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傻子(疯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碾碎的灵魂里硬生生抠出来,带着滚烫的血沫。

“告诉我他在哪里?!告诉我!!无论你要什幺......无论代价是什幺......告诉我!!!”

这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般的拥抱和哀求,让泽维尔那修长而结实的身躯,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僵硬。

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对失控局面的瞬间错愕。

但紧接着,一股混合着征服快感与病态餍足的汹涌暖流,如同最醇厚的烈酒,带着令人眩晕的刺激感,轰然涌遍他的全身。

这感觉比他碾碎最强大的敌人、比他获得最稀有的珍宝、比他掌控更广阔的权柄......都要来得更强烈,更醉人。

泽维尔终于亲手撕碎了她那层无比坚硬的、令他无比烦躁的冷漠外壳,亲眼目睹了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彻底崩溃、放下所有尊严、像最卑微的乞怜者一样哀哀求告!

这扭曲的、充满占有欲的胜利感,让魂火深处迸发出那餍足的颤栗。

“呵......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带着胸腔的共鸣,就像压抑了许久的野兽终于发出了满足的嘶鸣,从他喉咙深处滚出。

那震动透过冰冷坚硬的皮甲,清晰地传递到紧贴着他的芙罗拉身上,带着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缓缓低下头,覆盖着黑色皮革、沾染着不知名暗色痕迹的修长手指,以一种近乎怜爱的力道,轻轻擡起了芙罗拉被泪水浸透的下巴。

指尖看似温柔,却不容抗拒地迫使她那盈满了泪水、绝望与希望交织其中的蔚蓝色眼眸,不得不再次仰视着他。

泪珠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滴在他粗糙的指腹上,似乎洇湿了进去。

“如你所愿,我的挽歌‘大人’......”他的声音暗哑得像是砂砾摩擦过,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即将得偿所愿的兴奋,

“跟我来。”

他刻意停顿了语气,享受着猎物完全落入掌控、只能跟随他节奏的每一秒。

目光贪婪地舔舐着她因哭泣而泛红的眼角、微微颤抖的嘴唇、以及那被卑微的希望所彻底扭曲的美丽面容。

“这个秘密......”他凑得更近,凉薄的唇畔几乎要贴上她滚烫的耳廓,呢喃低语着:

“值得一个更私密、更......适合一个深入‘交流’的地方来......交换。”

那环抱着她的、铁铸般的手臂骤然收紧!简直不似禁锢,而更像一种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支配欲,将她单薄颤抖的身躯彻底箍入滚烫的胸膛。

他的力量如此蛮横,仿佛要将她揉碎、嵌进自己的最深处,挤压得她全身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呻吟。

芙罗拉猛地双脚离地,被他以搂抱枕的姿态提起,如同毫无生命的玩偶倚靠在他强劲的躯体上。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被狂暴的飓风裹挟,彻底丧失了挣扎的可能,而不得不被迫贴着他沾染着不知名血迹、散发着硝烟与血腥味的冰冷皮甲。

那浓重刺鼻的气味钻入她的鼻腔,提醒着她此刻拥抱的是何等存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

泽维尔微微侧身,阴影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两人,准备将怀中这具因希望而燃烧、也会因他而彻底崩溃的珍宝匕首,

带往那个只属于他的、遍布着致命阴影与冰寒利刃的骨塔——

寂笼庭。

那里,是秘密的终点,是阴影的子宫,更是他精心为这只自愿被他折断翅膀、心甘情愿落入掌心的‘挽歌’之雀,所准备的......永恒的囚笼。

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敲响了命运的古钟,将芙罗拉那仅存的、以尊严为代价换取的一线曙光,打上他泽维尔专属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通往寂笼庭更深阴影的拱门时,一股极其突兀的、混合着腐败与甜腻腥气的阴风骤然卷过。

底层回廊庭院,空气里弥漫着甜得发腻的腐败味儿,活像打翻了一整罐过期蜂蜜在垃圾堆上。

那片绿得发灰、生机勃勃得有点瘆人的灌木丛,突然闹肚子似的剧烈摇晃了一下。

紧接着,那尊仿佛是用烂泥和噩梦捏出来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熟人别来)气场的黑影——谶心巫,好像里头蹦出的毒蘑菇,悄无声息地杵在了路中间。

没有任何预兆地,那化作干瘪内脏在石臼中研磨、又似朽木在风中哀鸣的声音,直接刺入两人的脑海,

「...饥渴的枯井...畅饮...辉光的露......却不知...露中...藏着...焦土的种......」

那声音带着一种粘稠的恶意般在周遭的杂乱无章的腐草流淌着:

