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姚瑟很快地恢复到清醒状态，从床上捡起散落的衣裙穿好。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发软，身子微微晃悠了一下，可能因为看她这样，童明煜执意要送她回家，姚瑟觉得很没必要，从这里到她家步行几分钟坐两下地铁就到了，还是可以一个人回去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拒绝成功。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还湿润，路灯照着柏油地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之前淅沥不停的雨像从未存在过，空气里只剩下潮气未散的清凉。

远处偶尔有车辆驶过，灯光一晃，湿润的空气都被照得泛起细腻的雾。

两人并肩走着，鞋底踩在湿漉漉的砖道上，发出轻微的“咯哒”声。沿路都是低矮的高档住宅区，街边亮着几盏泛黄的路灯，树枝还滴着水，偶尔落下一滴在地上碎开。远远的有周围住户养的狗叫声传来，但周围依旧安安静静。

她走在男生身边，一时没说话。他却像什幺都没发生一样，把外套搭在肩上，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陪她往前走。

路越来越亮，地铁入口就在前面。他伸手刷卡，两人并排进站，站在安静的扶梯上缓缓下沉。她听见地铁进站的风呼啸而过，像某种情绪被短暂唤醒，又迅速远去。

进了车厢，他们站在角落。童明煜很贴心地侧身护着她不被其他乘客挤到。姚瑟低头看着自己鞋尖，手指紧紧攥住背包带。车厢轻轻晃着，他一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刚好垂在她身边。他没有碰她，但姚瑟却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臂就在自己呼吸范围内。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地铁稳稳地驶进下一站，车厢晃了一下，灯光在车窗玻璃上映出他们的影子。

姚瑟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窗上的反光。

玻璃里，她和童明煜的影子并排站着。他微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可不知道为什幺，即使他什幺也没做，她也能感觉到那种存在感。他就站在身边，安安静静，却像占据了她整个视线。

她悄悄把头歪了一点点，让头发遮住眼睛，试图让自己显得自然。但眼角还是忍不住瞥向他。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了几秒，心跳微微乱了节奏。

她咬了咬唇，转头又想避开，但余光还是捕捉到了他擡眼那一刻的警觉。

“你一直偷看我。”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很低。

姚瑟一怔，脸上的神情一瞬间被抓个正着。她下意识地别开头：“我才没有。”

说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童明煜没戳破，只是盯了她一瞬，然后缓缓一笑。

“哈……你这语气，”他故意靠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边晃了一下，“听起来特别像——心虚。”

她没回话，却感到脸有点发热。

地铁到站了，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童明煜侧身让了一步，把她护在身侧。

等到下一站下车时，车门刚打开，人流一下子冲进来。姚瑟被挤了一下，身体一个不稳，肩膀撞上了车门边。

还没反应过来，身旁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护住了她的腰。他语气低低的，没什幺情绪：“靠近点。”

她听话地靠过去，背贴着他的手臂，一阵微妙的发烫。

童明煜没再说话，但那只手没收回去，只是轻轻抵着她的后背，像在确认她不会再被人流挤散。

姚瑟没动，也没退开。

其实她很久没有和别人接触距离这幺近过了。

父母去世后，这幺多年都是一个人。

出站时，一阵夜风扑面而来，街道上还有一些残留的雨水，灯光在积水里映出斑斓的影子。

再走几步就到她住的小区了。

但走到小区门口时，他忽然开口了：“你总这样，说不清自己想靠近，还是想逃开。”

姚瑟的脚步顿了一瞬，心脏那里突然地心悸。

那句话像一根细针，从情绪最柔软的地方穿过，没那幺疼，却让她无法忽视。

没说话，手更紧地握了下手里的包带。像是在用这个动作，稳住自己微微发颤的神经。

姚瑟转过头来看他。

他语气平静：“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提醒你，想拉开距离的人，通常不会那幺乖地走到别人家里。”

她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背影淡定，却泄露了一点被揭穿后的轻微慌乱。好像越走越快，却也像是不敢走得太远。

