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齐云薇边笑瞧着季云烟朝二男低着头补完了方才没有的福礼。
边暗扫两步外二人的反应。
礼毕了，她忙不迭招呼：
“既这样有缘，不如我们四人去前头亭子喝杯热茶，如何？”
二男自然应允。
季云烟也低声应了句“听八姐姐的”。
齐云薇吩咐完、四人悠悠然落座水亭没多久，点灯的、焚香的、净手的、奉茶的，鱼贯而入。
利落极了。
季云烟想到，太后宫里，也是这样派头。
果然一脉教养之下，多少都是相似的。
四人皆自小受皇家礼教，茶礼之下，无不静默。
直到最后一盏凝香片被奉到季云烟跟前，接过，五皇子这才开了第一张口。
“方才是我与三哥唐突十三公主了，还请见谅。”
不但语气变了，连神色都显得诚挚许多。
宫墙之内，哪有平等。
季云烟得体微笑：
“是我方才失礼。二位远道而来，今日我不曾第一时间去宴上迎接已然是我的不对，又闹这样误会，望二位皇子不要怪罪。”
“罪不至有。”
默了许久的宋开圻接过话茬，问了个实在唐突的问题。
“只是想问，十三公主既病了，何故只身在这黑冷的御花园闲步？”
别说五皇子，就连齐云薇也好奇调头回来看她反应。
方才齐云薇虽是快步奔来的，但她身后十几步远，跟了十数宫人。
反观季云烟，孤身一人。
季云烟微微低头，神色嗫然。
她瑟瑟看了眼齐云薇，复又低下头。
这样一套，果真唤起了齐云薇的护犊之心。
她顾念自己这个娇弱妹妹往日也不曾见过什幺世面，如今外男这般逼问，叫她眉头一皱。
“五皇子哪里的话？”
齐云薇语气淡淡。
“十三妹妹在自家花园散步，有何不可？”
她越想越来气。
如今还未嫁过去，这宋开圻就这样管东管西，将来还不翻了天去？
未等对面回话，她又径直往下问了：
“倒还未请教五皇子，宴半缺席，何故在我家花园闲逛？”
宋开圻听了这样一番爽利的反问，暗暗拽住一旁跃跃愠怒的五皇子，反倒坦然一笑：
“八公主见谅，我与五弟见御花园夕阳坠坠，与我南远大不相同，不由便驻足了，是我们莽撞擅闯了。”
他又抱拳面向季云烟赔礼。
“十三公主，在下出言不逊，还请见谅。”
场面几乎要僵住。
“八姐姐……”
季云烟弱弱拽了下齐云薇的袖子。
齐云薇温柔低头过来。
季云烟扫了一眼众人，悻悻开口：
“倒也不是什幺特别的原因……”
“嗯？”
齐云薇就差没把“十三妹妹你莫怕，尽管开口”几个字写在脑门上。
“我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好看得紧……”
季云烟见众人都在瞧她，头又低了些。
“但嬷嬷劝我，今日贵客进宫，不便走动，所以我想来偷偷折一枝回去，作绣花样子，谁料……”
齐云薇大松一口气，也顾不得在场这两位了，连忙将季云烟的小手拽过来，捂到自己手心里。
“我道是什幺大事，叫宫人折一捆回去给你，慢慢挑便罢了！”
“你身子这样弱，下回可不许再一个人跑出来了！”
季云烟的指尖缩了缩，终究还是任由这陌生的暖流从十指流向四肢百骸。
“知道了，八姐姐。”
果真就是这样耽误了一盏茶的功夫。
四人解开一场莫须有的误会，说说笑笑，后便四散了。
“三哥，这十三公主当真如传闻所言，怕风怯雨。”
二人目送女眷先行，于亭前并立，背手站着。
“你觉得这八公主如何？”
宋开圻反问。
“那可大方爽利多了！怎幺，三哥莫不是瞧上了八公主？”
五皇子宋开骋挑眉一笑，面露八卦。
“三哥可别忘了，你可是跟这季云烟有婚约的。”
“任你话多！”
宋开圻半笑了下。
“回公馆了。”
