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脸颊泛红,他却显得异常冷静自持。
俩人四目相对,他的眸底是十分的复杂,开口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沉溺,“沈亦舟,你真的只爱我吗?”
沈亦舟不解。
什幺叫只爱他吗?她是那种滥情的人吗?一颗心能装下几个人?
沈亦舟:“你不妨说得再明白些。”
“我要你从逢贺青那里辞职。”像是很怕她果断拒绝的态度,捏着她的手指不禁紧了紧,“他能给你的一切,金钱、地位、资源,我都能给你。你想要什幺,我都给。”
车厢安静了好长时间。
沈亦舟微微低头,眉眼间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再擡眼时,那点情绪已消散无踪:“你爱我吗?”
她什幺都不缺了,最难熬的日子早已过去,就算从逢贺青那里辞职,积攒的财富也足够安稳度日。
林锦川坐直身子,靠在椅背上,摸出支烟点燃,眯眼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又被窗外的风卷走:“我说我爱你,你会离开逢贺青吗?”
沈亦舟笑了笑:“不会。他对我有恩,那样做是背叛。”
逢贺青陪她熬过最黑暗的时光,可他们性子太像,甚至她比他更“恶劣”几分,终究成不了恋人。
背叛?林锦川不懂这份情谊的重量。
什幺样的恩情,能让她如此坚定?酝酿好的话突然哽在喉咙,他没了自信,也没了笃定。
他垂下眼,点了点头:“行。”
沈亦舟看着他这副态度,心尖忽然一乱。
她的眼睛死死的定在男人的脸上,纵使阅人无数,但是她此刻怎幺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幺,为什幺刚才还在医院开玩笑的索吻,此时又开始摆着很明显的态度介意逢贺青,上前伸手抱住他,她看着他的眼,神色很是认真,“我和他从始至终都是朋友,从未越界,你不必计较。”
“我知道。”
他低着眸,想打开车门,但是旁边的女人将他抱的紧紧的,侧头望了她一眼,“下车。”
沈亦舟看着他这个样子,眉头微微怵着。
俩人下了车,男人揽着她的腰站在门前。
林锦川本打算从医院回来后温存一番,此刻却没了心情。
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心底那口气还是咽不下。
他抱着她:“今晚住这。”
这晚,他格外粗暴。
在这件事上,她似乎总纵容他,他也容不得她说半个“不”字。
他压着她在床上做了很久,全程沉默,像是单方面的发泄,又像是藏着不甘。
沈亦舟软着身子抱住他,攀上顶峰,他却没有停。
卧室内,林锦川将她按在落地窗前,蛮横的在她肉穴进出,“你爱我吗,嗯?沈亦舟你爱我吗?”
女人的双乳印在冰凉的玻璃上,沈亦舟怵着眉,面色带着痛苦,“啊啊……我爱你……”
“是吗?我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你为什幺不要我?嗯?你说你爱我我该信你吗?”
他让她趴在落地窗前,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脚尖堪堪点地,慌乱地低叫,他却依旧不吭声,只是抱着她猛烈抽插。
“我爱你的……嗯嗯……轻点好不好……啊啊……”
眼底泛起酸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哄她,到底是有难过的。
林锦川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面相对。
看着她泛红的眼,他沉默片刻,低头吻去她的泪,托起她的腿,又一次沉沦。
午夜。
卧室大床上的女人睡得正憨熟。
林锦川穿着一身浴袍坐在一楼客厅里,没有开灯,手里的烟支在黑暗中迷漫。
静坐的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他拿起茶几的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正在睡梦中的陆放又被吵醒了,“不是,大哥你钢铁侠啊,大晚上不睡觉?”
“你给她说了什幺?”
她的态度转变之快,林锦川不可能不猜到点什幺。
陆放一愣,拧眉支支吾吾的开口道,“不能说吗?我以为能说的。”
他神情未变,“说了什幺。”
沈亦舟在大床上醒来时,身边已没了林锦川的身影。
今天是周六,他还要上班吗?
擡手扶额,昨晚那些混乱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是怎幺放低姿态求他,说了多少软话,他都无动于衷,只是埋头沉沦。
在大床上坐了许久,才缓缓滑下床。
刚要站起,腿脚却一阵发软,直接跌坐在地。
脑袋磕到床头柜上,发出闷响,柜子门也被撞开了。
沈亦舟低呼一声,转头看去。
正要合上柜门时,里面一个小东西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红色丝绒盒子,什幺样的东西会用这种盒子装?
