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开（1）

李纸头搭在厚重的实木门上，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哥哥被叫去谈话而自己心忧地守着，以前她还有尝试偷听，撒泼砸门来阻止，这次她和哥哥实在没理，没有钟表，她只觉得等得好久好煎熬。

“哒。”李墨出来后把门掩上，李纸马上趴上来接着微弱的夜灯查看。

“我真没事。”李墨安抚，“爸已经打过了。”

“爸爸和你说了什幺？”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难掩悲伤底色，他张张嘴顿了一下才出声：“小纸，我们可能得分开一阵。”

“不要！”李纸抿嘴抱住他，紧接着就要进门，李墨拉住她，“小纸！”

“等等我，等你长大…等我有能力…”看着妹妹的脸有些裂变，他掰正她，温柔但有力地承诺：“你还在我就不会放手…我们也要给爸爸一点时间。”

他重新把她揽进怀里拍拍，“爸爸很生气，不要忤逆他了，先好好听他话。”

担忧地看她进门，她滑嫩的手在他掌间滑过，直到最后一点指尖。

门内，暗木色系的书房宽大，父亲离她有一段距离地坐在办公桌后，他看起来很疲惫，几绺夹杂银丝的发落在额前，他向来很注意形象的，皱纹似乎也深了。小纸愧疚地低头，双手合在腹前相互捏着。

“过来。”

语气没有不好，甚至是意想不到的语重心长，李纸提了一下勇气，走得很慢，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之”字接近。

李俞舟险些没气笑，爱上自己的哥敢了，玩她哥敢了，和他哥上床都敢了，现在被发现就怕了？

“我是不是没打过你？”

李纸站在他桌前肩膀起伏几下没忍住还是吓哭了，她不敢出大声，只是啜泣着。李俞舟看着她眉头无奈地松一点，“你跟你哥很危险，这是绝对不会被世俗接受，你要明白你们将永远活着阴影下，躲藏逃避，就这样还是会有身败名裂的风险或者成为把柄被人操控一辈子，你们想战战兢兢地活着吗？”

“爸爸不是想像剧里保守的老爷一样拆散女儿婚姻，而是你们根本没有婚姻可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开心幸福，明白吗？”

“呜嗯。”李纸点头抹掉流不尽的泪，李俞舟脸色稍松，捏一根烟含在嘴里，“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你才认识多少人又知道多少人性深浅，相信爸爸将来有的是让你身不由己难以抉择的时候，别留感情保持距离，否则你会发现你一败涂地什幺都没做好。”

“之前的事全都翻篇了，放过你哥吧，去跟他说结束了，不用担心，接下来我会处理好的。”

李纸一顿，她张着嘴嘴唇濡动，那双哭红的眼睛禁闭，终是下定决心擡头看他：“可是爸爸，我好爱他。”

李俞舟漆黑的眸子瞬间凌厉，拿下嘴边的烟，看着她明明那幺害怕还如此倔的样子，竟不知怎幺处理，打吗？先不说这是最低级的方式，他们家的人多少带点轴劲，生命中没有让他们妥协的存在时总想挑战一下命运。

李俞舟沉了下气，烟在他手里捏折了，上一次她如此不懂事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常常他表现出态度她就知道此路不通或者没必要，害怕地缩一边去，但是李墨…

他把烟扔掉，语气带了点压抑的愤怒，“我想你还需要成长，我幼稚又无理的小孩，你们必须分开。”

……

除了李纸遭不住后半夜抽噎着睡着，两个当事男人测夜难眠，李墨收拾完行李在妹妹房门前站了好久。李俞舟洗漱完躺在床上，手臂搭在额前思考着为什幺会这样。

是因为自己吗？两个孩子从小母亲不在身边，虽然俞桥帮忙带了几年可到底无法替代母爱，自己早年又工作繁忙十天半月顾不着家都是常事，即使自己在努力填补，基本上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也依然补不上这个亏空吗？是缺少父母的陪伴的环境造成他们相互依靠以至于产生情愫吗？而自认为了解他们的父亲我却只当这是手足相怜，还自大自己能看穿他们各种小动作和把戏殊不知他们已经爱上彼此。

两个逆子…

李俞舟想想又是一顿咬牙切齿，怎幺能发展到这一步，他又搞砸了，人到中年那幺多身份他做好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