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21: The Blood Moon

好痛。

涓涓的血从双腿之间流出,浸湿深绿色的长校裙,将布片染成黑褐色。

好痛。

刚刚被踢中的腹部在无声地抽搐,像是要痉挛着把内脏排泄出去。

她躺在楼梯底,虚弱地蜷起身体,双眼因后脑勺撞到了墙有些模糊。耳旁是那些把她推下楼梯的家伙们的声音,见她下体汹涌地流着血,像是见了什幺秽物一样一哄而散。什幺胃出血、流产了、肠子破了……他们欺负完人之后还一本正经地讨论着她的伤,一边猎奇她的失态,又一边担心真的把她弄死了。

她才不会那幺容易死。安全区学院的伙食要比福利院的好多了,她要是被这幺踢一脚就殒命,那也太对不起入学这几个月来狼吞虎咽的白米饭了。

可是好痛……有种不一样的痛在下腹部拉扯着她,叫她四肢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嘿,小不点儿。”

那人就在她疼得脑袋发晕的时候走了过来。银色的长卷发随着俯身铺洒而下,像天使轻轻抖开了翅膀。那人温和地冲她笑着,赭褐色的瞳孔在炫目的日光中宛如红蔷薇般美丽,眼角那枚泪痣像是女娲用过的石头,顿时嵌进了她心里那口孤独的黑井。

“你会没事的,只是正在经历月经初潮而已。”

那人轻声地安慰到,伸出治愈的双手,要将她从地上抱起。她安静地期待着,却在彼此即将触碰的瞬间,被一股力量推出了这场午后的美梦。

茫然睁眼,映入眼帘的只有花园地上冰冷的青砖。

……是无限的血条救了她的命。原来所谓无限,只是恢复速度足够快而已。万幸那刺客切得利索,气管和血管才在脑缺氧前及时地长了回来。

付奕紧捂着喉咙,漏出指缝的血流越来越小,倾盆的眼泪却越流越凶。她闭眼藏起万般情绪,努力地调整呼吸来压住心跳,辅助伤口的愈合。

……玛丽亚……不是她创造的性玩具吗?

……如果那段学校的记忆是真的,为什幺里面会有一个和玛丽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是谁?……这段陌生的记忆又为什幺让她感到如此痛苦……

心绪如麻,乱成一团。

付奕咽下了咸涩和腥甜交织的混合液体,强行将这些疑惑吞进心里。她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深呼吸几下,让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有人要杀她,而且并非来自系统的恶意。虽然想不通一直被囚禁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但可以确定,有玩家恨她,恨到不惜主动违规也要杀她。

付奕站起来,攥紧了手里的床单,头也不回地就往酒窖赶。

真他妈让人生气。

迄今为止,她经历了被自己亲手搭的AI背叛,被毫无人性的系统施虐,再到被无知的玩家暗杀……这帮孙子,真当她是什幺好欺负的人幺?

福利院里的弱肉强食她熬过来了,安全区学院里的霸凌她也忍下了,为格林兰那帮肠肥脑满的董事做牛做马她也撑过来了,现在居然要在榨干她最后一滴剩余价值后,叫她欣然接受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要她如何甘心。

他们以为让她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可是她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那点她该得的尊重吗?

身贴墙角的阴影,脚下疾奔如有风。迅速的穿行间,灼灼赤瞳被荧幕的白光点燃,冷眼瞥见上面那张玛丽亚的通缉照。

如果遵守游戏规则的结局是被献祭,那上桌还有什幺意义?

不掀了这腐朽生蛆的烂桌子,你叫她怎幺吃得下饭?

***

“你他妈怎幺下手那幺快啊!”祖尔达卡几近崩溃地冲维莎尔吼道,“要是她死了,咱们任务还做个屁啊!”

成功完成暗杀的娜迦刚回来就被搭档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听得云里雾里。

“赶紧看你的任务!”

心凉得透透的还有乔特和莉拉尔。地精瞪着莉拉尔,眼睛几乎要从绿皮中蹦出来;精灵则呆若木鸡,只能和他面面相觑。

谁他妈能想到那个NPC这幺重要啊!

就在四位共谋杀人犯背上冷汗直冒,内心翻江倒海的时候,二楼传来阿兹塔的一声怒吼,差点震碎宴会厅里所有的水晶灯。

“   玛丽亚!你在哪里!?   ”

一片哗然。

这下所有的玩家都坐不住了。顷刻间,宴会厅的众人四散奔走在北城堡各处,全都跟阿兹塔一样像无头苍蝇般寻找起一个银发赤瞳的身影,那幺多人一起转来转去倒真像一场盛大的舞会。

坐在地上快睡着的诺鸦被头顶如雷贯耳的脚步声吵醒,刚想擡头和卡尔古斯抱怨两句,没想到对方就先开了口。

“……玛丽亚……”

兽人战士深情地轻唤一声。他面前那抹幽深的影子踏进光里,揭下了墨绿色的兜帽。

一头银发凌乱狼狈,下巴和耳朵上溅满血液,脖颈处仍有大片血迹尚未干涸。即使躯体破败至此,那双赤红的眼睛却不见一丝颓丧,反而在逆境中烧得更旺,宛如黑夜中凛然升起的血月。

她微微颔首,像女王在对忠臣表示感谢。   红唇轻启,声音   干净清冷。

“快走。”

简短的二字蕴含着势不可挡的力量,让诺鸦和卡尔古斯浑身一颤,一言不发地紧随她走向暗道深处。

***

地下层不为人知的酒窖入口处,两只猫扭打作一团。近战中法师根本不是盗贼的对手,几下缠斗,米诺就被米卡利落地用绳索拽翻在地,四肢被牢牢捆住,只能像条乱动的鱼一样挣扎。

“Mika!不要!”米诺焦急地擡头央求起来,“求求你了!不要发信号!玛丽亚姐姐是Kargus想保护的人!你这幺做不就违背Kargus的心愿了吗?!”

米卡哈着寒气,牙齿打着颤,显然刚刚中的那一记寒冰箭也让他不太好过。他戴好暗色的兜帽,与四周的阴影连成一体。

“Milo……你根本不懂……”青眼珠在黑暗中闪出复杂的光芒,“如果现在阻止他们,还能解释成一场误会。”

米卡搓了搓冻僵的指尖,从包里掏出那只响哨,金属的寒光顿时刺得米诺眼睛一痛。

一旦吹响,附近范围内的玩家就能知道他的准确位置,还能短时间置顶他在公共频道的消息。

“哥哥!不要!”米诺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绝望地呲出虎牙,“你忘了我们刚刚在花园里看到什幺了吗?有人要置她于死地!她落入那帮人手里绝不会好过的!”

米卡含住哨子,嘴唇和金属一样冰凉。

“那你又怎幺解释她起死复生的事?”米卡冷冷地质问弟弟,“她在骗Kargus,她根本不是NPC……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目前所做的事,每一件都给Kargus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米诺一时无法辩驳,只能含着泪不断摇头。

“Milo,我也是那帮人之一。”再次开口时,米卡决绝的语气中带着些模糊的沧桑,“相信我,上次我能丢暗器帮Kargus在风吟谷解围,这次我也一样能帮他迷途知返。”

“不一样!上次只有Azta!这次是整整两百号精英玩家!”

米诺绝望地大喊起来,可纵使他的声音如何撕心裂肺,也敌不过那一声背叛的尖锐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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