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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的夜晚》第29章后半部分
温柏义坐床尾，秦苒斜靠书桌，像在南澳岛房间，相向而坐，只是房间主权变换。
她轻声道谢，啜饮一口后嘀咕道，“你晚上害怕吗？”想象画面，有些瘆人。
温柏义顺着她的语气，皱眉点头，“怕。”
作为医生答案一般是否定，他说怕，秦苒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我躺在床上，关了灯，月光透进房间，特别像停尸房。”他指着窗户上的红色广告胶印，“这里应该做过理发店，白天看不清楚，晚上关了灯能看见字。”
秦苒懵然，确认他话里的玩笑成分，“那你为什幺还租这套？”
“不能秦老师一个人住在坟墓，我想同步体会。”他释出调侃的笑，温柔的眼神将其中的复杂稀释。
秦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喝了一口水，思考是不是该走，细嚼他那话，眸光骤然一聚，吞咽失措地呛咳起来。
温柏义起身替她拍背，“呛到了？”
起身、俯身、转身，身体接触就在一瞬间，衣料摩擦此起彼伏。窸窸窣窣，慌张暧昧。
秦苒打掉他的手，呼吸大起大落，努力憋回呛咳，羞恼如烧红的滚针扎遍全身。
温柏义手被打掉，又攀上，被甩掉，再扶上。四目遭遇，火花升腾，不知为怒还是欲。几个来回，温柏义臂弯收紧，一把捞住她的身体。秦苒紧咬牙关，试图挣扎，又被他生磕上来的唇搅碎气力。
书桌乱作一团。她捏紧拳头，不断锤他，体型差异之下秦苒无奈横臂推书，轻重不一的坠落砸出乱七八糟的声响，空无一物的书桌为他们提供了战场。
地转天旋后，天花板的两条皲裂横陈眼前。温柏义双手撑在她身侧，一言不发居高临下俯视她，漆黑如墨的眼睛绕着一团迷宫，欲望在她的嘤咛里复杂地渐次膨胀。
他从南澳岛就开始失控，直到秦苒说停止通信才清醒。疾驰的火车是无法急刹的，他在辗转难眠中听见了轨道崩裂的声音。人类都是薄情动物，男人不善言辞背负恶名，女人又好到哪里去？
他站在冬天等一个春，却被告知春天永远不会来。
面馆偶遇，实在是巧。他只是想去她说的面馆，静静地吃一顿，作为缅怀。
只有咀嚼时，他才能清晰知道自己这种机器人活在新时代不是靠充电，而是吃饭。
见到秦苒，他大脑空白，恍惚信件是错觉，是人类关于悲剧结局的预设，是他的一个噩梦，但她的躲闪证实，信件与现实没有时空差。
好在，在未完待续的故事里，城市很小，有情人终有一遇。
“对不起。”光线流溢，温柏义目光划过她唇上被咬下的一个个陷落，手臂失控地打颤，滑出半寸。
秦苒这才看清他眼里的迷宫是自己的头发。
动势忽而停止，她愣了一下，吞了小口唾沫才反应过来，手背用力揩过嘴角，恨恨地推开他。
人生第一次被强吻，脑袋发懵，像被侮辱，一片空白跑到巷子口，懵里懵懂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和温柏义相处，有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她总要掏出手机，看看年份、时间，确认自己还是不是没见他时的自己。
初春的阳光泼在脸上，反常如炽夏的火舌，舐过酥麻的唇。她嗤出一道自嘲声，双手捧住脸，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磨磨蹭蹭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发现什幺也没落在他家，只能嘟囔着脸拔了根釉青的草，一根根绿须往外摘。
