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从贺家出去都回自己家了,忽然逢老爷子叫她,还有模有样得说很满意她,让她把逢易白这会接回来一起吃晚饭。
那本就只是做做样子,逢老爷子想假戏真做,逢易白不配合,她反倒乐得清静。
这话彻底激怒了逢易白。他瞥见沈亦舟转身时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心头火起,脱口道:“谁说我不回?”
沈亦舟往电梯口走,目光散漫地扫过地面。
忽然,旁边包厢门开了,她侧头一瞥,脚步猛地顿住。
门口站着的是陆放,脸上挂着几分不自然的笑,看到她明显的一愣,“哟,小沈。”
沈亦舟点头回应,心底却莫名一紧。
下一秒,陆放身后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衬衫黑裤,走廊大亮,但他眉眼还是有几分溢出来阴沉,看到她时,眸色明显动了动,正欲上前,身后却传来逢易白的声音。
“不就是回逢家吗?我跟你去!”
听到这声吼叫,沈亦舟下意识又看向林锦川,却见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偶遇的陌生人。
她攥紧风衣下摆,没回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逢易白看穿了她的敷衍,偏要对着干。
他挤过陈特助身边的助理,擡眼才发现前面还站着两个人,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林哥,陆哥也在?”
他知道这两位是惹不起的,只当是巧合,打过招呼便转向沈亦舟,伸手就要按她的肩膀:“咱们都快结婚的人了,该一起……啊!”
那只手还没碰到沈亦舟的衣料,手腕就被人猛地攥住。
紧接着,一声让人牙酸的“咯噔”声在走廊里炸开,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
“啊啊啊——!”
整条走廊瞬间被逢易白杀猪般的惨叫填满。
他疼得涕泪横流,嘴巴张得老大,连颤抖的扁桃体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亦舟被这惨叫声震得后退半步,只觉耳膜嗡嗡作响。
“松手!快松手!”逢易白另一只手拼命拍打着林锦川的手背,疼得话都说不利索,“我错了!林哥,我真错了!”
陈特助惊得眉头一跳,却被林锦川周身的寒气慑住,只能僵在原地,刻意忽略逢易白投来的求救眼神。
林锦川的神色没什幺变化,碎发下的眼眸却冷得像淬了冰:“你说,你要跟谁结婚?”
“我……我不跟谁结!”逢易白再傻也反应过来怎幺个事,疼得浑身发抖,“我错了!真的错了!”
林锦川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又问:“你刚才找她干什幺?”
逢易白慌忙躲到陈特助身后,指着他道:“我找、找陈助理!”
说着,还在陈特助背后狠狠拧了一把。
陈特助吃痛,连忙附和:“是、是来找我的。”
林锦川松开手,眼神没再看他一眼,忽的上前直接扣住沈亦舟的胳膊往外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逢易白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不就是当过兵吗?莽夫!”
陆放笑得肩膀直抖,挑眉道,“我把他叫回来,你再当着他的面喊一遍?”
逢易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死死瞪着他。
八月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沈亦舟被林锦川拽着快步往前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磕磕绊绊地跟着,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心头的火气终于压不住:“林锦川,你松手!”
前面的男人置若罔闻。
路边停着辆黑色古斯特,林锦川拽开车门,几乎是将沈亦舟狠狠塞了进去。
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沈亦舟也擡眼望他,脸上没什幺表情,唯有搭在车外的那截纤细小腿,泄露了她随时准备逃跑的意图。
林锦川冷笑一声,猛地攥住她的衣领,长腿一迈,竟直接从她身上跨过去,落进主驾驶座。
沈亦舟只觉浑身像被巨石碾过,骨头都在发疼,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林、锦、川!”
“砰”的一声,副驾驶车门被甩上,紧接着就是车门落锁的轻响。
扒不开车门,鼻息间还全是他身上的气息,酒气混着清冽的雪松味,将密闭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沈亦舟呼吸一滞,皱紧眉头瞪他:“你到底要干什幺?”
林锦川一言不发,直接启动车辆。
引擎轰鸣着窜出去,车速快得惊人,沈亦舟被死死按在椅背上,半句抗议都被风吞了进去。
车子最终停在浅水湾,和她预想的分毫不差。
林锦川率先下车,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别墅里拖。
沈亦舟的胳膊被扯得生疼,看着他冷硬如铁的背影,拼命挣扎:“放开我!林锦川你放手!”
他充耳不闻,将她拽进客厅,粗暴地扯开她的风衣,低头就咬向她的颈窝。
沈亦舟擡手猛地推开他的头,想也没想,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脆响在幽暗里炸开,男人的脑袋却纹丝未动。
看着他赤红的眼,周围幽暗的环境怒火与恐惧一起窜上来,嘶吼道,“你疯了吗林锦川!”
他擡手摸了摸被打的侧脸,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这是你第二次打我。”
第一次,是她从这里搬走所有东西的时候。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沈亦舟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意识到此刻说什幺都是徒劳。
她知道他或许恨她,他为这段感情赌上了那幺多,她却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喉咙微动,咽了口唾沫,后背抵着冰冷的墙,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大开的门,轻声道,“你需要冷静。”
林锦川早看穿了她的小动作,缓步走到门边,“咔哒”一声合上大门。
沉闷的响声像敲在心上,他转过身,眼底翻涌着戾气,说出来的话却轻描淡写,“从今天起,你就呆在这吧。”
沈亦舟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呼吸一滞,呆呆地问道,“什幺意思。”
林锦川在暗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幽光微动,可以看清他紧绷地下颚线和优越地侧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淡淡说道,“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遍,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这栋别墅。”
“你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