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夜色浓重,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湿气与窗外风的低吟。深夜如厚重的毯子笼罩房间,烛光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在墙壁上舞动。

周行砚俯身于赵嘉上方,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更显深邃,唇猛地复上她的,带着侵略性。赵嘉呼吸一滞,夹杂着恐惧与某种更深、更原始的情绪。

他们纠缠在床单间,欲望与急迫交织。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颌,指尖陷入柔软的皮肤,吻带着无情的力道掠夺她的唇。赵嘉呻吟,声音混杂着快感与痛楚。他抽离唇,目光深邃而炽热,再次低头,牙齿咬住她颈间的嫩肤。

她的乳房饱满,乳头在他粗暴的触碰下挺立。他的拇指绕着乳头打转,激起尖锐的快感。她喘息,头后仰,他将一颗乳头含入口中,粗鲁地吮吸。快感强烈,几近疼痛,她无法抑制的呻吟逸出。

周行砚调整姿势,阴茎在她体内深深推进,节奏稳健而有力,让她喘不过气。他双肘撑身,紧握她的大腿,加快节奏,动作原始而充满占有欲。肉体碰撞的声音充斥房间,与远处的雨声交织。

她先察觉到他的变化——节奏微妙一变。他放缓,目光在她脸上收紧。他停下,拇指轻柔却精准地抚过她的阴蒂,向上按压她的敏感点。触碰让她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缩。

他低头看她,神色变得凝重。

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有察觉。

她的食欲变了,突然开始排斥咖啡和辣椒,连以往最喜欢的红酒也碰都不碰。他偶尔夜归,她总是窝在沙发上,说不出是疲倦还是晕眩,眉心总是紧蹙。她原本规律如机械的月事,这次迟了整整十天。

他记得她某晚在洗手间呕吐,出来时只说是胃不舒服,却连水都没喝几口。他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腕,那微妙的温度变化与她的心率,也在提示他什幺。

周行砚的脑中一个念头逐渐明晰,像一盏灯,从黑暗中点亮。

“你怀孕了,”他低语,声音低沉而笃定。

他的手指再次触及她的阴蒂,画圈按摩,等待她的回应。

赵嘉睁大眼,震惊与复杂情绪在她眼中闪烁。她无法言语,身体紧绷,仿佛在迎接冲击。

周行砚地看着她,眼神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惊喜,隐忍,还有一丝深藏不露的期待。

赵嘉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板上,整个人像一只受惊又带刺的小猫。

“我告诉你,别想让我生下这个孽种!”她的声音几乎要吼出来,尖锐而愤怒,“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会让一个小孩也沦为你控制人生的牺牲品!”

她继续骂:“我不会给一个神经病生出一个小神经病的!”

那种咒骂不是为了吵架,而是像在撕开一个人最后的意志边界。她的声音哑了,却还在说:“这是个错误,是我身体里的一场事故,它不该来。”

周行砚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没有反驳,没有恼怒。他甚至没有靠近她,只是看着她,眼里是出奇的温柔。

“嘉嘉,我很高兴。”

“你高兴个屁!”赵嘉打断他,眼神里带着几分骇人的冷意,“你是不是天生的变态?”

“也许吧。”他语气平静,“但这是你和我的一部分。”

赵嘉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她用手死死地抹去,不愿意让他看到半点脆弱。

“别用这种声音跟我讲话,周行砚,你不是人,你是笼子。”她咬着牙,“就算生下来,我也会掐死他。”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只轻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等,而且我劝你最好把他生下来,跟你说一下,你那个姓祁的姘头回国了,他在四处找你,如果这个孩子有任何意外,我拿他全家陪葬。”

“而且就算这个孩子没了,我还会继续操你,让你的肚子憋了又涨。”

那一晚,他们谁都没再说话。赵嘉窝在床上,一夜未眠,怀里抱着一条薄毯,眼圈干涩。

厨房的早餐变了风格。咖啡和意面退了场,换成了温热的豆奶、烤得刚刚好的全麦吐司、半熟水煮蛋和一碗加了水果丁的燕麦粥。

她皱了皱眉,没有说什幺。走到玄关时,她低头一看,鞋架上多了几双平底鞋,标着她的尺码,整齐地码在她原本高跟鞋的位置。

客厅里,地毯换成了厚实的防滑羊毛毯。原先茶几边那个尖角玻璃桌,被换成了圆边的实木低几。

“周先生吩咐的。”李管家看她盯着家具,“说以后尽量别让您磕碰。”

赵嘉没说话,只转身上楼。她在洗手间洗脸时,看见镜子上的香薰瓶换了,变成了薰衣草无酒精香型。

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开始布置她的世界,为她腹中的那个存在。

那天下午,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产医生登门拜访,自称是周行砚安排的身体例检。赵嘉拒绝就诊,医生没有强求,只留下一盒孕妇营养素后安静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赵嘉沉默着,眼神不再锋利,却像陷入一种疲惫的静水中。

她夹了一口菜,淡淡说:“我还没答应留下它。”

周行砚点头,语气恢复了温和:“没关系,我不会逼你。”

可第二天清晨,赵嘉在客厅的桌上,看见了一份新文件。白纸黑字,格式工整:《婚姻登记协议》。

她没有拆开。

文件放在那里,像一块静默的石头,压在空气里,压在心上。

直到下午,她才终于翻开它,一页页扫过,翻到最后一页——熟悉的签名,公章红印,连她的身份信息都填得一丝不差。

她盯着那行落款日期,良久无言。

最终,她合上文件,转身下楼,走进他的书房。

他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喝茶,阳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仿佛什幺都没有发生过。

赵嘉将协议砸在他面前,声音平稳得可怕:“你不是说,不会逼我?”

他擡头看她,目光平静如水:“我没逼你。”

她笑了,那笑意却冷得像锋刃:“那这是什幺?你连我人都不需要,就能把婚结了?”

“你想让我签?”

他点头。

赵嘉什幺也没说,坐下,拿起笔,翻页,毫不犹豫地签了名字。

“你连内容都不看?”

“有什幺好看的?你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吗?”

周行砚一时无语。

“我只是提前结束了挣扎。”赵嘉起身,眼神空洞,“不是因为你,也不是为了他。是我,不想再反抗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口一阵钝痛,却不知是因为胜利,还是失落。

夜里,赵嘉站在落地窗前,抱膝坐下,目光低垂。

“他以为这能困住我?”她喃喃。

声音极轻,轻得像一根羽毛落地。

但她的手,终究还是缓缓地覆在了腹部。

她闭上眼,脑海里有两道声音持续对话。

一个说:这个孩子是你一生的镣铐。

另一个却说:它什幺都不是,它只是需要你。

赵嘉睁开眼,没有做出任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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