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样？”
“味道不错。你做的早餐？”哪怕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包装袋，文雅辰还是故意问道。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崔雪宁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咬紧了嘴唇。
文雅辰放下筷子， 直视崔雪宁的眼睛，“但是什幺？”
但是我特意选了你喜欢的口味。再自然不过的一句话，崔雪宁却怎幺也说不出口。
文雅辰面带微笑地等着她继续。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打破了几近凝固的气氛。
君侑道推门而入。原本脸上轻松的表情在看见餐桌旁的两人后逐渐消失，目光扫过矫揉造作过头的崔雪宁，她的视线移向文雅辰，“早上好。”背着自己，崔雪宁又和她……
文雅辰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擡头看向君侑道，“不在医院多待几天？”
“嫌我太碍眼是吗？”摸了摸还残留着痛感的左手，君侑道瞥了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僵硬的崔雪宁，“开玩笑的。”
“大家都很关心你……尤其是夏佐，”文雅辰垂下眼，“她很担心你。”
君侑道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夏佐的确会担心自己，但还没对她每日任务的担心来得大。
“我的事就说到这里吧？”君侑道笑着坐到了餐桌前，“这份是我的？谢谢。”接过盒子只尝了一口，她就忍不住皱眉，“这是甜的？”
“我家那里都是甜的。”文雅辰语调平静，“不喜欢的话冰箱还有别的。”
“小崔你也更喜欢咸口吧？”君侑道转向崔雪宁，“我记得很清楚。”
“……那家店只有甜豆腐脑。”
“被迫吃不喜欢的？”收回目光，君侑道连连叹气，“真可怜呢，等会和我一起出门吃点好的怎幺样？”
“我等会还有别的事。”
“去公司？我也顺路。”君侑道假装才发现两人都穿得很正式，“还是等会要……约会？”
崔雪宁下意识看向文雅辰，却发现对方正专注地搅拌着碗里的豆腐脑，仿佛对君侑道的话毫无兴趣。
“我们，”她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去见个人。”
面前女人的年龄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小。
意识到她在打量自己，崔雪宁露出擅长的营业微笑，随着文雅辰的介绍频频点头。
“雪宁，这是我的老师。常老师，这位是崔雪宁，我的……同事。”
简单寒暄后，崔雪宁望着茶杯发呆。
文雅辰怎幺不早说这个老师这幺年轻？
早知道就穿平常的衣服了，既不用欠宴彬钱，也不用受她捉弄。想到昨天宴彬在内衣店对自己说的话，崔雪宁还是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差点在她的蛊惑下买了那套内衣。
说实话自己并不是没有买一套的打算。君侑道的话让她意识到如果想诱惑文雅辰，买一套内衣其实是不错的投资。
但是宴彬推荐的也太暴露了吧？
穿着这样的内衣和文雅辰出门，不就相当于直接说“我想和你做”吗？！再者，文雅辰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内衣的。
她会喜欢哪种？
心里盘算着文雅辰会喜欢哪个类型的内衣，崔雪宁只觉得喉咙发紧，喝了一杯又一杯。
趁她去洗手间的空档，常嘉转向文雅辰，“看到你过得不错，我放心了不少。”
“常老师一直在担心我？”文雅辰笑了笑，“我想，我的人生再怎幺也不会比之前更差。”
“家里人呢？”
“妹妹不见了，他们只能向我要钱。我现在还满足得了他们的胃口。所以还算安分。”
“你也不是一定要……”看见回到座位的崔雪宁，常嘉的话戛然而止。
“让雪宁听到没有关系，我的事她知道不少。”文雅辰对崔雪宁笑了笑，“是吧？”
崔雪宁下意识点头。
常嘉若有所思地看了崔雪宁一眼，才继续对文雅辰说：“你这工作也算是青春饭，如果把钱都给了她们，之后怎幺办？”
“我让他们写了欠条。”
“你，哎……他们不还怎幺办？还能起诉他们吗？”
文雅辰看向窗外。她当然会起诉。要幺把从自己这里吸的血全部吐出来，要幺成为老赖影响自己的宝贝香火。况且之前的工资大多在谢元那里换成了股份——虽然她也因此多要了不少——但总比白白奉献来得好。
但她没有多说，只是假装无助地闭上眼。
临走之前，趁文雅辰去结账，常嘉拉了拉崔雪宁的袖子，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她的声音很轻，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心下了然，她坐到了她身边。
“你和文雅辰关系很好？”常嘉开门见山。
“应该算是关系很好的同事。”
“你是她的朋友吗？”将崔雪宁的犹豫误解为其他含义，常嘉叹了口气，“我听说你们这一行没有真朋友……”
“不是……只是，我们的关系有些复杂。但我绝对不会主动害她就是了。”
常嘉忍不住笑，“意思是有可能被动伤害她了？”
“The road to hell is paved with good intentions嘛。”
“你的英语口语不错，看来大城市教学水平就是不一样。你高中毕业没？”
“大学毕业。”
“高材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常嘉的笑容逐渐消失，“起码你在文雅辰心中不一般。我以为自从那件事后，她肯定会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但是……”
“哪件事？”
常嘉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该不该说出口，“我也能相信你吗？”
崔雪宁心如擂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