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恋人游戏

公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余笙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闷响。

“别怕,笙笙。”

沈之延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惧,他上前一步,这一次,余笙没有再躲,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拂开她粘在额角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要想太多。”他担忧地说,“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做了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我……”余笙张了张嘴,想说“我不饿”,想说“我不喜欢”,想说“放我走”,但喉咙却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更让她心惊的是,沈之延这句话,竟然在她混沌的记忆深处,勾起了一丝模糊的涟漪。

怎幺可能?

她根本不认识他!

沈之延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挣扎,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腕,那触感温热而有力,不容她挣脱。

“来,去餐厅。”

她几乎是被他半拖半扶着,踉跄地跟着他来到了客厅兼餐厅区域。

餐桌上果然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白瓷碗,青花边,米粒熬煮得软糯粘稠,皮蛋的特殊香气和肉丝的鲜味混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地飘散在空气中。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翠绿的葱花和几片金黄的薄脆。

“快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沈之延替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期待地看着她。

余笙僵硬地坐下,看着眼前的粥,胃里一阵翻搅。

她不饿,或者说,恐惧压倒了生理的饥饿感。

但沈之延的目光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只能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入口中。

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鲜和米香。味道很好,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幺样?”沈之延的嘴角弯起。

余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又舀了一勺。她需要补充体力,如果真的要寻找机会逃跑,她不能让自己虚弱下去。她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他对视,机械地将碗里的粥一点点吃完。

整个过程,沈之延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那种目光是近乎虔诚的凝望,仿佛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对他而言都是无上的恩赐。

这种专注,比任何恶意的注视都更让余笙感到窒息。

吃完粥,沈之延自然地收走碗筷。

水龙头流水的声音传来,他开始清洗碗碟,动作娴熟流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余笙趁着这个空档,飞快地扫视着这个不大的公寓。客厅的布局很简单,除了沙发、茶几、电视柜,就只有一个靠墙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籍,大多是文学和艺术类的,还有几个相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起身走过去。

余笙拿起离得最近的一个相框,里面却不是照片,而是一幅小小的、风格抽象的油画,色调是浓郁的黄昏色,和窗外的景象如出一辙。她又拿起另一个,同样是画,画着一扇紧闭的门。再拿起一个……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照片。一张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恋人”,怎幺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她看向书架上的书,随手抽出一本。书页崭新,像是从未被翻阅过。她又抽出一本,同样如此。整个书架的书,都像是为了装饰而存在的道具。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笼罩了她。

“在找什幺?”沈之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洗完了碗,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余笙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她稳住心神,将书放回原处,尽量平静地说:“没什幺,随便看看。”

“喜欢这些书吗?”沈之延走过来,目光扫过书架,“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喜欢看书,虽然……你每次都记不得自己喜欢哪一本了。”

他又在说这种奇怪的话。什幺叫“每次都记不得”?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余笙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以前’到底发生过什幺?为什幺你说我‘又’忘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沈之延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吧,笙笙。你站了这幺久,会累的。”

余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离他最远的沙发另一端坐下,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陌生,笙笙。对你来说,这大概就像第一次看见这里一样。”沈之延注视着她,认真地说,“但这里,一直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余笙皱眉,“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沈之延叹了口气,耐心地安抚道,“你的记忆出了点问题,就像生了一场病。每次醒来,都会忘记很多事情,包括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以前,你也会像现在这样,醒来后不认识我,想要离开。但每一次,你最终都会想起来,会重新爱上我。我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

他的描述听起来合情合理,像是在解释一种罕见的失忆症。但余笙心底的警报却越拉越响。直觉告诉她,事情绝没有这幺简单。

“那场车祸呢?”她追问,“我明明记得……”

“那是噩梦,笙笙。”沈之延打断她,“你太累了,精神有些混乱,所以才会把噩梦当成现实。相信我,没有车祸,我们一直好好的。”

他伸手,似乎想覆盖住她的手背,余笙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沈之延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你看,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需要休息,需要时间来恢复。”

他站起身,走到电视柜前,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这是医生开的药,可以帮助你稳定情绪,改善睡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吃了它,好好睡一觉,醒来也许就能想起一些事情了。”

余笙看着他手里的药片和水杯,心里的抗拒达到了顶点。

吃药?吃一个陌生男人给的、来历不明的药?她怎幺可能答应!

“我不吃。”她冷冷地拒绝,眼神里充满了戒备,“我不需要什幺药。”

沈之延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笙笙,”他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听话。”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说我不吃!”余笙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尖叫出来,“你到底想干什幺?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我根本就没有失忆,是你把我囚禁在这里!”

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恐惧、愤怒、无助,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垮了她紧绷的神经。

余笙站起身,想要远离他,却被他更快一步地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手指像铁钳一样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余笙用力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红痕。

沈之延皱了皱眉,似乎被她的激烈反抗刺痛了。

他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拉近了一些,另一只手强硬地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瞳孔的颜色很深,像两潭不见底的深渊。

“为什幺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沈之延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痛苦,“我为你做了这幺多……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安安稳稳的,不再受伤害,这也有错吗?”

他的眼神悲伤而深情,仿佛她此刻的抗拒是对他最残忍的凌迟。

“每一次……每一次你醒来,都要这样折磨我吗?”沈之延低声喃语,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我已经很累了,笙笙。”

余笙被他眼中浓烈的情绪震慑住了,挣扎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小了一些。

“你……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上哭腔,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荒谬感和绝望感。

沈之延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眼神闪烁了一下,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松开她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十分轻柔,“我只是……太害怕你再离开我了。”

他将那两片药和水杯重新递到她面前,语气放缓,诱哄道:“乖,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慢慢等你,等你再次想起我,再次爱上我。”

余笙看着那白色的药片,又看了看他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眼神,心脏一阵阵发冷。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下,任何激烈的反抗似乎都只是徒劳,可能还会引来更可怕的后果。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认命般,颤抖着手接过了药片和水杯。

冰冷的药片滑过喉咙,带着苦涩的味道。温水流过,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沈之延看着她把药吃下去,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扶着她,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引回卧室的床上。

“好好睡吧,笙笙。”他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动作一丝不苟,“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哪里也不去。”

药效似乎发作得很快,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药力本身就很强。余笙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陷入了温暖的棉花堆里,无力反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沈之延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他的唇瓣微凉,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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