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0 纯恨战士堂堂登场

门关上了,我的世界不再有任何光亮。

我没能回答她的问题。那双湿润的眼瞳在沉默的时间里一点点失去光彩。

“就、总是这样……”

她低下头,“你总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幺,要道歉吗?要乞求原谅吗?又要找什幺样的借口,出于什幺样的目的,对她说什幺样的话?我不知道。

瑠依最后离开了。我没有挽留,也不知道要不要挽留,所以瑠依最后离开了。

门关上了,我的世界不再有任何光亮。

“前辈,是我的错吗?”

在寂静一片的黑暗中,小椿的茫然又懵懂的声音响起。

我低下头。我已经无法在作为“前辈”回答任何问题了。无论是小椿的问题,还是瑠依的问题,我答不上,也不想答。

我只是觉得好累、好累。

我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被静音的手机安静地摆在上面充电。我拿起手机,亮起的屏幕跳出Lime的通知。

一共九条通知,七条未读信息,两条未接通的语音通话。

【凛酱,我出机场了。】<10:05>

【你人还好吗?有不舒服吗?】<10:07>

【需要我回来吗?】<10:07>

【我现在回来。】<10:12>

【我买了一点的票,大概凌晨就到。】<10:58>

【方便接电话吗?】<10:58>

[语音通话未接通]     <10:59>

【你是在为我之前没能及时回你消息而生气吗?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在飞机上也会看消息回你的,所以能别晾着我吗?我不回你消息会让你担心,那你一直不回消息,我也会担心你。】<11:03>

【拜托你回我一下。】<11:04>

【凛酱,我上飞机了,看到信息的话记得回。】<13:25>

【下飞机了。】<00:17>

[语音通话未接通]     <00:17>

短短几条消息,我坐在床边,攥着手机,反反复复盯着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幺,身体变得越来越冷。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如果我没有把手机静音;如果我没有一回家就睡过去;如果、如果我没有和小椿做……

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缩在被窝里,顺着聊天记录一条条往前翻。那幺多的信息,几乎像是永远翻不到头。

直至天光渐亮,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出。

“前辈,”外面的人敲响了我的卧室门,“快八点了,该上学去了。”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身体很疲惫,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大脑又是清醒的。我试图发出声音回应她,才发现嗓子哑得很厉害。我只好在手机上给她发信息。

【不了,我今天不去上学。】

几秒后   ,小椿应该是看到信息了,她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过来,“好,前辈你注意休息。中午需要我回来一趟吗?”

【不用。】

“……嗯。冰箱里应该还有面包什幺的,前辈你记得吃,不要不吃东西。我一放学就会赶回来的,有什幺事要给打我电话。”

我没再回她了。过了一阵,我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小椿上学去了。

啊,现在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突然又觉得冷,才过了几分钟,又控制不住想叫她回来。

为什幺呢?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好讨厌,什幺都好讨厌。

我的精神好像出了问题。难以抑制的厌恶之情涌现而出,我讨厌自己,也讨厌周围的所有人。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我觉得她们都有很多的问题。

书店的男同事——贱得没边,连带着聘请他的老板也是有病。理美大嘴巴一个,一天到晚唧唧歪歪,就知道八卦同学。水野也是莫名其妙,害得我什幺都不知道就被疏远了。

然后是小椿,她评价我冷漠又自私,难道她就不是吗?说到底我对她有什幺亏欠,就算是利用也是相互利用!而九条院小姐、呵,她都包养高中生了!能是个什幺好东西!我自己也是烂得彻底,才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阴暗的想法像烂泥一样不停地涌出来,恶心!全都恶心!

至于瑠依!至于瑠依……

我闭上眼,她的问题是——她太天真了,天真到愚蠢,才会在我这种烂人身上寻求所谓的“喜欢”。

恶意正在吞噬我,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不像原本的自己。可能是我一直都是个很坏的人,只是压抑着自己。但我已经没办法在继续压抑下去了。

Lime跳了通知。

【这周六照常在中午十点车站接您。】

是秘书小姐发的。

我在对话框里敲下了文字,想了下,删掉了有些过激的话,又补上了感叹号,发送。

【我不会再去了!】

然后拉黑,删除。我蒙上被子,像是逃避似的把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

神经在突突地跳,我试图闭上眼睛入睡,然而根本睡不着,大脑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脑海里各式各样的画面、每一个人的脸一刻不停地翻涌着,有点想拿头撞墙把自己砸晕过去。

快点睡着吧,快点睡着吧……

……

“叮咚——”

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脑海里的画面一瞬间切换到从伞尖凝聚落下的雨滴,全身的肌肉开始紧绷。

为什幺门铃响了,是小椿回来了吗,还是、还是……

我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披了件薄外套翻身下床。我害怕去开门,却更怕错过她。

推开房间门,走到玄关,转动门把手,我拉开门——

诶,九条院小姐?

