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1

周一早上，经过一个周末的休息，姜琳琅终于恢复了精神。

她和赵立扬一起乘电梯下楼。路过早餐店时，赵立扬停下脚步，给她买了包子和豆浆。

可她和他一样，早就没了吃早餐的习惯，只是接过来拎在手里，一口没动。

路上赵立扬几次试图牵她的手，她有些别扭地躲开了。他微微皱眉，她轻声解释：“这儿离公司太近了。”万一被住附近的同事看到就麻烦了。

赵立扬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就这幺怕吗？”

怕。怎幺不怕。

人言可畏，她不是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活成像你这种“你说什幺我都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流言不可怕，当年的阮玲玉又何苦年仅25岁就服药自杀呢？

赵立扬可能永远不会真正理解。对男人来说，一些事情只是传闻；但对女人来说，可能就是致命伤。

就像郑萧燃那样——哪怕没有恶意，也足够让她头疼。

她心烦意乱，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因谁而烦。

男人啊，怎幺都这幺难搞。

到了公司楼下，她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赵立扬正要擡手去按电梯，她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我，我先上去。”

她擡手指了指楼上，“你等十分钟再上来。”

赵立扬笑了，看着她一脸小心翼翼地点头。他退后一步，“行，我去外面抽根烟。”

琳琅终于松了口气，按了电梯，一溜烟进去了。

他站在原地，擡头看着办公楼的玻璃外墙反光。天气渐热，湿度高，连空气都黏糊糊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点了烟，抽完刚掐灭，擡眼就看到郑萧燃从对面马路走过来。

郑萧燃永远是那副轻松样：T恤、牛仔裤、运动鞋，像个什幺都没放在心上的大学生。

两人不约而同在门口等电梯。快九点半了，楼里基本没人，电梯还在15楼慢慢往下走。

赵立扬盯着上头的数字看了会儿，突然问：“你那天发朋友圈，是故意的？”

郑萧燃没转头，眼睛还盯着电梯门，淡淡回道：“你觉得呢？”

赵立扬垂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搓着指节，“你真的喜欢她？”

“喜欢啊。”他说得很直白，没有任何犹豫，“你不也一样？”

赵立扬的目光微顿，刚要说话，郑萧燃却先开了口：

“你这种人，就算现在喜欢，能坚持多久？”

空气里沉默了几秒，电梯刚好“叮”地一声到了。

两人并排走进去，空间狭小，气压却隐隐拉紧。

赵立扬喉咙有点干，开口时声音低哑，“你在替你姐怪我？”

“没有。”郑萧燃眼睛盯着手机，“我只是说我看到的事实。”

赵立扬沉默，脑子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一句说起。

郑萧燃察觉到他的迟疑，像是也没想追着他不放，轻描淡写道：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工作就是工作，我知道轻重。我也真心觉得这公司还挺适合我。但——”

他终于擡起头看向赵立扬，两人视线交锋。

“你该把真相告诉她。”

赵立扬没说话，唇线抿得紧，下颌线也绷着。

“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你们了。”郑萧燃语气淡定，“但我猜，她还什幺都不知道。”

电梯快到十二层。

“如果你没勇气说，那我可以帮你。”

赵立扬擡眼看他，目光有些暗。

郑萧燃的语气却依旧平和，像是在讲某种规则，“你一直藏着那个真相，对她，对我，对你自己，其实都不公平。”

电梯门打开前一秒，他丢下最后一句：

“告诉她。至少，让她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