太戏剧，太突然。
上次他们亲密，他每一步都会问她，彼此循循试探，是计划性越矩，今次她没准备，惊慌失措，表现得像受辱，他……会受伤吗？
秦苒丢掉绿茎，毫不犹豫地转身，高高擡起手，指关节又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敛了力道，轻轻扣下。
温柏义把书摞好，盯着最上面的一本《圣经》愣神，而后的两声“咚咚”更像是幻觉。
他走出房间，两指扣在老式把手上稍作停顿，拧开了门。
下一秒，秦苒像只龇牙咧嘴的兔子，从阴处扑了上来。
她什幺也没说，只是亲吻，沿途而下的唇连烙五六下，先是烫，再是湿，像落雨的涡旋，一路荡漾，漫至颈窝，急促翕张的鼻翼呼出烫人的情欲，须臾，双脚离地，被他抱进了屋子。
百叶窗一样的波浪光影，明明暗暗，她没睁眼，听他粗喘，直到风止、锁声落下，才哑声开口，故意不爽道：“你看了信！”所以方才才会强吻她，因为他生气了。
他居然骗了她一早上。
温柏义抿唇不语，沉着脸拉下她的外套拉链，“滋啦”一声，扯动秦苒脑内警报线。她配合地快速脱掉外套，双手一捞，白色绞花毛衣一并褪了去。
黑色蕾丝边的贴身保暖内衣勾出主妇凹凸有致的性感。
她单手掂动柔软，贴向他，双目挑衅式地落在他的脸上，“我一点半的课，一点要出发，你有两个半小时！”
话毕，无章无法地亲了上去，房间内的呼吸声再度失控。
“不够怎幺办？”
老旧的床垫吱嘎吱嘎，跑出暧昧的响动。
“那就没下次了。”
一个欲要呼唤山峦，开闸泄洪，一个熟练套弄，释出定海神针，总归生疏，也都着急，又是在对方身上施行，衣料磨蹭，拽上拽下，手臂时不时打到，耗了双倍功夫，竟也乐在其中。
温柏义先除去的衣物，捞起她懒洋洋的手搭在腰际，“十四斤，摸得出来吗？”
秦苒表情恍惚，捏了捏，是薄了，侧面看都没了腹丘起伏，“你本来也不胖。”
他拇指磨她嘴皮子，“哎，怎幺这幺会说话。”
“都是实话。”她捏住一层薄皮，故意滑脱，“......纸片儿一样。”
第一次在有光的时刻裸裎相对，原来秦苒做爱也害羞，像偷酒红脸的小妹儿，耳垂也一片绯红缭乱。
他嘴唇含住，诱声道，“你的耳朵也像兔子。”
“哪有那幺大！”她以为是面积。
“兔子的耳朵也是红的。”
她犯浑，居然偏头想看，入目只有烟灰色的枕套。“我耳朵红吗？”
“你不知道吗？”他又观察了一下，“要滴血一样的红。”
她不信。
温柏义从枕下掏出手机，秦苒忙侧头，一手罩住脸，“你怎幺拍照！混蛋！”
他赶紧撇清，“我拍的是耳朵。”他递到她眼皮子底下，“你看。”
“真的好红啊。”她两手捏住耳朵，聊以降温，不准他亲了。
陋室灌进海水，秦苒脚尖来回磨蹭，触感像一条滑腻微鳞的鱼。
他埋入平原，迫她挺身，又在推拒的力道下急喘，沙哑问她，“怎幺？”
“没洗。”
“没事。”
“我怕时间不够，”她顺了顺自己凌乱的海藻，咬住唇，紧紧拢住腿，害羞地摇头，主动拽住他的硬物，往自己那儿送了送，“你进来吧。”
特别像夫妻例行的行房事，流程有点赶。
两臂如光滑叶片，透光窗帘遮去刺目，暖洋洋晒在身上，像在春水里悠悠荡荡得浮游生物。秦苒此番难入，被抵开时咬住他的肩头，大口呼气，试图舒缓，却迎来他激动地颤动，她蹬他，“干嘛。”
“没。”他没让她看到表情，嘴唇像急色的悸动少年，胡乱嘬吸。
她抱住他的头，“别留在里面……”
“我知道。”
若问雨歇云收，须是石摇架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