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计划

蝉鸣在法国梧桐的浓荫里织成绵密的网,陈芊芊踩着细高跟穿过颐和路时,暑气正沿着青石板缝往上涌。街角咖啡馆的玻璃挂着暂停营业,幕墙外,爬墙虎的藤蔓正顺着铁艺花架疯长,叶片在烈日下泛着油亮的光。

她擡手遮挡刺目的阳光,有些恍惚。

咖啡厅的冷气扑面而来时,她听见季明儿的美甲正敲着冰美式的杯沿,发出细碎的脆响。

“小芊芊啊,你来的也太晚了~”季明儿的杏眼弯成狡黠的月牙,指尖绕着波浪卷发打转,红色美甲在冷凝的杯壁上留下淡粉指印,“再不来,我的冰淇淋可就要化成一滩烂泥了。”

“那真是抱歉。”

陈芊芊在对面落座,服务生恰好递来冰滴咖啡,她用小勺拨弄着杯中的方糖,看它在漩涡里缓缓下沉。

“怎幺这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心里清楚。”

季明儿眼珠子转了转,美甲敲了敲手机屏幕,全息投影在奶油色桌布上投出酒吧的三维模型,红色光斑在VIP包厢区域跳动。

“喏,这里就是霍言的活动区域,到时候他会顺着这条路线来到那个监控死角。”

“但老狐狸最近给安防系统加了量子加密,我需要……”

“需要霍言的指纹按在验证屏上。”陈芊芊替她补完句子,勺子突然戳进咖啡里的方糖,深褐液体溅在雪白桌布上,像朵迅速绽放的墨莲。

“bingo~你只有三天时间。”

“知道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季明儿欲言又止,她望向陈芊芊的目光带着点探究,好奇。

“哎,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亲自动手,这霍言怎幺惹你了?”

陈芊芊搅动咖啡的勺子顿了顿。

透明玻璃外的梧桐叶正被五月的风揉成碎金,她望着倒映在季明儿镜片上的自己——眉尾扫着极淡的黛色,像被露水洇开的墨痕,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连指尖绞着餐巾的力道都精准模拟着"生气"该有的颤抖频率。

“我想要他死,仅此而已。”

季明儿拿起咖啡假装什幺也没问,“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只怕霍家……”

“为了一个霍三少爷与陈家对抗,我相信他们会掂量清楚这其中的轻重缓急。”

“那你哥那边……”

“我会保你。”

一提到陈洐之,季明儿就想起那年军方档案里那个被红笔圈住的“幽灵狙击手”,想起暗网流传的那段模糊录像:戴着面罩的男人在雨夜隔着五公里击杀了目标,枪口焰照亮半张脸,右眼角下有颗与陈芊芊相同的泪痣。

聪明人之间点到为止即可,她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要得到她想要的,其他也不是那幺重要。

“你妹妹的事情正在办,这几天低调些,等我拿到指纹再见面。”

“知道了知道了。”

季明儿甩了甩手,当她起身要走时又像是想起了什幺,回头对陈芊芊说道:“就算你真的拿到了他的指纹,监控覆盖时间也最多七分钟,即便是这样你还要亲自动手?”

“足够了。”

七分钟够她做很多事,1秒钟的折磨对于阶下囚来说都倍感煎熬,何况是420秒呢?

季明儿离开后,陈芊芊没有着急走,她看了眼时间,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指尖摩挲着骨瓷杯沿,杯身传来的温热像春日溪水漫过掌心,咖啡的焦香混着肉桂的甜腻,在空气中弥漫。

远处街道上,西装革履的行人脚步匆匆,与咖啡馆内凝固的时光形成奇妙的对冲。

阿兄在做什幺呢?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仅是分开一会儿,倍感思念,等将来她坐上家主的位置,定要把他困在身边,一分一秒都不准离去。

想到这,陈芊芊勾起唇角,心情愈发舒畅,颇有种未来可期的感觉。

深夜十一点四十六分。

陈洐之的指尖在全息屏上悬停了三秒。监控录像里,黑色迈巴赫在雨夜拐进第七区地下车库时,后保险杠闪过一道极细的蓝光。

那是军用级量子加密芯片的冷光,通常用于封装特级保密文件。

他指腹蹭过屏幕截图,放大至200%时,保险杠缝隙里露出半枚徽章边缘,蛇尾缠绕齿轮的图案,正是三年前他在金三角截获的走私军火箱上的印记。

窗外暴雨如注,雨幕拍打在单向玻璃上,将整栋大楼切割成深海中的孤岛。

陈洐之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此刻后背烧伤的疤痕正泛着细密的痒意,像有蚂蚁顺着脊椎向上攀爬,又像提醒着他与这个家族血脉相连的恶心事实。

全息屏突然闪烁,数据链弹出红色警告:明止集团近三个月的财务流水被植入自毁程序。他瞳孔骤缩,手指在键盘上游走,试图截取残留数据。

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当最后一串银行账号即将浮出水面时,整面墙的显示屏突然陷入黑屏,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他听见自己的磨牙声混着窗外惊雷。

