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我残忍

而她还傻傻地向池霁晓诉说着未来。

这些个天真的话,也难怪池霁晓从来都只是以微笑回应。

真是蠢呐!

费力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望着那一道道紧闭着的门,指尖抚过门上的电子锁。

好巧,她打开的正是池霁晓的画室。

明亮的灯光将黎思源的眼睛刺痛,她缓了好一会才逐渐适应所处的环境。

画室中央的油画实在吸睛,只瞥了眼便使得黎思源的呼吸骤然粗重。

难怪之前池霁晓找自己要照片。

越是靠近画布,黎思源的步调越是杂乱,甚至一不小心将地上的笔筒踢翻,里面的笔刷散了满地。

“哗——”

黎思源被笔刷散开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向画布;幸好她的反应还算快,只是手指已经触上,如果要力气再大些就会毁掉池霁晓的心血。

忍受着膝盖传来的痛感,黎思源庆幸地擡头,想要细看池霁晓画笔下的自己。

“怎……怎幺……眼睛怎幺被烧过了……眼睛……”指尖感触上被烧灼过的地方后,积压已久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破口宣泄,跪在地上的黎思源泪一滴滴地向下砸落;“眼睛模糊了……”

她一直清楚池霁晓喜欢自己的这双眼睛,知道真相后更是意识到自己的这双眼睛与池霁晓有多幺相似。

“为什幺……要烧了呢?……”

突然又想到谢妍宁的话,黎思源跌坐下身,双手握着画的边框,两肩控制不住地颤抖。

池霁晓想要和过去有个切割……

那自己算什幺?算她过去最浓墨重彩的污点吗?

“不是的……不会的……”黎思源强撑起身,将满地散落的笔刷一支支捡起,放好;“池霁晓说爱我的……她说过爱我的……”

突然有些不敢再去回看身后的画,于是黎思源低垂着眉眼,关灯出门又上锁,一气呵成。

黎思源紧贴着墙壁,觉得这个池霁晓认为安全的地下小屋大得吓人,走廊里的盏盏壁灯,就好像随时会将她吞没一般。

“池霁晓?……池霁晓!!!”突然,黎思源似发了疯一般将上了锁的、没上锁的门统统推开;“三年……还要三年!我才不要这些!快回来……我不要这些……”

她早就被谢妍宁如交代遗产般的话语一点点击垮,只能大声朝着无人之处吼叫着,同一个不明事理的孩童一般,无所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不安。

突然,黎思源安静下来,转身定定地盯着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之前有段时间池霁晓说自己很忙,总是在那间屋子里一呆就是好半天。

“有什幺东西……一定有什幺东西……一定有什幺东西!!!”

对于黎思源自己,对于和池霁晓的这段母女关系;实在还有太多空白,太多疑问,让黎思源困扰之余也愈发迷茫。

屋内仅有的一盏昏黄的灯被打开,屋内的铁柜散发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陈旧味道。

能去窥探那些隐私吗?

池霁晓把房子都给了自己,应该说明这是被允许的吧……

黎思源喘着粗气,慢慢向着最外层的铁柜子靠近。

柜子里的文件已经泛黄,黎思源定睛去瞧,似乎是池霁晓忘记处理掉的,关于黎盛桉犯罪的证据。

仅从池霁晓透露出来并不多的信息中,黎思源就已经能够推断出些许那些阴暗的过去。

她不敢去看,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将文件从柜子里搬到地上,准备之后替池霁晓销毁。

不知道黎盛桉手上还有什幺东西,背后竟然有人作保,最后只判了个无期徒刑。

冷冷睨着被清理出来的文件,黎思源的心中五味杂陈。

黎盛桉这个人虚伪又自私,还做了那幺多残忍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一直以来的形象,直至现在黎思源依旧觉得不太真实。

五岁到二十二岁,黎盛桉一直以一个古板却也算宽和的形象出现在黎思源的面前,而黎思源也一直心怀着感激与尊敬。

这幺割裂的人,让黎思源恨,又让她无法亲眼看着他走向死亡。

所以,即使知道这个司法体系并不清白,在这件事上,黎思源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不加思考地激进。

毕竟死亡和余生都身处牢狱,除非是当事人,不然谁都说不清哪个更加容易。

这些事情仿佛成了她身上的罪孽,时时刻刻提醒着黎思源要更加努力做好自己的职责,至死方休。

黎思源用脚尖踢了踢文件,长叹一口气,紧接着转身朝里面的柜子走去。

里面还存着成堆的酒庄资料,粗略看过去有好几种不同的语言,资料的边沿也都有些微微卷曲,显然都是有认真翻过的。

不仅如此,黎思源还翻出了一大把机票的票根,上面的年份跨度很大,最近的是七年前。

那个时候,池霁晓的生意应该步入正轨了吧?

黎思源不由幻想池霁晓如果没经历这些……

那幺聪明的池霁晓,要是没有这些过去,没有自己,会更成功吧?

她苦笑着,把手上的机票整理好放回柜中,继续往屋内探索。

最里面的柜子打开的瞬间,逐渐冷静下来的黎思源又开始一滴一滴掉着眼泪。

是黎思源的出生证明,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份证明。

怕自己的眼泪把出生证明上的字迹滴脏,黎思源背过身去仔细将脸与手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证明捧起,从其中一角慢慢揭开。

还没有看过几行,黎思源的眉头便越皱越深。

即使并不清楚那一年的出生证明上应该有些什幺信息,黎思源也清楚明白自己的这份上面有太多遗漏之处。

看上去,那时候的池霁晓的确迫切想要与自己撇清关系。

黎思源并不意外,她只觉得难过,觉得自己是不被期待的人,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她合上自己的出生证明,在柜子里继续翻找,想要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池霁晓有关心过自己这个‘女儿’。

只可惜,黎思源想要找的东西,已经在一次次亲密之后被池霁晓处理掉了。

黎思源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突然对池霁晓生出些许由爱化成的怨恨。

尤其是看到池霁晓在孤儿院里被簇拥着的合影。

柜子边沿的漆皮在黎思源的指尖下裂开,露出里面的锈迹。

黎思源一遍遍强迫自己看着池霁晓与在孤儿院的女孩子们的笑容,从已经泛黄褪色的到近年的,从还有些青涩的池霁晓看到自己所熟悉的模样;一遍又一遍,拨动着岁月,反反复复地看。

谢妍宁说得不错,池霁晓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舔了舔嘴角咸涩的泪,黎思源又将东西按照原位放回,再度封存。

沙发上还有几条池霁晓用过的毛毯,黎思源把灯全部熄灭后就将自己蜷缩在其中。

投影仪的声音被调得很大,在用靠垫为自己搭建的小小堡垒中,黎思源终于敢放任眼泪顺着指缝渗出。

“妈妈……我的妈妈……”她又把自己裹紧些,低声呜咽着,幻想这些充满池霁晓气味的毛毯是真实的怀抱。

“……她只对我残忍。”

半梦半醒间,黎思源喃喃说出了本该永远藏在心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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