「...焦土之雨.......终将...浸润...同源的刃.....」

「...当...星坠于......双生之影的...拥抱...枯井...将被...同源之刃...填平...」

芙罗拉感到泽维尔胸膛的震动似乎停滞了半拍,但她自己更被“星坠”、“双生暗影”等词搅得心神不宁,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瓦塔里安。

「...刃光...起于...枯井之畔...亦将...归于...枯井之底...湮灭...是唯一的...回响...」

预言戛然而止。那腐朽甜腻的气息仿佛凝固在空气中。

谶心巫的身影如同被风拭去的污迹,瞬间融回那片诡异的绿灰灌草丛,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泽维尔在原地站定,周身那些原本优雅流淌的阴影,此刻不安地蠕动、拉伸,活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炸毛黑猫。

他那张秾丽阴柔的脸上,头一回挂上了一种纯天然的、未经雕琢的——茫然。

不是愤怒,不是算计,就是一种清澈的愚蠢在竖瞳里闪闪发光。

“枯井...焦土...自己填自己?”泽维尔低声嘀咕,表情呆滞得略显懵懂,活像一个试图用脚趾头解开九连环的学龄儿童,

与平日里掌控一切、戏谑残忍的形象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对比。

“这老朽的骨头渣子......在胡言乱语些什幺陈年腐语?”

他最终嗤笑一声,带着一种‘懒得费神理解疯子呓语’的傲慢,将谶心巫的凶兆归结为毫无意义的噪音。

泽维尔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的芙罗拉,注意力瞬间又回到了她身上,滋长的阴影也终于消停下来,准备继续前行。

不过,芙罗拉也被那晦涩的预言搅得心乱如麻,“星坠”、“双生暗影”、“湮灭”本就紧绷的神经被这番话扯的稀碎,让她很难不联想到瓦塔里安的安危。

然而他那副完全抓不住重点、甚至透着一股子蠢样的困惑模样,却像一剂强效解毒剂,

瞬间冲淡了她心头的阴霾,甚至勾起了那幺一丝丝...扭曲的愉悦。

她擡起头,娇美的脸颊上挤出一个极其刻薄、充满嘲讽的笑容,声音因为疲惫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

“呵...伟大的、无所不知的巫妖王陛下...连‘焦土’这幺通俗易懂的词儿都消化不良了?”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模仿着他那欠扁的腔调,“看来...您那高贵的颅腔里...除了盘踞的阴影和...嗯...某些少儿不宜的废料...确实腾不出地方装点有用的东西了?”

“啊、真是...既可怜又滑稽。”

芙罗拉那句‘少儿不宜的废料’他倒是听懂了,但这似乎跟他努力理解预言的努力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泽维尔愣住了。他完全没听懂她在讥讽什幺。

“焦土?”他下意识地重复,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是货真价实的迷茫,

“这脏乱的庭院地面?”他甚至还低头瞥了一眼脚下踩着的、被绿灰植物汁液和腐败气息浸染的石板,似乎真的在思考‘焦土’是不是指这个。

看着他那副完全沟通不了、甚至认真考虑“庭院地面”的蠢样,让她那刻薄的笑容差点当场破功。

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竟压过了恐惧和恶心。

这个操纵阴影与利刃、令无数生灵闻风丧胆的神使,在理解预言方面,简直像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她讽刺的是他知识的贫瘠,他却执着于脚下的腐土——这极致的反差,在这阴森诡异的氛围下,硬生生酿出了一杯无语凝噎的黑色喜剧特调。

“啧,”泽维尔终于放弃了思考预言,只当她是在无谓地发泄情绪。

他收紧手臂,扭头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将其更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冰冷的皮甲硌得她生疼,那股血腥味再次浓烈地袭来。

“小老鼠的伶牙俐齿,还是留着待会儿....在我的寂笼庭里慢慢磨吧。”

泽维尔不再理会那莫名其妙的预言和她同样莫名其妙的嘲讽,浓重的黑影彻底裹挟了两人,

大步流星地踏入了通往寂笼庭的幽深拱门,将那弥漫着腐败甜腥和神棍呓语的中央庭院甩在身后。

芙罗拉在他怀中,感受着那强健却冰冷的心跳,胃里的翻腾感再次涌起,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荒谬感,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寒意。

——她刚刚,似乎用尽全力地讽刺了一个......傻子?

而傻子,往往才是最不可预测、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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