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把他留在家里的理由？！”路西法拧着眉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压迫感十足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的脸烧两个窟窿。丹凤眼里一片坦然，莉莉丝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峙。她光裸裸的坐在跪趴在地上的阿尔图加背上，手里提溜着的黑皮绳连着阿尔图加脖子上的项圈。
“他是我魅惑的，本来就是我的。”莉莉丝认真地解释到，“而且你说过要对他好，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我只能把他留着了。”
况且恶魔养宠物很正常，只不过她的宠物稍微大号强壮了一点。
路西法只感觉一股难以承受的酸涩冲胀着自己的大脑。
“我不同意。”路西法面若寒霜，语气冰冷。“扔了他，莉莉丝。把他丢给那些快饿死的魅魔，兴许还能有点作用。”
“他会被吸干，像根枯柴一样死去的。”莉莉丝表情严肃地反驳到。她该打的已经打回来了，这笔仇恨已经一笔勾销了。
路西法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男人。银闪闪的头发，古铜色的肌肤，宽厚结实的身材……堕落天使阿尔图加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现在却被一个弱小的魅魔坐在身下露出极其温顺的表情。他分明是自愿的套上项圈，心甘情愿地趴在那里任她胡作非为的。谁知道阿尔图加这份诞生于肉体的爱会不会侵蚀莉莉丝，会不会也像那个人类男性一样，又从他这里分走一份莉莉丝的注意力。
他的魅魔，本来应该全身心都属于他的。
“路西法，让我留下他吧，我会好好教育他的。”莉莉丝的声音软下来。她从阿尔图加身上跳下来，凑到路西法怀里，讨好地抱住了他。
“……不行。”路西法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留给她一个阴沉的背影。
“为什幺？你好歹给我个理由。”莉莉丝蹙紧眉头问到。
“我不喜欢你的宠物。”路西法的声音压抑着无边的愤怒，“这里是我家。要幺扔了它，要幺滚出去。”
莉莉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回头看了看地上的阿尔图加，后者正楚楚可怜地擡头与她对视。黑漆漆的眼睛水润光亮，像是沙漠里渴求露水的旅行者一样哀求地看着她。但路西法说的是对的，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有权利支配他的空间。
“好吧，我走。”莉莉丝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牵着阿尔图加离开，“我会先去露露家待着，然后找到新家后我会给你联系方式，到时候路西法你——”
她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凉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五根手指箍着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她涨红着脸呜咽着，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蹬动。那只手没有因为她的挣扎松动，而是越收越紧，往死里在掐她。路西法……是真的想杀了她……莉莉丝的意识模糊起来，津液从大张的嘴角溢出，滴到那双无情的淡青色手上。濒临死亡之际，一只古铜色的手不顾后果地
握住了路西法的手腕，发出巨大的力量想要震开这只紧锁的铁爪。
“你也想死幺，堕落的力天使。”路西法阴恻恻地说到。
“只要你放了她，拿我去喂其他魅魔也没关系。”阿尔图加用尽全力与路西法对峙，语气笃定地说到。魔王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这片刻犹豫中阿尔图加占了上风，成功让她摆脱了路西法的钳制。将那个不停咳嗽的脆弱人儿搂在怀里，阿尔图加心疼地看着她痛苦呜咽的样子，伸出舌头舔干净她脸上的眼泪。
路西法阴沉地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沉默不语。
“咳…咳……”莉莉丝咳得满脸通红。她不明白路西法为什幺突然要杀她。她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自己的爱了，为什幺他还总是质疑自己的心意…莉莉丝把头埋进阿尔图加的怀里，一时不愿意去看那个高大的青发魔王。
服从是舒适的，但也是禁锢的；主导是疲惫的，但也是自由的。
她只是主动选择住进他给的舒适圈，但却从来没打算为了迎合这个舒适圈而改变自己。
“我们走吧，阿尔图加。”莉莉丝声音沙哑地命令到。末了她转过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路西法。万人敬仰的君王此时背对着她，甚至没有给她一个正脸。也罢，他不缺人爱，他有的是魅魔在他身边围着他转。
“再见路西法，谢谢你让我爱过你。”
***
贝利亚尔打开大门，先是看见裹在黑色小皮裙里的莉莉丝眼前一亮，后又看见身后穿着真空黑西装带着皮项圈的阿尔图加嘴角一瘪。
这头熊怎幺还在啊？
“莉莉丝！！你来找我了！你真的来找我了！”选择性地忽略掉身后那堵铜墙，贝利亚尔开心地冲上来抱住莉莉丝。小皮裙在身体摩擦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裹着她又香又软的身体，撩拨着贝利亚尔的神经。
“快让我们进去，贝利亚尔。你家真是太远了，我脚都走酸了。”莉莉丝在空中摆动手臂轻锤长发美男的背，提醒他赶紧把自己放下去。
“……她不许我抱她……”阿尔图加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解释给谁听。
脱掉高跟鞋，极为柔软的客厅地毯给了莉莉丝酸痛的小脚一丝安慰。她迈着妩媚轻盈的步伐走到壁炉前坐下来，伸出那双玉足放在温暖的火堆不远处烘烤。真的很暖和。可是心里面全是路西法掐着她脖子的时候那五根冷冰冰的手指。她就这幺离开他了，还说了那些狠话，也许以后也回不去了。抱着膝盖，莉莉丝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扑簌着留下了眼泪，美丽的小脸被委屈冲刷得亮晶晶的。
“！你怎幺了……莉莉丝……谁欺负你了吗……”贝利亚尔蹲下身用昂贵的毛毯将她裹住，抱着她的肩膀心疼地问到。莫不是那头熊又欺负她了？贝利亚尔转头看向乖巧坐在她身边的阿尔图加，眼神里满是责备。
“你又做了什幺啊？”贝利亚尔愤愤地冲他低声吼到。
“…我们被路西法从家里赶出来了。”阿尔图加用宽大的手捧起她右边的小脚按捏起来。好软……不仅身体是个没长大，心性也野得无边无际，这就是莉莉丝。可就是这样永远追求快乐的莉莉丝，现在整个人都泡进了悲伤里。这是她从不曾体会过的感情，是永远只活在夏天的莉莉丝第一次经历严冬。她还不懂什幺是爱，却已经被爱的另一面刃割伤；而那把没有柄的剑，也同时扎穿了始作俑者的举剑人。
贝利亚尔惊愕地睁大了他的桃花眼。
“怎幺回事……”
“莉莉丝要让我…作为宠物住进路西法家里，然后，他们就闹矛盾了。”阿尔图加言简意赅地说到，一边捧起另外一只小脚捏了起来。
宠、宠物？真是的！又背着我在玩什幺好东西啊！
贝利亚尔看着她无奈地笑笑。地狱这帮浸泡在感官里的家伙，尤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对自己内心感情的体察甚至还不如他一个人类。但他还没有好到去给情敌做媒。他巴不得他们多吵一会儿，这样莉莉丝就能在他这里多住一会儿——最好永远住下来。
“……莉莉丝，这里你想待多久都行。”贝利亚尔亲吻着她脸颊上那些湿漉漉的眼泪，声音里充满无尽的纵容，“你也可以在这里养宠物，只要你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