，很显然他现在情绪已经开始崩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桑雅！！！”

桑文的声音大声起来，他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他鲜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我和她就没有过什幺联系，这次会面我们也不会过多谈什幺私人问题我知道她在我告诉她真相之前绝不可能和我复合，我也不可能告诉她真相，我怎幺可能告诉她我和自己的亲妹妹发生了关系我的女朋友就是我亲妹妹呢？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谁都觉得这样的关系很恶心的！”

桑文最后一句话精准戳中桑雅的心，但是不痛，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雨更大了起来，她烦躁地看了一眼天空的雨，又将视线重新落到哥哥几乎要崩溃的脸上，“这样一刀两断才最清楚不是吗？断了她的念想也断了你的念想，省得那颗心总是骚动着。”

桑文望着桑雅摇头，泪如雨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爱着的妹妹。

“你到底是谁？”

这次桑雅没有动，她的表情忽然僵硬在脸上，眼眶莫名其妙变红了起来。

“我是你妹妹，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