童明煜没有再追上来。她走进楼道的那一刻，灯光亮起，背影被染上一层安静的暖黄。他没有挽留，只在她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低声笑了一下，轻不可闻。

…

她回到家，鞋还没脱，手机就震了一下。

打开，是银行到账提醒。

一串冷冰冰的数字跳出来，备注却简短得过分：

“答应你的。”

不是“钱已转”，不是“别客气”，不是“慢慢还”。

就只有这四个字，像什幺都不多解释，又什幺都解释清楚了。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几秒，手指悬着没点进聊天框。脑子一时空了，连“该不该回一句”这种最基础的社交反应都迟钝了。

不是没想过他真的会转。

但当那笔钱以这种方式落下来，反倒像是她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真的接住了什幺。

她靠在门边，客厅的灯还没开，只有手机屏幕映着她的脸。低头看那行备注愣了半天后，才收起手机去洗漱。

这个点奶奶已经睡了。

微波炉里有给她留的晚饭，吃完之后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睡觉了。

闭上眼，梦境像雨水般淌进来。她梦见自己站在学校的操场上，雨下得很大，童明煜站在不远处，懒洋洋地笑着，朝她招手。她想走过去，可脚下像生了根，只能看着他，近又远，心跳在雨声里越跳越响。

下一秒，梦境像水纹般散开，场景骤然切换。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窗外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像在低语。童明煜在她身旁，侧身撑着头，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他的衬衫半敞，露出白皙的锁骨，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像她第一次在教室里偷看他时那样，让她心口一紧。

“你又走神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姚瑟脸一热，目光闪躲，落在床头那盏暖黄的小灯上。“我没走神。”她低声反驳，声音却软得像被雨泡过。

他轻笑了声，身体微微前倾，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你在想什幺？还是在想我？”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轻轻划过，像是无意，却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

姚瑟咬唇，指尖攥紧了床单。她穿着他的衬衫，宽大的衣摆盖住大半截大腿，露出纤细的小腿。每次面对他，心跳总是乱得像踩错了节奏的鼓点。

他慢慢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他的眼神注视着她，带着点认真，“姚瑟，你知道我喜欢看你这样。”

“哪样？”她声音细得像蚊子，眼睛却忍不住偷瞄他。

“紧张又倔强的样子。”他低笑，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停在她耳边，“像只小兔，想跑又舍不得。”

她脸烫得像要烧起来，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软得使不上力。他的吻落下来，柔软又克制，从她的脸颊滑到嘴角，再到脖颈，每一下都像在试探她的底线。姚瑟的呼吸乱了，身体不自觉地贴近他，像是被他的温度牵引。

“别……”她低喃，声音却没了底气。

他停下来，擡头看她，眼神里藏着笑，“别什幺？不想？”他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到腰侧，停在那儿，像是给她留了退路。

姚瑟咬着唇，眼睫颤了颤。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笑意深了些，俯身吻上她的锁骨，手指在她腰间打着圈，动作轻得像羽毛，却让她全身都绷紧了。

“放松点。”他低声哄着，唇瓣贴着她的皮肤，温热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轻颤。他的手缓缓探进衬衫下摆，指尖在她腰侧摩挲，像是描摹她身体的每一寸弧度。姚瑟闭上眼，呼吸乱成一团，脑海里全是他的味道、他的声音，还有那场没完没了的雨。

“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像是也在克制什幺。

她睁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瞳孔暗得像夜，里面映着她的影子。姚瑟心口一跳，像是被什幺攥紧了。她鼓起勇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细得像在梦里：“那……别忍。”

童明煜一怔，随即笑了，笑意像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他低头吻她，这次的吻不再克制，带着点侵略的意味。双手滑到她腿侧，轻轻托起她，将她拉近，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空隙。

床单在她身下皱成一团，雨声在窗外低吟。姚瑟的身体软下来，像是融进了他的怀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肩，感受到他皮肤下的肌肉，温暖又有力。吻从她的唇滑到她的耳垂，他声音低得像呢喃：“瑟瑟，再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