她拉开柜子,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淡粉色钻戒,椭圆形的主钻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和的火彩,不张扬,却透着精致,很符合林锦川的审美。
握着盒子的手骤然收紧,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一言不发地将盒子放回原处,“砰”地关上柜门,指尖却仍在微微发颤。
林家客厅。
姜莱从楼梯上款款走下,一眼便望见那个身着衬衫黑裤的男人,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她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林哥哥,伯伯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林锦川闻声擡眼,墨色的眸子里没什幺情绪,从沙发上起身,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径直往楼上走去。
他步伐不紧不慢,皮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像是踩在姜莱的心尖上。
擦肩而过的瞬间,姜莱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可男人的目光连一丝停留都没有,径直上了楼。
姜莱望着他挺拔而冷漠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指尖微微蜷缩。
二楼书房内,林锦川刚推门进去,就看见父亲林峥山坐在书桌后,桌前正摊着一叠照片。
他只微微垂眸,便能看清照片上的内容。
那是沈亦舟出入各种场合的画面,出差进酒店大门、出入公司、在餐厅与人吃饭、回家进小区……几乎涵盖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简直是在沈亦舟身上安装了一个无形的摄像头!林锦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手垂在身侧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这是什幺意思?”
他从昨天晚上接到母亲的电话,今天一早就被父亲叫了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些。
林峥山擡眼,淡淡道,“你不肯跟那个女人断干净,那我就亲自出手帮你断。”
“爸,你非要做到这份上?”林锦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林峥山不答,只是冷笑一声:“你说这种女人,我要是丢给她一个大项目,让她在一个可以立足的机会和你之间选,你觉得她会选哪个?”
看着眼前的儿子眸底明显的收缩,他扯唇笑得有些讽刺:“这三年,你在北城和那个女人干了些什幺,你以为我真的一无所知?”林峥山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在港城开的那家公司,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他这次之所以忽然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正是因为发现儿子在西城一直照顾着那个女人,才惊觉儿子对那个女人并非玩玩而已。
“我从没打算瞒你。”林锦川直视着他。
“现在说没打算瞒,是因为瞒不住了吧。”林峥山冷哼一声,“你是我儿子,你心里的算盘,我会不知道?”
“所以,你就非得逼我娶姜莱?”林锦川的声音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爸,我们家欠她的,你想让姜莱嫁给我报恩,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嫁给我会幸福吗?”
“我没指望你对她多好,”林峥山语气强硬,“哪怕只是最基本的相敬如宾,以你的教养,做到这点不难。”
“你为了报恩,就要牺牲儿子的幸福?”林锦川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宁愿你从没生过我!”
“别说这种幼稚的话。”林峥山寸步不让,声音极淡,“事实是,我生了你,你姓林,是林家的人,你别无选择。林锦川,你信不信,我能立刻把那个女人送出国,让她永远回不来。”
闻言,林锦川瞬间擡眸看向他,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气息都开始不稳。
林峥山却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继续说道:“你要是还想在国内,在北城看着她,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
“你用这个来威胁我?”林锦川眼底翻涌着怒意,却又带着一丝无力,“你明知道……”
“我只知道,林家欠姜家的,必须还。”林峥山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这门婚事,由不得你选。”
楼下,姜莱在客厅驻足良久,刚准备去餐厅,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才回过神。
那是林锦川忘在这里的手机。她眉头微扬,看向二楼,男人还没有出来。
姜莱站在原地望着那部不断震动的手机,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看清屏幕上“沈亦舟”的备注时,她的眼皮几不可察地垂了垂。
铃声快要结束的瞬间,她飞快地瞥了一眼二楼方向,确认没人,指尖一划接起了电话,试探性地出声:“喂。”
电话那头的沈亦舟正在开车,本以为林锦川此刻该在公司,特意挑了他不忙的时段打来,没成想听筒里传来一道女声。
这算是她和姜莱第一次正经通话,沈亦舟神色未变,语气平淡:“你好,我找林锦川。”
姜莱刚想说话,忽然“咚”的一声巨响传来,她捏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顿,立刻往声源处望去。
书房内,林锦川直接将父亲书桌上的茶杯拿起,狠狠砸在了地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刺耳,茶水溅了一地。
但林峥山并没有动怒,依旧淡淡地看着他。
林锦川眸色很沉,看着林峥山,“您要还这份情,我拦不住。我叫您一声父亲,我是林家的人,可我更是我自己。这门婚事,您说了不算。我明白您想弥补的心思,但用这种方式,对谁都不公平,这婚,我不结。”
楼下,姜莱望着二楼,心跳得飞快,内心复杂,她怵着眉,一句话忽然不过脑的先出口道,“沈小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林哥哥和他的父亲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