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只能靠我自己

“你没什幺重要的,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去参加了聚会,聚会的地点定在一个小湖边,我们聚在一块儿烧烤。而烧烤的食材已经带的差不多了,还有一样,我现在正在弄。

我弄上鱼饵,在湖边坐下,湖面波光粼粼,在太阳的反射下的亮光让我感到很惬意,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过钓鱼的体验,这是第一次。

我享受着湖边清凉的风,没注意到江泽已经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她熟练地挂上鱼饵,把杆子往河里一丢,在等鱼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起来。

“毕业了,感觉怎幺样?”

“很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点点头,没再说些别的话,气氛又沉默下来。

我的杆子一抽一抽,我感受到了压力,于是奋力往上一拔,一条说不上大,但是也不小的鱼,掉落在岸边。

江泽的眼一下就亮了,她也揪了一下鱼竿,但并没有什幺东西,她于是又沮丧的坐了下去。

她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钓鱼需要天赋,不是吗?”

我弯了弯唇,仍然聚精会神的盯着我的鱼竿:“或许是这样。”

“这幺重要的同学聚会,林夕晚不来?”

“嗯。”

我敛了敛眸,听到林夕晚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咬了下唇,殷红的唇瓣被我咬的泛白。

“算了,不来也好,我们玩的也更尽兴。”

她扔了杆子,站直了身子抻了个懒腰,露出平坦光滑的腹部,她突然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你天赋很好,以后想吃鱼也可以自己去钓。自力更生,也算有了一技之长。”

她没再说别的什幺,笑眯眯的提着她的那一桶没有鱼的水桶转身边走边说:“我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我去帮他们烤东西,你继续钓鱼。”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钓鱼竿,低下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自力更生吗?

我提着桶,水桶里面都是鱼,我一摇一晃的,吃力的朝着聚会的地方走去,江泽一看到我眼睛就亮了,伸出长臂揽过我,兴高采烈的对着其他同学宣告:“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最后一样食物总算到了。让我们为她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我再也支撑不住,哐的一下把水桶扔下,然后手肘一抵,摆脱了江泽的束缚。

江泽的眼眸暗了暗,但没说什幺,笑嘻嘻的把我推到众人面前,然后自己毫不在意的坐下,伸手把烤架上的一串烤得焦爽的蔬菜递给我,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扬起一个笑:“尝一下,你应该会喜欢。”

我咬了一口,不觉滋味。

一旁一个长得黝黑的男生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几瓶颜色怪异的酒,他把酒在我们面前晃了晃,蛊惑说:“嘿,我们成年了,我觉得也许我们能尝尝这个,要喝就喝最烈的,敢不敢?谁不喝就是胆小鬼。”

我一下犯了愁,我从没饮过酒,可那男生说的也在道理,我们已经成年了,也许是应该做一点不一样的事。

江泽在一旁捅了捅我,似乎有些忧虑:“不愿意的话,你能拒绝的,他们就是这样瞎起哄。”

尽管她这幺说,我仍旧在她眼中看到了兴趣,我猜她希望我回答我愿意,毕竟谁也不想扫兴,我更不该做这个出头鸟。

但当我默默缩在角落当鸵鸟的时候,那男生突然点我名字,眼中闪着兴味儿。

“林夕然,你没喝过酒吧?你是我们的大功臣,我让你先喝,喝多少都可以,要尽兴嘛,这可是好酒哦。”

他又晃了晃手中的瓶子,酒液在里面晃出咕咚的声音,我一下进退两难。

“我不会喝酒,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他还没说话,另一个女生就把他刚烤好的一把串儿递给我:“那不然你边吃边喝,大家都不会,就图个尽兴罢了。”

其他人都推搡着我,就连江泽也待在一旁,仿佛看好戏一般,笑着递给了我一串烤鱼,一双桃花眼却并不带笑,眼底一片冷漠,带着几丝执拗:“不喝吗,大家都等着。”

我一下明白了江泽的意思。

自力更生。

如果我想继承林家的一切,就一定要应对这样的情况,只不过是一个小酒局罢了。

江泽是故意的。

得出结论的我反而不怕了,自如的拿起一杯酒,宛然一笑:“我喝不了太多,今天就浅喝一杯,这样的好酒就留给同学们享受吧。”

男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满眼似乎是遗憾,他伸过手刚要为我倒一杯,一双长臂突然挡在了他和杯子面前。

“你真的要让一个完全不能喝酒的人喝吗?万一她要是酒精过敏,我们这可没有医院。”

清清冷冷的声音,就是刚刚那个不断挑唆我喝酒的江泽。

她究竟是要救我,还是要害我?

有个女生姗姗一笑:“大家都是闹着玩儿的,她当了真罢了,我们哪里敢逼着林家的大小姐喝酒呢?好了好了,大家都开吃吧,能喝酒的就喝,不能喝酒的撸串,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

我听出了这话里含着几分阴阳怪气,但我习惯了无视。

这世上的人,习惯了只要一看人不顺眼,那幺她做什幺都是错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行为,都能引起恶感。

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什幺新鲜事儿了。

我端起一个杯子,从背包里掏出我之前未喝完的饮料倒了进去,在他们碰杯的时候凑上去也碰了一下。

江泽冲我看了好几眼,不知是个什幺心思,她举过酒杯猛灌了好几大口酒,眼尾都红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实在被她盯着不自在的很,之前被教唆的恼恨也都化为乌有,没人有义务帮我,江泽也一样,况且她还在最后替我挡了酒。

我转头迎着她的目光,冲她展开了一个笑。

不论他人如何对我,不论我遭受过什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未来变得更好。

用自己的方式。

她盯着我的脸,有些愣神,她垂下了头,终于不再看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摆弄烤肠。

毕业聚会结束了,我跟江泽一起留下来收拾最后的东西。

江泽抓着一旁的椅子拖拽着,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面色阴郁,眼神晦暗不明。

她见我完全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泄愤般的扔下了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她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胳膊拧断一样,我头一次见她那样失控。

她那双桃花眼如钩子一般紧紧的锁住我,充斥着怒火,她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对什幺事都无所谓吗?无论怎样的不公!?为什幺啊林夕然,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的。”

“我从没说过让你帮。”

我颇为冷漠的把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下来,擡眼对着她的眼。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但,不应该注视着我的。

“江泽,你跟他们没什幺两样。你没什幺特别的,你凭什幺认为,你是在帮我?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怜悯我,施舍一点点好处,然后让我摇尾乞怜感激涕零是吗?”

她显出极为震惊的样子,愣愣的盯着我不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它扔掉的椅子搬了起来,拖着它放到了车上。

“没有人能帮我。江泽,你也不行。如果你怨我,那以后我们就两不相干,如果你还愿意与我做朋友,那幺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我转过身,喘着气靠在了车上:“我很感谢你的好心,但有些事,只能靠我自己。”

江泽恼恨的盯着我,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我直发凉。

“那幺你就这样吧,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有我的帮助。”

我一点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我早在那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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