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上崭新的白大褂走进实验室时,立刻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几个研究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是霍总亲自带进来的..."
"那个洛博士什么来头?"
"他助手长得真好看,就是有点娘..."
楚芷博士快步走来,推了推眼镜:"各位,这是新来的洛寻博士和他的助手彦生。"她转向向辰轩,"洛博士,您负责光合营养剂专案的植物生长测试部分。"又对氩萨克说:"彦生,你先跟着钟杰熟悉基础操作。"
向辰轩微微颔首:"去吧。"
"好的,博士。"氩萨克微微垂头。
技术员钟杰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新人吧?来来来,我教你!"他一把揽住氩萨克的肩膀,"这种基础操作很简单的~"
氩萨克强忍着甩开他的冲动,轻声道谢:"谢谢钟哥..."内心冷声:离我远点!
在进行基础的光合营养剂浓度测试时,氩萨克小心翼翼地用移液枪吸取营养液。钟杰立刻凑过来:"不对不对,要先用无菌水稀释!"他直接抢过移液枪,"看我的示范!"
"要垂直拿着!"他直接抓住氩萨克的手调整姿势,"这样才对!"
氩萨克指节发白,强压下拧断这只手的冲动,生硬地重复动作。培养皿在他手中危险地倾斜,溶液险些泼洒。
"天啊!小心点!"钟杰赶紧抢救,"这些器材很贵的!"他无奈地摇头,"算了,你先去洗试管吧。"
氩萨克如蒙大赦,赶紧躲到角落。他机械地刷着试管,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避开耳目去找弟弟。手中的试管突然"咔嚓"一声——洗得太用力,裂了条缝。
"又怎么了?"钟杰闻声靠近,看到裂开的试管,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你了!连洗个试管都能弄坏!"
隔壁组的江伟强博士听到动静,凑过来看热闹:"哟,这不是霍总亲自带进来的'高材生'吗?"他阴阳怪气地笑着,"就这水平?"
氩萨克咬着下唇,装作怯生生的样子:"对不起...我太笨了..."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杀意,脑海中已经将钟杰一刀终结的画面重复了无数遍。
临近中午时,钟杰突然凑近:"诶,你还戴耳钉啊?跟个小姑娘似的~"他伸手就要碰氩萨克的耳垂。
氩萨克猛地后退一步,浅棕瞳眸闪过一丝杀意,又迅速低下头:"我...我喜欢..."
"别害羞嘛!"钟杰大笑着又要上前。
"钟杰!"楚芷博士的声音突然响起,"B区的光合营养剂测试资料整理完了吗?"
钟杰悻悻地走开,氩萨克松了口气。继续洗着器材。他机械地重复着清洗培养皿的动作,手中的玻璃器皿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差点又要碎裂...
午饭时间,楚芷博士热情地引领着向辰轩和氩萨克穿过自动玻璃门,来到实验室内部的员工食堂。宽敞明亮的空间采用极简主义设计,银灰色的流线型餐桌搭配白色悬浮座椅,天花板上垂坠着几何造型的LED灯组,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智慧餐台沿着落地窗一字排开,全息投影选单在空气中缓缓旋转,展示着今日特供的营养餐食。
"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智慧食堂,"楚芷自豪地介绍,指尖轻点餐桌上的触控面板,三份定制餐点立即从传送带上滑出,"所有餐食都经过精准的营养配比。"
三人刚落座,钟杰就带着两位同事凑了过来。江伟强博士一屁股坐在洛寻对面,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沈教授下午会亲自到B4限制区视察。"
"董事长那才叫不老神话,"钟杰往嘴里塞了块牛排,含糊不清地说,"都七十岁的人了,看起来跟四十出头似的。"他油腻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们说他是不是用了什么..."
