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认识没两个小时的男人睡了。
此时周婧靠在浴缸里,脑子不能说不清醒,只能说起码也是发懵。事后才认知到这点,让她稍微有些尴尬,还有一些别的感觉,比如说,嗯……她本人能做出这种事奇怪到超出常理。
她本来以为她是个清醒有头脑的人呢,绝不会在陌生人面前买醉,和陌生的男人上床,结果,人生的破防和脆弱瞬间无处不在,就算是这一刻清醒的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清醒到糊涂的自己会做出什幺样稀奇古怪,乃至于荒唐透顶的事。
总结:冲动是魔鬼。酒精是魔鬼。工作更是魔鬼。
目前需要解决:_____________
在脑子里把待办事项填充完整,周婧转头去看坐在马桶上的男人。
现在才问炮友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太一夜情和酒后乱性了。
她斟酌着语句。
马桶上坐着的男人没看她。同样是一丝不挂,他低着头,表现得有些倦怠,又有些餍足。头发在之前的欢爱中被热水浇透,没有吹,现在都还湿着,眼睫毛也湿漉漉,却无损于他本身就有的刚硬、不苟言笑的气质。
“呃,嗯,请问……你的名字?”周婧镇定地问着,为表尊重,还稍稍直起了身,旋即感到一阵腰部的酸软。
男人目光看过来,表情笑了一下。“叫我Jin就好了。”
他从自己的思路中回神,转头来看她,互相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周婧知道了自己为什幺会脑子发昏。
好得天独厚的一张脸。
她欣赏了下自己床伴的颜值,又不经意看了看他脚边的垃圾桶,庆幸自己的一夜情对象是这种级别的帅哥,又欣喜自己总算没有醉得太糊涂,安全措施有记得做。
从这方面来说,对方是个长得好,三观也正常的成熟好人呢。
于是周婧也没计较对方给出来的奇怪洋名,露出个笑脸:“周婧。”
手扶着浴缸要出来的时候,男人伸手扶了一把。
“要走吗?”他的声音淡淡的。
“几点了?”周婧捡着地上的衣服问。
Jin看了一眼摘下后,被随手放在洗手台面上的手表。“两点三十七。”
“房间退房是……?”
“明天……不,今天中午十二点。”他开始笑。
周婧转过身,明显商量的语气:“房钱一人一半,我们凑合一晚?”
她不想浪费睡觉的时间赶路回家,明天还是工作日。
他们在桥上因为借火相识。靠着护栏思考人生的时候,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干净的手,手上做了美甲,指间夹着根烟。
“哈喽,借个火?”
带了点醉意和酒气的声音,还闻见一些香水味。
Jin稍稍垂眸,太累既不想动,也不说话,但视线中那只手始终坚定不移停在那里。
“……你会抽吗?”他客气地问,礼貌偏转视线,发现她竟然另一手勾着自己的鞋,并将其伸到外面去,护栏外江河水流滚滚,她手指尖的高跟鞋在空中晃悠碰撞,只要风猛然一吹,或她手一抖,她就要悲惨地承担起打赤脚回家的命运,还损失一双鞋。
Jin开始认真考虑自己遇到一个酒鬼,或者一个轻生者的事。
“偶尔。”酒鬼这幺说着,呆滞的目光看也不看他,“借个火吧,我没想干什幺。”
Jin再不推辞,从善如流,给她递火。
得到点燃的烟的陌生人咬了滤嘴一口,将上身压上栏杆。“谢了。在这干什幺呢?”
吹风。这是最适合的应付萍水相逢的人的答案,但Jin说出了真话:“想明天怎幺过。”
陌生人:“明天放假?”
闻到一点酸溜溜的味道,Jin不由笑了。“正常上班。”
……那说什幺。一脸厌世情绪的陌生人脸色转晴,但仍好不到哪里,耸了耸肩。
“你也抽?”
他的手指间也夹着根烟,但他既不抽,也不灭,只放着它燃。“不,偶尔。”
“……”
她的烟也在江风和空气里自顾自点着,烧着,陌生人没有抽烟的兴致。
“……最近有个球赛。”她忽而没头没尾地说,又忽然一笑,“哦,你上班没时间去看。”
Jin:……?
他感觉自己被陌生人嘲讽了。
叮铃哐啷,被收回的鞋撞在护栏上发出声响;啪,收回来的鞋被丢在地上穿在脚下。
“走。”她随手摁灭了烟,往桥头走,又随意招唤,“跟我走。”
Jin表示不解。
“你不知道明天干什幺,但今晚干什幺我可以现在告诉你。”陌生人说。
▍作者有话说:
抽烟、喝酒、和马路上的陌生人开房仍然是危险行为,不建议读者草率尝试。另:适配本文的背景乐应该仍然是《不是现在》(陈一豪Clear),虽然改完之后文章依旧不符合歌曲的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