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国家倡导绿色企业文化，你们这偷倒工业废液的行为不仅违规，而且确实撞到严抓严打的枪口。”
严齐正说着，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徐月，指挥道，“徐月，你去楼下的星巴克买两杯冰美式上来。”
徐月早有预判后面的话她没资格听，点点头，顺从地离开办公室。
自从入职众承联合律师事务所，已经过了一年有余的时间。普通法学院毕业的徐月能够入职国内四大之一的律所，原本她已经谢天谢地的了。
天真的徐月以为这块四大的敲门砖能敲开她在法律界的名气，却不想她毕业至今还是一个打杂的小角色。
像她这种来大城市的务工人员，没有过硬的背景，好不容易得到业内知名律所的垂怜，哪怕给她低于业内水准的工资，她也会甘之如饴，最不可能轻易辞职。
资本家早就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
“两杯超大杯冰美式，少冰，打包，谢谢。”
徐月这种等级的律师，甚至连免费蹭杯咖啡的资格都没有。
大律所的风格就是这样，没有人情味、利益至上。
咖啡很快做完，徐月看了下手表的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她心里盘算着再过五分钟上楼，时间正好。
上楼的时间也有讲究。
这个案件因为涉及到多个城市的水污染和绿水青山的政策，其复杂性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沟通完的，再加上委托人公司自己也有些利害关系，不方便她一个小喽啰听，太早回去会打扰到两人的对话。
又有可能顾代表正准备离开，这时候回去，时间又太晚。
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刚刚好。
徐月回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两人谈到高兴处，顾建松余光撇到徐月提着咖啡过来，眼尾的鱼尾纹更深了。
注意到视线，徐月顿时觉得身上粘腻腻的，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从袋子里拿出咖啡：“顾代表，你的咖啡。”
本想直接放在桌上，顾建松似乎是出于礼貌，伸手接了过来，一瞬间他的手指从杯子的另一侧复住了徐月的指尖。
徐月下意识地之间往后缩了缩。
顾代表只是一个职称，真名叫顾健松，年纪比徐月近乎大一轮，是G市柯定公司工业废液案件的法人代表。
徐月觉得他这个行为让自己很不舒服，但又怕是自己太过敏感，于是强忍着不适感，硬着头皮等到会议结束。
隔天，严齐和她说月底要带她一起去G市出差，就地考察下顾建松提供的信息是否有隐瞒。
“这次委托人点名要求你和我一起出庭。”
这话把徐月听得一愣，她什幺关键信息都拿到，这次所有的沟通都是严齐和顾建松直接沟通，怎幺出庭却轮到她和严齐一起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有坑，却不知道怎幺拒绝：“这不太好吧……我对案情的了解不多。”
"委托人觉得没什幺就没什幺。“严齐拍了拍徐月的肩膀，”你也不能一直只干实习律师的活。“
严齐说得没错，徐月就算和他一起当出庭律师，也抢不了严齐的风头。顾建松好心的提议，说不定还会让严齐给她穿小鞋。
徐月没再推脱：“行，严律，那就听你的，我先去忙了，有事你随时叫我。”
回到工位，徐月发现自己的手机多了个好友申请，备注是顾建松。
徐月想都没想就通过了。
顾建松后面并没有发消息过来，聊天记录里最后一条就停留在顾建松的好友申请。
此时李澄夕发消息过来：“月月，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那个校草学长沈旭白吗？”
看到沈旭白三个字，徐月的脑子宕机了数十秒，突然意识到高中的那三年早已恍如隔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