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朋友

“也不早了，叫个车吧，我住学校，就不送你了。”两人在餐厅门口道别，李墨再熨帖都会保持着一定边界感，他的体贴只是他的礼貌与习惯。

杨敏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切，走出一段距离后杨敏撇下嘴，平时虽然总说自家只是小本生意，但那只是客套与自谦，她还是知道他们家家底不小的。自认自己各方条件不算差，没想到第一次这幺主动就碰壁了，倒不是埋怨李墨，就是有点傲气，杨敏很快想通，拉了拉背包。

算了，做朋友也行。

李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面和墙角布着油污，国外的的风没有清甜与自由，晚风干热，吹给人躁意，让他不敢停下地追赶，也不想停下。在海市他也经常在体育馆运动到很累，散步回家的路上静谧，穿过小区优雅的园林布景，心情是放松与期待的，他知道这是因为父亲给他们铺设的环境，以及家里有她的点点滴滴。

会在他还没洗澡就匆匆跑过来非要抱他一把，然后急着回房间和朋友组队，睡前会跑来和他躺一起夜谈，随便动手动脚，他会抓住她的冒犯的手，差不多时提醒她该回去了。

舍友今天带来女伴回来，呼呼的吹风机掩盖住他们的喘息与尖叫，头发还没干透便回到自己狭窄的房间，李墨吐了口气，还行，隔了两道门安静多了。

他打开电脑处理最近的工作，还有回复小纸的信息。

“每天吃这些，腻了，但又不知道吃什幺。”文字里透着寡淡，配张拿在手上蟹黄包的图，背景是车里，他计算了下时间，那边是周一早上七点，不算太晚，但她却不在家吃。对于她李墨总会从字里行间等细节里去剖析她的想法心思，没有很刻意，就是看到了都会本能的发散关心很多，李墨想过原因，得出结论是对喜欢的人满心满眼都是她，忍不住地思念。

今天她不是有事早出门就是情绪不好，大概率是后者，郁闷的小纸耍了脾气，不想呆家里拿了早餐就走。

北美校园生活的丰富他兴趣蔫蔫，窗外的虫鸣、月光、轻风让他屏蔽，把每天都念想留在这间小小宿舍里发散，透过手机屏幕倾泻，又克制着，李墨打着字：“那晚上和同学去泰曼吃吧。”

这是一家学校附近的东南亚餐厅，两人一起去过，小纸说味道很好。

“晚上他们都要回去做功课的，算了。”

小纸支着下巴，一边听着老师讲题一边忍不住复盘，她想过会和父亲闹到这种局面，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没自己想的坚强和洒脱。怨恨、生气、内疚、难过，乱七八糟的情绪堆一起堵在她胸口，他甚至没来关心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和父亲的关系她也没想好怎幺和李墨说，只能独自承受着荒唐所带来的后果，这是她应得的。

他是否会和自己一样纠结呢？

他会后悔操了自己女儿吗？小纸希望他会，把自己最锋利的恶意刺向最亲近的人，她是爸爸娇生惯养的白眼狼，只是承认这点依然好痛苦。

心里的声音越清晰外界的声音越遥远，小纸课听得断断续续的，还好只是讲题，她都做对了，不过她心不在焉明显没注意到伙伴间明显的眼神交换。

课间时林莫莫坐过来，“小纸，放学我们去泰曼吃吧，刚好今天家庭老师请假了。”

小纸有些惊讶，隐隐察觉到什幺但没细思，也不是没有巧合的可能，有些呆愣地点头，莫莫趁她不注意朝周铭眨眨眼。

放学后莫莫叽叽喳喳扯着她去餐厅，她说了很多，考完后要去哪旅游，有对大学生活的期待也有担心奥地利的无聊，毕业后天各一方要多走动，她在一点点构建起对未来的期待和羁绊。小纸从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到握住她的手，把在钻牛角尖的自己拽回来一点，她擡起让人安心笑容，依然带着小机灵的调皮：

“嗯！要不我们下周就出发吧。”

“欸？那那那还是太紧张了。”

“嘻嘻，开玩笑的，我们考完再去吧。”小纸说着勾着朋友的手大步向前走。

莫莫，谢谢你。

到泰曼时莫莫直接报了房间号，像是早有准备牵着小纸进去，一看，好几个朋友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