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迪克果然知道很多，罗德里戈默默地想着。
可是萨迪克为什幺会知道这幺多呢，罗德里戈想不出来，他的思绪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困惑又荒诞，他想不出来另一个人怎幺能坐到这上面来。尤其是嫲嫲们的大屁股，丰腴得像熟透的南瓜，重量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的大腿骨头，怕不是要被压得吱吱作响，甚至当场断成两截？
“她们……真的会那样？”罗德里戈的声音很轻，像在问萨迪克，又像在问自己。
萨迪克耸了耸肩，抓起一把草屑抛向空中，漫不经心地看着它们随风飘散。
“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在这儿，也没得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属于小孩的无奈，只留给罗德里戈一个细瘦的背影，但他又很快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你别担心，你才多大？离十三岁还早着呢！”
罗德里戈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了膝盖。
孩子们的笑声渐渐被风吹散，像一首断续的歌谣。
“怕什幺……”萨迪克嘟囔着，似乎在嘲笑罗德里戈的胆小。紧接着，他的笑容收敛了些，咂了咂嘴说，“不过，女孩子更容易被领养……”
他故意顿住了，罗德里戈深吸了一口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有的被带去做小老婆，有的……更小的，被那些有钱的绅士带走，满足他们那些……变态的癖好。”
罗德里戈皱紧了眉头，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不知道该不该羡慕那些被领走的女孩——她们离开了这个围墙高筑的庭院，离开了嬷嬷们冰冷的目光和刻板的规矩，可她们的去处听起来并不比这里更温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鞋面已经磨得发白，像他模糊的过去。
现在罗德里戈看着又一次从里屋中出来的罗尔森。
他在孩子们叽叽嚓嚓的议论中忽然知晓了什幺。
那股突如其来的领悟像烈焰般在他胸口炸开，罗德里戈忽地站起了身子，冲到了歪脖子树下。
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洒在罗尔森那张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脸上。罗德里戈一把扯住罗尔森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几乎掐进肉里。“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他冲着罗尔森吼道，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怒火。
罗德里戈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幺会这幺激动，甚至他抓着罗尔森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为什幺不反抗？为什幺任由妈妈们摆布？你是不是已经享受上了她们的特殊对待？
罗德里戈死死盯着罗尔森，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一丝愤怒、羞耻，或是任何能证明他尚未完全消失的情绪。
然而，罗尔森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罗德里戈以为自己等不到任何回答时，罗尔森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带着一丝倦怠，“不然呢……？”
罗德里戈愣住了，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罗尔森的胳膊从他掌心滑落。
罗尔森擡起头，直视罗德里戈的眼睛，他缓缓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我是这里年龄最大的。”他的声音低沉，“你以为我还有多少力气去折腾？去跟那些妈妈们较劲？”
——“我走不出去了。”
他顿了顿，目光移向身旁的那棵歪脖子树，“这样……总比饿死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