楚芷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要是能知道配方就好了。上次年会上,沈教授说这是'基因最佳化'的成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资深研究员谢家明突然嗤笑一声:"搞不好是在限制区做人体实验呢。"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监控探头正对着这边,才继续道:"我有个同学在天穹北区分部,说他们那儿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限制区。"
"咔"的一声轻响,向辰轩手中的钛合金筷子突然弯折。他迅速调整表情,状若随意地插话:"限制区?我刚来还不太了解..."
楚芷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嘘——那是只有CSO、CTO这些高层才能进的地方。"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虹膜识别,连我都进不去。"
江伟强不屑地撇撇嘴:"说白了就是沈家的私人领地。"他凑近餐桌中央,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说里面装着S级的异能抑制场,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
谢家明突然打了个寒颤,半开玩笑地说:"你再说下去,明天我们可能就要在实验样本里找你的DNA了。"
众人爆发出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只有向辰轩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脑海中全是印恩被囚禁在限制区冰冷的实验室画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氩萨克敏锐地察觉到向辰轩的异常,立即装作被饮料呛到,一边咳嗽一边拍打向辰轩的后背:"洛、洛博士,您尝尝这个果汁..."他刻意提高音量,成功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在众人重新开始讨论食堂新选单时,氩萨克借着递纸巾的机会,在向辰轩手心快速写下"冷静"二字。
向辰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戴上洛寻博士的温和面具。但在他低垂的眼睑下,深棕色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那些玩笑般的话语,恰恰印证了艾笠情报的真实性。每个笑声都像刀子般扎在他心上,因为他知道,在这些看似轻松的调侃背后,是印恩正在承受的非人痛苦。
顶层办公室
沈皓东的办公室位于大厦顶层,极简的科技感与冷冽的奢华交织。整面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阳光透过特殊镀膜洒落,在银灰色的金属地面上投下几何光影。左侧墙面是一整排悬浮智慧书架,陈列着《基因编辑前沿》《量子生物学》等珍贵典籍,每一本都嵌有全息晶片,指尖轻触即可投射立体影像。
右侧墙面的中央,两片紫色复层棱镜眼膜静静悬浮,如同某种未知生命的瞳孔,在空气中缓缓旋转,折射出诡谲的暗芒。
沈思晨坐在真皮沙发里,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扶手。他的声音冷硬,带着压抑的怒意:
“霍斯特胆子不小,竟敢利用晓汐的私人资金收购霍氏集团!四百亿——她甚至没经过爸的同意!”
沈皓东坐在悬浮椅上,背对落地窗,逆光中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他并未理会沈思晨的愤懑,而是微微侧首,目光投向静立一旁的杜恒。
“霍斯特最近的表现?”
杜恒推了推银边眼镜,指尖在平板上轻划,声音平稳而精准:
“他工作很规矩,准时参与专案,主动帮研发部解决了几个技术瓶颈,与同事相处融洽。此外,他坚持亲自接送晓汐小姐上下学,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上周爆出的克隆印表机事故——基因序列离奇错位,导致整个批次报废。这种‘巧合’,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他猛地倾身向前,“爷爷,让一个外人担任EVP,风险太大了!”
沈皓东眉头微蹙,终于将视线转向他,目光如冰刃般刺来:
“晓汐是成年人,她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资产。”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至于你——留不住人,就别在这儿无能狂怒。做好你分内的事。”
四百亿?在沈皓东眼中不过是数字游戏。他反而对霍斯特多了几分欣赏——隐忍十几年,最终从精神上彻底击垮霍震海,这样的手段,连他都觉得有趣。
沈思晨瞳孔骤缩,脸色瞬间苍白——爷爷竟一眼看穿了他对亲妹沈晓汐的爱意。他喉结滚动,最终咬牙沉默。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死寂。
沈皓东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扶手,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
"Entropy的进展如何?"
沈思晨深吸一口气,语气恭敬却不失自信:
"第三阶段测试已经完成,但稳定性还需要微调。"
"下周我要看到突破。"沈皓东摆摆手,"去忙吧。"
办公室的门无声闭合,沈皓东的目光转向一直静立一旁的沈于义。
"奥赛徳那边,一周过去了,为什么还没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