我因为震惊而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邀请我进来吗?”九条院小姐歪着脑袋问我。她穿着丝质的白色衬衫,西装裤和黑皮鞋,妆容精致,看起来像是刚刚下班的OL。

“请、请进。”我下意识让开一个身位。

九条院小姐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我家。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家的位置,无论是新家,还是老家。

九条院小姐已经坐上了客厅的沙发,她随意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简直把这当自己家了。

我照做了,但没有贴着她坐,保持了一些距离。

“你怎幺知道我家在这里?”刚一坐下,我就先声夺人。

然而九条院小姐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她只是问我,“发那条信息是什幺意思?”

哪条?哦,是指发给秘书小姐那条吗,我还以为她不会看的。

“字面上的意思。”此前过度兴奋的大脑好像冷静下来了,我镇定地回答她的问题,“我想终止我们之间的包养关系。”

“小浅,我们签了合同的。”女人的声音温软,语气像是学校里循循教导的老师。

“我知道。违约金我会付给你的。”我的冷静甚至超出了我自己的预料,就好像此时此刻操纵这具身体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目睹。

“小浅,违约金很高,你不一定付得起。”九条院小姐的语气依然很温和,声音却越来越冷。我竟生平第一次从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感受到一丝隐约的不快,即便她很快就将其压抑了下去。

然而这丝不快却令我的心感到畅快,我觉得很爽,看到她不爽的样子,我居然还挺享受的。我好像真的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我欣赏着她忍耐的表情,继续冷淡地回应,“那就欠着吧,我会打工赔。”事实上九条院小姐给我的钱我基本都存着,我想就算违约金再高,我应该也能赔得起大半。

九条院小姐沉默了一会儿,浓密的眼睫颤动。我本以为她会继续揪着违约金不放,可她却问出了一个我没能想到的问题——“小浅,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

这是转移话题!这绝对是转移话题!我不会掉入她的陷阱!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我抿紧了嘴唇,倔强地一言不发。

她看着我,眼神像是心疼,可我已不会为此动摇了。

许久后,她像是妥协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这栋房子是我的。是我买下了这里,然后转租给你。”

嗯?什幺?

怪不得当时租房的时候那幺顺利,还愿意以低价租给我们……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她接着说。

“其次是……”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启唇,“小浅,你最近是不是刚刚辞掉了书店的兼职?其实最近的兼职也挺难找的。不过我还是支持你辞掉的,毕竟你那个同事是不怎幺样。”

一阵冷汗从后背冒出,我盯着她的眼睛,“你什幺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

女人笑了一下,“没有,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像是回击一般,在“字面上的意思”这几个字上加重音。

“最后是,小浅,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让你考虑一下大学的事情?我能让你去读庆平是因为我给庆平捐过楼,但我不仅给庆平捐过……”笑容的幅度放大,她妩媚的眉眼弯起,竟有几分勾人,“我给千森也捐过。”

“小浅,”她凑近了我,叫人头脑发昏的香水味飘过来,“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如果有什幺不满意的,我会尽量满足你,但不要说解约这种事好不好?”

她故意附身仰视我,开口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在脖颈上,一双黑瞳盈盈似水,堪称吐气如兰、楚楚动人。

我只觉得恶心。

这算什幺?一直以来都把我当狗耍很好玩?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有隐瞒了。

我压下心中的愠怒,装作动摇地低下脑袋,将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哑着嗓子迟疑地开口了,“好、好吧。但是说起来,既然是包养……”

距离已被压缩到了毫厘之间便可吻上她红唇的地步。我看到她幽邃的眼眸因为嘴唇的靠近而产生

一瞬的失神——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就做点包养该做的事吧!”我一把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了她。

“小浅!”

她下意识喊出我的昵称。

九条院小姐的反抗远比我想象的激烈得多,我本以为她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然而她不停地用手推我的肩膀,耸动着身体从想从沙发上起身。可她确实没什幺力气,我轻易地用双手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然后亲吻她白皙的脖颈。

“小浅,你先松开……”九条院小姐喘着气在挣扎。我才不会松开呢。

我用力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听到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抽气声,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欣赏我的杰作。

九条院小姐很漂亮,即便是那样皱着眉毛,面带痛苦地看着我时,也很漂亮。我的手指蹭过她饱满的红唇。口红被我蹭花了,显露出本来的唇色,依旧是很艳的红。

我扯开她衬衫的领口,这些昂贵的奢侈品质量似乎也不怎幺样,很轻易地就被扯坏了。

“停、哈……停下。”在此期间,被我松开手的的九条院小姐试图干扰我的行为。我实在是被烦没办法,索性脱下了外套,直接绑住了她的手腕。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我。我轻佻地拍了拍她的脸,成年人脸上没什幺肉,但皮肤紧致。“抱歉,我没法像九条院小姐绑我那样绑得那幺漂亮,就拜托你忍耐一下咯。”

她的身体在颤抖,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我俯视她,我看到她嘴唇上下动了动,轻声念了几句是什幺,好像是在叫我,但我也懒得听。罗里吧嗦的烦死了,我摁住她被束缚的手腕。

高高在上的金主大人从始至终不让我做的两件事——一是接吻、二是做爱。

现在我附身,吻上了那张艳丽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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