“中将,线路被切断了。”通讯兵推门而入,一脸焦急,“对方用了军用级电磁脉冲干扰,我们……”

“滚出去。”陈洐之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指节捏得发白。通讯兵张了张嘴,最终在他淬毒般的眼神里退了出去,门合上时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办公室重新陷入黑暗,只有腕表的冷光在腕间流淌。凌晨零点十七分。他抓了抓长发,摸出贴身口袋里的金属打火机,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手伸向另一边口袋时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今早,外套被陈芊芊拿去翻了一整遍,掏出一盒香烟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嫌弃。

“阿兄别再抽烟了,要是想多陪我几年的话,就把烟戒了。”

喉结再次滚动,这次涌起的是苦涩的铁锈味。他猛地合上火机,金属边缘硌进掌心。

作为军区最年轻的将官,他不是傻子,早在回陈家前就调查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每次触及那堆文件,指尖总会不受控地发抖。

十年前陈隋的怒斥,母亲离去的画面突然闪回,棍棒落在脊背时的灼热感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不得不摸向腰间的配枪,用枪柄狠狠砸向掌心的旧伤。

手机在此时震动,屏幕亮起的名字让他有些恍惚。他盯着跳动的光标,拇指在接听键上徘徊了整整三十秒,雨声突然变大,檐角的水滴砸在玻璃上,他想起陈芊芊那天在他嘴唇落下的吻。

最终他按下拒接,抓起风衣冲向车库,引擎轰鸣声刺破雨幕时,后视镜里映出大楼,此时,办公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霍家与“蝰蛇”军火商的关联记录旁,用红笔圈着大大的“陈”字,墨迹未干,在水汽中洇成模糊的血斑。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他的军用吉普碾过积水时,尾号恰好与陈芊芊的生日重合。

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如骨,旧伤处的疼痛顺着神经窜向太阳穴,他又想起那张娇媚的脸,趴在他胸口时是那样的柔弱,乖顺。

刹车声刺破雨夜,陈洐之捶打着方向盘,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无法自控,潜意识里还带有着侥幸,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在雨夜里拖出绵长的哀鸣。

他摸出手机,屏幕微光中跳出陈芊芊半小时前的短信:“阿兄,下雨了,记得关窗。”

指腹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直到那些字迹被体温晕染成模糊的光斑。雨声渐猛,像无数只手在抓挠铁皮车顶。

十年前逃离时,他以为能斩断所有羁绊,却没想到命运早就在血脉里埋下蛊毒,可他甘之如饴,竟无法自拔。

腕表显示凌晨一点零五分,陈洐之擡起头,眼中眸色更暗,车辆缓缓启动,回到陈家庄园时,暴雨终于减弱,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在地面的积水中碎成银鳞。

凌晨四点五十七分。

陈洐之关上车门,军用靴踩过苔藓覆盖的石阶,靴底蹭过门槛,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他指尖按在大门上顿了顿,身上疤痕突然灼痛,像被扔进壁炉的碎纸片,噼啪作响。

大门被推开,客厅空无一人。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自己的房间仍有光亮,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廊下的煤油灯应声亮起。

暮色漫进房间时,她蜷在他常坐的皮椅上,怀里抱着他的大衣,陈芊芊穿着素白睡袍,长发松松挽着,发尾垂在锁骨下方,清晨雾气氤氲中,眉尾的黛色比咖啡馆里深了几分,像用狼毫饱蘸过松烟墨,在月光里洇开的夜。

“是阿兄吗?”

她的声音裹着晨雾的湿意,带着几分委屈,惹人怜爱。

陈洐之没说话,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他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参与那些行动里,在这中间,她扮演的是无辜者,还是执棋者。

“怎幺不说话?”

陈芊芊起身来到他身前,贴心的帮他脱下身上的大衣,呢喃道:“有些淋湿了,阿兄该去洗个澡祛祛湿气。”

“老宅的安防系统该换了。”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全家福。

十年前的照片里,自己穿着军校的制服,嘴角抿得死紧,而陈芊芊抱着波斯猫,笑得像只偷喝了奶油的小兽,母亲就那样抱着他们两个,笑的温柔,陈隋的位置被细心裁剪掉,仿佛此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换过三次了。”陈芊芊拿着衣服转身走向衣橱间,拖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什幺声音,“但阿兄的脚步声,连家里的砖缝都记得。”

等她放好衣服出来后,看见陈洐之褪下衬衫,露出一大片精壮肌肉,她上前环住他的腰,“咔哒”   腰带被解开,“阿兄不用谢,去洗澡吧。”

看出这个男人的疲惫,陈芊芊识趣的坐在床上看他,但他脱下军裤后并没有走进浴室,而是目光沉沉的走向她,内裤包裹着腿间软趴趴的肉棒,每走近一步,隐隐有挺立的趋势。

“小芊。”

陈洐之低头看她,擡起手抚摸她的脸颊。

“我们玩个游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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