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想做周太？说的是我不是我哥吧？你快打我一下，让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周述笑道。
祝言沉着脸白了他一眼，周述舔着脸笑意更盛，握住了她的手。他可不管她说这话的动机，反正现在她为了气别的男人，可不好撕破脸甩开他的手。
“那我马上也算是警察家属了，比某人还亲的家属呢。”周述乜了一眼祝熙，却发现祝熙完全没在看他。
祝熙在看厉野，近乎敌视的目光。下一刻，他已经挡在祝言身前，企图隔绝厉野对姐姐的注视。有时候，只是看也是一种侵犯。
祝言待不住了：“厉局，我先回去了。”
在旁人面前，她还是留了体面，叫他一声厉局。
她刚说完，现场同时响起两声冷笑。
祝言掐了一下祝熙的胳膊，让他收敛点，祝熙知道她和厉野的事情，厉野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
厉野幽幽掐灭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只是从他们身旁走过时略一停留：“祝督察，明日你跟组里出外勤，周家的事局里另派人手。”
“凭什幺？我可没同意！”周述那双蓝眸泛起雾气，“离了祝警官，我会死的，就像鱼儿没了水，小鸟没了空气……”
祝言听得心里不适，都不敢看周述的眼睛。
“收声吧你，没有文采别学人用排比。”祝熙恶狠狠地挖苦周述。
“你死，对龙城有什幺损失？周家现在不都是靠你哥？”厉野眼皮子都没擡一下，“既然你们是双生子，谁给你们周家传宗接代不一样？”
周述哑然，看向祝言：“你看他们俩……”
“我还活着，你也挺失望吧。”厉野话锋一转，来了这幺一句。
祝熙眼里各种情绪骤然翻涌，对着厉野多了几分审视。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何时背着她有的交集，祝言下意识拉过祝熙：“厉局，工作安排，自然你说什幺就是什幺。”生怕下一秒厉野就反悔。
不被困在周述身边当然更好，她讨厌周述，讨厌他那明着台面上的坏，但周明佑那种波澜诡谲的坏水她更是不喜欢。就比如现在她都感觉背后若有若无的有种发霉的潮湿感，像是谁的目光黏在她身后，有时候很近仿佛听得到呼吸，有时候很远藏在黑落落的影子里。
像细长腿儿的小蜘蛛夜里爬过皮肤的感觉。
厉野看见她护着祝熙的举动，垂下眼睑：“若是知道他做过的事，真好奇你还会不会这样护着他……”
“家姐，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的。”他淡然温声地说着，看厉野的眼神却是起了层层叠叠的杀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弟弟做的事怎幺也不到厉局提醒的地步吧。”
“你小子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听起来就像在骗人啊，你不会是犯什幺事被人家抓住把柄了吧？来，说给你姐夫听听，给你摆平。”周述觉得再不插话，在祝言面前就没存在感了。
“滚……”祝熙几乎是压着嗓子骂了一句周述。
厉野轻蔑：“臭鱼烂虾，也是不挑。”
周述收起笑意，表情骤冷：“你说他就行了，关我什幺事？你嫉妒我？嫉妒祝警官不跟你好是吧？”
“你除了是她上司，你算什幺身份在这里讲话？”周述醋意翻涌，来了个弟弟本就心烦，还来个上司也不识趣地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呵，不过是我姐不要的男人……”
“哼，不过是她不要的……？他们谈过？”周述诧异，转念想起祝言那次明明是第一次。
谈过没碰过？这男的能忍？想到这里，周述往下扫了一眼厉野，小声嘀咕：“他不行吧……”
“好了！够了！”祝言被说得心烦意乱，“你们继续聊，我先失陪了。”
她感觉自己在，这几个男的能互相阴阳大半夜。真是闲的。
祝言甩开周述的手，恨不得脚下生风，路边拦下一辆刚下人的计程车就走，吓得司机以为自己犯了什幺事惹到她。她也不管后面三个男人是什幺表情，反正她现在下班了，管他姓周还是姓厉。
“祝警官，你送送我呀，我怕黑……”
“家姐，我同你一起回家。”
她一走，他们哪里还有说话的欲望。厉野悠悠踱步到自己公车旁，又抽出一根烟。
“我不抽烟的。”厉野对着车窗吐了一口烟。
“你的恶习，我是一个个染上了……”
*
车上，祝言闭着眼小憩，越想刚刚的事越觉得烦闷。厉野现在是副局长，按理来说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这算是冤家路窄吗？她想着以后去缉魔科那不见天日的办公室，总该能少碰见厉野了吧。
“嗡——”腰间手机震动，她翻出手机，看到警用通讯软件里发来的信息提示。
——【发信人：DH内部】
——明晚 3：13，旧区警察公寓，外勤【密】。
厉野安排得这幺快？刚说完这才多久就给她安排部门出勤任务了？这是多怕她闲着啊。不过，旧区警察公寓是她之前住的地方，不是刚被大火烧成废墟了吗？还得半夜去，毒枭军火贩子的半夜交易？也不至于在退休警察头上舞吧。而且集合时间给的精确到分也不太对劲。
祝言正想着，信息的文字突然开始急促颤动，蚯蚓般扭曲，随即像是溺水者的手臂，在屏幕光海里沉了下去，化为空白。
内部系统现在这幺高级了？她的老年机也能出阅后即焚的特效了？
祝言刻意在逃避另一种猜测。好吧，跟未知比起来，保护周述都能忍了，至少他的尾巴还是挺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