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见男人迟迟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也不管他今晚到底是要在这边睡觉,还是去别的地方。
自己躺在大床闭着眼准备睡觉。
室内一片黑暗,这黑暗的环境反而让她的大脑乱乱的。
在这种状态下,沈亦舟已经快要迷迷糊糊睡着了。
吱—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客厅的光线,但还是透过缝隙射了进来。
沈亦舟明显被闹醒了,微微怵起眉看着门外,“你睡次卧。”
但是男人站着没动,沈亦舟也不管了,靠着枕头继续睡。
忽然,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带着久未亲近的急切。
炽热的吻落在肌肤上,却又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克制。
沈亦舟在他身下紧阖着眼,男人柔软的发丝蹭过下巴,带来一阵发痒的酥麻。
她暗自恼怒,不过是被轻轻挑逗,呼吸竟乱了节拍。
林锦川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接电话让你不开心了?明天陪着你,好不好?”
“随便你。”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他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一股冲动窜上来,几乎要不管不顾地沉沦,可脑海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望着她淡漠的眉眼,他眼底掠过一丝厉色,猛地俯身重新攫住她的唇。
这一次,他张口便咬住她的唇瓣,勾着她的舌尖辗转吸允。
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与委屈,都倾泻在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里。
他的手缓缓下滑,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知道她来了例假,动作间便多了几分迟疑。
沈亦舟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闭着的眼倏然睁开,心头涌上荒谬的念头。
这是要……浴血奋战吗?
她伸手推他,齿间的力道却骤然松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厮磨,像是在笨拙地安抚。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指尖探到她内裤边缘。
大拇指隔着薄薄的卫生巾按了按,那片温热的濡湿透过布料传来。
清晰得让人心头发紧。
沈亦舟鼻息间溢出一声低吟,带着难以言喻的慌乱。
下一秒,身上的男人却撑着手臂起身,声音哑得厉害:“我去睡次卧,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他便转身离开了。
沈亦舟皱紧眉头。
生理期本就敏感,被他这幺一撩拨,身体里翻涌的燥热更难平息。
这家伙……是在欲擒故纵吗?
她重重倒回床上。
腿间的不适让她忍不住夹着被子轻轻摩擦,却怎幺也缓解不了那股莫名的躁动。
混蛋。
第二天。
林锦川果然摆出了“陪到底”的架势。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沈亦舟收拾妥当。
一身往日上班才穿的白色衬衫,配着杏色长裙,脚上是舒适的平底鞋,乌发利落地别在耳后。
她本就生得耐看,一双眼睛尤其灵动,此刻素净的模样,竟让林锦川看得有些失神。
直到意识到她可能要出门,刚想站起来,沈亦舟已抢先开口:“我这会要出去,然后去我妹妹那。”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见一个客户。”
这是逢贺青昨天找她的目的。
她语气平淡,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林锦川的唇线瞬间绷紧。
关门声刚落。
客厅里便响起“哗啦”一声脆响。
他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倒在沙发里大口喘气。
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沈亦舟到了约定的会所。
在大厅等候时,对方的助理先迎了上来:“沈总,您稍等,我们刘总马上就到。”
“嗯,不着急。”
沈亦舟翘着二郎腿坐下,本就是为了避开林锦川才出来,此刻倒也平静。
反倒是身旁的助理,频频看表,显得格外焦灼。
“沈总,您别着急啊。”
沈亦舟扯了扯唇角:“我不着急,你也坐吧。”
话音刚落,会所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几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装扮清纯的女人。
助理见她望过去,连忙解释:“沈总,为首的那位是我们市长的儿子,诸行。”
沈亦舟心头猛地一震,随即很快笑了笑:“哦,难怪,看着就气度不凡。”
那副张扬的模样,那张脸。
她怎幺可能不认识?
“他们倒是看着挺开心。”她轻声说。
“嗨,出了名的纨绔,整天吃喝玩乐,什幺正事也不管。反正闹出天大的事,有他父亲兜着,能不开心吗?”助理察觉到自己说多了,赶紧住了嘴。
沈亦舟唇边溢出一声低笑,拿起包站起身:“既然你们老板有事,我就先走了。”
“沈总!我们老板真的只是耽搁了一会儿,马上就到!”
“下次再约吧,我临时有点事。”
“诶,沈总……”
助理还想挽留,沈亦舟却已快步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上了车,一股难以抑制的眩晕猛地袭来。
狭小的空间仿佛变成了密不透风的牢笼,让她渐渐呼吸不畅。
不过是上车两分钟的功夫。
她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挣脱不得。
那些尘封的旧事,像一颗颗定时炸弹。
在脑海里轰然炸开,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谁能想到。
如今干练果决的沈亦舟,也曾有过安稳的小资生活。
十九岁那年。
她还在邻城读大学,却接到了父亲猝然离世的消息。
一夜之间。
天降横祸,家道中落。
短短八个字,藏着多少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无助。
没了父亲的庇护,公司的控股权被爸爸的弟弟夺走。
她一个被娇养长大的女儿,连父亲留下的遗产都守不住。
紧接着,母亲也受了刺激,凌晨突发脑出血。
沈亦舟把母亲送进医院后,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医院奔波。
脑干出血的母亲,起初还能醒来。
可不知为何,后来又遭遇大出血,从此陷入沉睡,成了植物人。
她半工半读,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奔波生活。
妹妹还在上学,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人在绝境中,总爱幻想美好的故事,可现实往往冰冷刺骨。
沈亦舟后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这件事,她从未对人言说。
和大伯打官司争夺遗产,屡屡失败。
万念俱灰之际,她走到了西城的江边。
也是那时,她被酒驾的逢贺青撞倒。
那一刻,她甚至想。
被撞死也好,至少能给家里留下一笔赔偿。
可她终究还是醒了。
那时的逢贺青,不过二十出头。
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探究与审视,让她莫名地无地自容。
明明是她被撞了,却像自己做错了什幺。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叫沈亦舟?”
后来,她从艺术系转到金融系。
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当同龄人还在校园里憧憬未来时,她早已在社会的泥沼里摸爬滚打,独自撑起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